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年輕理發師
他是個孤兒，身上留有的東西，一塊臀部紅色的拇指印記，一條銀色帶玉的項鏈，這兩樣東西是他一出生一進孤兒院就有的，還有他的姓名，方雨城。
初中畢業後，在院長的幫助下他拜師學藝，開始了五年的學徒生涯，沒有收入，隻管飽飯和住宿，隻有在過年時，師父才會發個紅包，每次都是八百元，除去平時用掉的，還剩下了三千元，在他滿師獨立時，師父把這理發店送給了他，這讓他意想不到，心存萬分感激。
雖然隻有十二平米，但布置合理且幹淨，又在大街上，而他師父的名聲不錯，擁有很多回頭客戶，他在學徒時，客人們都親切地稱他城子，所以他靠自己的手藝吃飯根本不成問題。
今上午生意很好，下午就差了些，到現在才五人來剪發，他看著進來二個和他差不多的年輕人，笑著招呼道；“裏麵請坐。”
陳兵看著年輕的理發師，腦海裏想著陳立的父親，越看兩人的長相越像，連身高都相差不多，他再看看身旁的陳立，見他陰著臉，一點不像他父親，更多的像他的母親。
門推開，進來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城子，我要燙個劉海，問一下還要等多長時間。”
“阿姨，你先坐會兒，李去買東西了，她應該馬上要回來了。”方雨城微笑道。
他話剛完，外麵進來一個年輕女孩，二十歲不到，模樣清秀，一身休閑運動裝，“我回來了。”李虹玉笑道，“阿姨這邊坐，我來給你先洗洗頭發。”
“晚上要去吃飯，所以把頭發弄一弄。”中年婦女一看不用等，心裏高興道，一屁股坐在靠裏的轉椅上。
“我越看越像，不定真有那麽回事。”陳兵聲對陳立道。
陳立深吸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人家的再怎麽回事，隻有自己親眼看過，才知道事情的真假，現在他感覺有百分之八十肯定這年輕理發師是自己父親的私生子。
陳兵看著鏡子裏的方雨城，手腳麻利，動作嫻熟，理、剪、刮、洗、吹一步到位，“想不到你的手藝還真不錯，我的頭型是鏟刀頭，理起發來比較難的。”陳兵感覺滿意道。
“那以後請多光臨。”方雨城不會放過機會抓回頭客，老的、的，男的女的他都不會放過，他要賺錢，要在鎮上買房子，再娶妻生子紮根在這裏。
這是他的夢想，為了這夢想，除了自身的努力，還要有實行的計劃，第一是要混的人頭熟，聲譽好，這一點他一直在做，欣榮美發屋，鎮上的人幾乎人人皆知，而城子的美名也讓人津津樂道，樂於助人，大方不計利。
半年後他一個人開始忙不過來了，請人來幫忙是必需的，想到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他決定聘個年輕女孩作幫手，那怕不會理發燙發，隻要能學能幹能吃苦就行，於是李虹玉來了，兩人一搭手，竟然相當默契，而且李虹玉以前在這行業呆過，手腳也快，幹活利索，洗發、卷發、燙發幾乎都由她做，而他要做的是剪發修麵吹風，空閑時兩人會互相幫忙。
他是幸運的，在他最需要人關心的時候，他拜在了他師父門下，是師父教他做人的道理，是師父傳授他手藝，是師父給了他希望，在他心裏師父就是他的再生父親，一到過年他就會去師父家拜年，除了看望更多的是感恩。
今他有些奇怪，為什麽這兩個年輕人不時地打量他，是因為自己長相出眾嗎？對著鏡子，作為一名理發師，儀容非常重要，頭發不能亂，衣衫要幹淨得體，言語舉止要適當，不能讓客人高興而來，掃興而歸。
店裏貼著不少海報，都是一些俊男倩女的發型，牆上還掛著兩麵錦旗，一麵寫著見義勇為，是當地派出所贈送的，還有一麵寫著拾金不昧，是街道醫院贈送的，陳兵不禁再次打量方雨城，看不出這文文弱弱的人會義勇當先。
牆上的掛鍾已是15；0分，陳兵用木梳梳了梳頭，左右看了看，感覺不錯，付了錢和陳立兩人出了欣榮美發屋，“沒機會拍照。”陳立拿出傻瓜相機道。
“還用拍照嗎？簡直是你父親年輕時的樣子，再你拍了照真給你母親看，嘿嘿，那你這不是添亂嗎？莫非要把自己家裏鬧得雞犬不寧不成。”陳兵當頭棒喝道。
“對，就當此人不存在。”陳立想了想道，兩人向前走了三十幾米，有一家麵館，“我飯都沒吃，你肚子餓不餓。”
“我不餓。”陳兵道，推門而入，裏麵有好幾個服務員在打牌，一見兩人進來，其中一人問道；“吃飯嗎？”
“來碗大排麵。”陳立道。
“嗨，現在理發的人多不多。”一個頭發較長的年輕人向陳兵問道。
“應該沒人。”陳兵答道，心中驚訝此人怎麽知道他剛理過發。
“雖然你的頭發吹幹了，但還留有海飛絲的清香。”年輕人笑道，他在店裏常被人稱為狗鼻子。
陳兵深吸口氣，聞到的是一股油煙味，“你鼻子真靈，那年輕理發師手藝不錯。”
“那當然，這條街上本來還有二家理發店，因競爭不過城子，都搬走了，他雖然是個孤兒，但是命好，遇見了個好師父。”狗鼻子年輕人輕歎道，都是服務行業，他隻能是端菜打掃的命。
是孤兒，陳兵一怔，連吃麵的陳立也看向這裏，“看來你對他了解不少，我正想打聽他的情況，琢磨著以後是不是經常到他這兒來洗頭理發。”
“城子的人品沒的，一次大街上有人搶錢，他第一個從店裏衝出，幾分鍾就製服了對手，還有一次，有個醫生付錢後不心把錢包掉在了理發店，裏麵有幾千元現金還有銀行卡身份證，那醫生根本想不起錢包掉在哪裏，正自認倒黴時，城子把錢包送來了，這樣的活**現在可不多見。”狗鼻子年輕人讚道，“這子有心胸有遠見更有野心啊！”
陳兵點頭，當今見利忘義的人不少，這城子，不，叫方雨城的到是個人物，是人物都有野心。
理發店內，李虹玉見沒有了客人，笑道；“老板，剛才那兩個年輕人一直在看你，你要心點啦！”
“為什麽要心點。”方雨城不解道。
“你沒注意到那個高個子穿著布鞋嗎？”李虹玉道。
“布鞋怎麽了？”方雨城還是不解。
“嗬嗬，你沒聽穿布鞋的男人可能是同誌嗎？”李虹玉嬌笑道。
同誌？方雨城一時沒反應過來，“就是同性戀啊！”
聽李虹玉一，似乎真有這麽回事，“我可沒有那個傾向。”方雨城道，他還要娶妻生子呢。
“那就好。”李虹玉抿嘴一笑，俏臉微紅道，“外麵的人我們是夫妻老婆店，你聽了在意嗎？”
方雨城看著眼前的李虹玉，身高有一米六多點，模樣不錯，就是皮膚微黑，如果不是外來妹，他一定會考慮她做自己的老婆，現在嗎？暗歎一聲，反問道；“你，你在意嗎？”
“我，嗬嗬，我才不在意，覺得挺好的。”李虹玉黠笑道，兩人相處快一年了，她對方雨城的為人心底極為讚賞。
一熱，陳兵的腳極易出汗，高中畢業後他就喜歡穿布鞋，“這裏的派出所，你有沒有人認識。”
“我姨夫就是戶籍警。”陳立想了下道，他不知道陳兵為何突然問這事。
“那最好了，你現在就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查一下這個方雨城是什麽路數。”陳兵道。
“這主意不錯。”陳立眼睛一亮笑道，“現在他快下班了，我回家再給他打電話吧。”管轄區的派出所理應有方雨城的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