一百零八. 一地的啤酒罐
他一路走回家,在樓下超市扛了一箱啤酒。
他打開房門,將啤酒拿出來,開了一罐就開始喝。
反正家裏就他一個,丟人也沒人看的見。
他一邊喝一邊自己念叨:“我為什麽不早點問問南絮的身世啊,我現在找不到她……”
他不但找不到南絮,而且沒臉去找南絮。
南絮走了,她肯定是生氣了,她不要他了。
他一邊喝一邊哭:“我隻有南絮了……現在她還丟了……”
他一罐接一罐的喝著啤酒,直到睡意襲來,他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季然沒有和任何人聯係過,他獨自一個人呆坐在家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學校開學的那天,季然一直沒去學校。
秦鵬心裏忐忑不安,他嘴上說著要絕交,實際上是為了哄哄小希。
他對整個事情一直半信半疑的,他其實挺不相信,季然會和林月染那種女人有關係。
但是李希站在蘇晚晚這邊,添油加醋,秦鵬被她影響的也有些動搖了。
動搖歸動搖,這季然連上課都不來了,他不會出事了吧?
他可是一個人獨居,這年頭,獨居青年在家出事的新聞有不少啊!
秦鵬心裏很擔心。
等到第二天上課時,季然還是缺席,學校裏的人議論紛紛。
“季然是不是做了醜事,沒臉來學校了?”
“可不是嘛,看他平時挺正經的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這種人,根本不配待在咱們學校。”
蘇晚晚聽了這些話,得意的勾了勾嘴角。
她終於能自己來上課了,再也不用待在意識空間裏做囚徒了。
季然落得這個下場,正合她的意。
從此以後,她的路,她要自己走,她自己也一樣做的很好。
蘇晚晚和李希坐在教室裏,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聽到他們在議論季然,李希還安慰蘇晚晚:“別放在心上,忘了那個渣男。”
蘇晚晚當然沒放在心上,這件事情,本就是她在顛倒黑白。
她對季然的感情是又愛又恨,經曆了上一世慘痛的經曆,若是這一世還得不到他的愛,她寧願毀掉他。
下了課,秦鵬坐不住了,他打了個車就往季然家裏趕。
季然躺在沙發上發呆,桌上扔了一堆啤酒罐子,聽到敲門聲,他站起身去開門。
秦鵬敲開門,看到季然的第一眼,嚇得叫了出來:“你誰?”
“你來幹嘛?”季然有氣無力的問。
“季然?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往日幹淨利落的季然頭發淩亂,胡子拉碴,他眼圈烏青,眼底帶著疲憊。
“你怎麽了?你瘋了?”秦鵬驚訝的問。
秦鵬環顧四周,屋子裏也亂七八糟,地上和桌上扔的滿是空的易拉罐。
“你……你沒事吧?”秦鵬很擔心,季然不會因為蘇晚晚那件事受了刺激,借酒消愁吧?
季然轉身拿了一罐啤酒遞給秦鵬:“坐。”
秦鵬有些猶豫的坐到沙發上,他看了看季然,想要開導開導他。
“你是因為……和蘇晚晚吵架了?”秦鵬問。
一聽到蘇晚晚這個名字,季然唯恐避之不及,他一聲吼:“別和我提她!”
秦鵬哪裏知道事情的經過,他腦子裏裝的是李希和蘇晚晚給他描繪的版本。
他下意識的開口勸說:“你說人家晚晚幹什麽?那件事是你做的不對。”
季然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我做什麽了?我問你,我做什麽了?”
秦鵬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激動,他試著勸他:“畢竟是你做錯了,你起碼要有個認錯的態度。”
季然掄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朝秦鵬砸過去:“滾!趕緊滾!”
秦鵬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他一邊躲一邊喊:“你這人怎麽回事,我好心來勸你……”
“你給我滾的遠遠的!”季然打開門,一腳把秦鵬踹了出去。
季然關上門,樓道裏還傳來秦鵬說話的回聲:“誰沒有做錯事的時候,你就承認個錯誤不就行了,幹嘛這麽折磨自己?”
季然捂上耳朵,蜷在被子裏不出聲。
秦鵬哪裏是來勸他的,簡直是來給他添堵的!
季然更悲傷了,秦鵬是這麽多年的好兄弟,現在他出了事,秦鵬寧肯相信那些風言風語,也不肯相信他。
他看上去就那麽壞嗎?他像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嗎?怎麽一個個的全都質問起他來?
人家南絮作為當事人,都會毫不懷疑的相信他,南絮真好。
想到這裏,季然又有點想哭,南絮離開了,她再也不願意見她了。
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點光亮,就這麽消散了。
而他心心念念的南絮並沒有消失,顧念之幫她租下對門的房子,幫著她收拾打掃。
南絮自己不願意租房子,她倒是有通用身份證明,但她現在是個被契約基地追殺的逃犯,她害怕用自己的信息租房子會惹來麻煩。
顧念之以他的身份幫南絮租下了房子,想著南絮要住到他對門,心裏樂開了花。
他對絮總的敬佩和仰慕之情,終於能表現在實際行動上了。
他殷勤的幫南絮打掃房子,附近的公寓本就是專門給f市的精英階層租用的,屋內裝修精致,家具齊全。
南絮對房子很滿意,她誇獎顧念之:“這房子不錯,你眼光真的可以!”
南絮搬進新家,顧念之熱情的要到她家去做客,南絮也禮貌的同意了。
兩人聊著聊著,顧念之一時激動,忽然告訴南絮:“那天季然來找我了。”
南絮立刻坐直了身子:“他來找你了?什麽時候?”
“大概幾天前,就你剛來找我的那天,他晚上坐在我家大門口,差點把我嚇死。”顧念之說。
南絮緊盯著顧念之,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顧念之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然後……我把他趕跑了……”
眼看著南絮的眼神變得不善,顧念之趕緊解釋:“絮總,我冤枉,我完全是為了你!我怕他打擾你的心情。”
“然後呢?”南絮的語氣聽不出悲喜。
“然後?然後他就走了,我說給他拿點藥,但他直接就跑了。”
“拿什麽藥?他怎麽了?”南絮問他。
“哎,你是不知道,他那臉,一邊一個巴掌印,對稱的。”顧念之提到這事甚至有點想笑。
隻不過南絮淩厲的眼神讓他把笑意憋了回去,他認真的回答:“他說是蘇晚晚和他爸一人給了他一巴掌。”
南絮陷入了沉思,她打開門告訴顧念之:“你走吧。”
顧念之有些不舍:“怎麽突然就讓我走……”
砰的一聲,南絮已經將他關在了門外。
南絮凝神靜氣,查看著命運軌跡,她攥緊了拳頭,眉頭緊鎖。
本以為蘇晚晚會對季然手下留情,沒想到這人下手倒是挺狠。
她這一招下去,季然被她虐的體無完膚。
南絮的眼眸中燃燒著怒火,她不能容忍季然受這樣的汙蔑,不能讓他淪為笑柄。
她再次打開命運軌跡,凝聚力量,運用著自己的靈力。
在自己的身體裏,她的能力比在蘇晚晚身體裏強百倍。
僅僅幾秒鍾,林月染拍照壇的事就已經在所有旁觀者的記憶中消除掉了。
“一群螻蟻,也敢動我的人。”南絮輕蔑的說。
她滿意的揚起頭,身體卻一陣虛弱,果然,靈力不能像這樣拚命的用。
就她這身子骨,大幅度使用靈力,隻會廢掉的越來越快。
她坐下來休息,緩解疲勞感。
但她不知道的是,盡管她阻止了季然的社會性死亡,季然依然開心不起來。
他的月亮丟了,他隻能行走在黑夜裏,看不到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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