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份PDX區報
“兵兵，這個月的電信賬單還沒來，你有空留心下信箱，看看到了沒有。”李月娥忽然想起這事道。
“好的，要不我現在就下去看看。”陳兵道，看電視主要是以母親為主，他不過是陪忖著看。
他們家在三樓，一會兒陳兵回來了，手裏拿了一大包紙張，許多是廣告，其中有一份PD區報，這是居委會發的，還有就是四月份的電信賬單，“媽，這月的電信賬單來了共三十六元。”陳兵道，手中看著報紙的正麵，上麵有一張照片，這人怎麽這麽眼熟，他一想，笑了，原來這是陳立的父親，文章大肆報道西門子公司的業績情況，作為中方總經理，他的照片就特別顯眼。
“這不是立立的父親陳建華嗎？”李月娥道，沒拆遷前的陳家村，有三個男人比較出名，陳建華就是其中之一，“是個人才，畢業複旦大學，是我們村學曆最高的，又能抓住改革時代機遇。”
“媽，我跟你件事，上次我和陳立到張橋鎮，去欣榮美發屋見一個年輕的理發師，他和陳立的爸爸長的太像了，當時我和陳立都認為這是他的私生子，後來打聽到他是個孤兒，沒有父母親，從在孤兒院長大的。”陳兵看著照片笑道。
“你就是在那兒理的發。”李月娥道。
陳兵點頭，繼續陪著母親看電視連續劇。
這是一間三十六平米的一室一廳，十二平米的房間，和十六平米的客廳，客廳又一分為二，中間用布簾遮著，這是方雨城租的房子，每月八百元，李虹玉睡房間，方雨城睡客廳，房租費由方雨城出，水電煤的費用由李虹玉全包，兩人難得做飯，大多以方便麵為主食。
客廳的起居室隻占六七平米，留出大多的地方，除了一張折疊的圓桌，還有沙發、電視櫃、冰箱。
理發店每早上八點開門，晚上七點打烊，除了節假日有時加班加點外，平常就是這個時間點，方雨城躺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方便麵，李虹玉從外進來，今晚她在外麵吃了碗大排麵，手中拿著一份PD區報，這種報紙平時她看都不看，直接給扔了，可這次她不但看得仔細還讀出了聲音，“西門子公司總經理陳建華，嗬嗬，城子，我給你找到父親了。”
“瞎什麽？是不是皮癢癢找鞭子抽。”方雨城笑罵道，隻有在家裏，他才會放縱自己，有什麽話什麽話。
“我可不是著玩的，你看這人和你長得有多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李虹玉正經道，她把報紙拿到他的眼前。
方雨城愣住了，長得是太像了，好似自己中年的模樣，他是孤兒，可也是由父母親生養的，不可能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在他懂事時曾想過自己的父母親是誰？但憑他的能力根本不知道父母親是生是死，在他心中師父就如自己的父親。
“看著照片有沒有親近感。”李虹玉提醒道，“血液有沒有沸騰。”
方雨城搖頭，在他拜師後再也不去想自己的身世，如今看著照片，腦海中出現了不少想法，他摸了摸脖頸裏戴的銀項鏈，還有那碧綠翡翠的吊墜，這是不是揭開自己身世的線索，不，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父母親生下我就拋棄了我，我還多想他們幹什麽？這一生院長對我好，還有師父，這已足亦，平靜下心情淡淡道；“拿開你的報紙，我還要吃麵。”
“如果你們兩人站在一起，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的人會你們是父子倆。”李虹玉道。
“你奶奶的，你當我是老廟黃金，九十九點九九。”方雨城笑罵道。
“老板，我們倆在店裏還好，可到了家裏到最後怎麽老是拌嘴。”李虹玉嘲笑道。
“兩人話不拌嘴，那還會住在一起嗎？”方雨城道。
“嗨，我們倆可是有賭約的，當初我們倆扳手腕，我右手，你左手，結果我贏了，我選了睡大房間，你睡客廳，所以是不是心裏一直不舒服。”李虹玉笑罵道，她從練空手道，已是黑帶，別看她長的秀氣，論身手三個方雨城也不是她的對手。
“誰知道你是扮豬吃老虎，我還讓自己用左手跟你比扳手腕，真是自討苦吃。”方雨城想想就對自己生氣，誰讓他心腸太好了，收留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女孩子。
“我對你了我是個善良的女孩，因為賭氣才來到這裏，我從愛打扮，所以也喜歡弄弄頭發什麽的，我十九歲時偷偷染了頭發，被父親發現，他要剪掉我染的頭發，我就逃了出來，一路南下到了上海。”李虹玉道，她老家在哈爾濱，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父母讓她重讀一年高中，她不肯，除了練空手道，就在外麵遊蕩，進舞廳，飆摩托，盡結交一些社會上的青年男女，這讓她做生意的父母頭疼不已，心中常歎，當年不如不生下她，還被罰了好多錢。
“你偷跑出來，你父母不擔心嗎？”方雨城早想問這問題了。
“我父母看見我才心煩，我還有個哥哥，比你大一歲，嗯，你收留我一年零二個月三，什麽時候我與你呆的沒勁了就離開。”李虹玉道，她不缺錢花，父母煩她，可哥哥疼她，常發短信問她要不要錢。
她出來就想好了，不花家裏一分錢，她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要讓父母親對她刮目相看。
“你是二胎，那要罰多少錢啊！夠我做一年的生意吧。”方雨城道。
“那是我父母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以前，嘿嘿，不了，現在我是打工妹，老板明是我生日，能不能給我買個蛋糕。”李虹玉道，以前她是混混們中的老大，愛打抱不平，隻要過生日，自有人宴請送生日蛋糕。
“當然買了。”方雨城道，“明下班後上飯店。”
“謝謝老板，今你先洗澡，明我去開店門。”李虹玉大喜，雖早上八點上班，但方雨城總是提前半時去開門，把準備工作都做好，這樣可以更好地迎接客人。
陳立不知道沈雨欣什麽時候走的，出了好幾身汗，健身房有淋浴，這是對金卡會員開放的，裏麵還有休息室和按摩室，陳立享受過幾次，大多是年輕的女按摩技師，她們手法精確，力量適宜，半個時的按摩能讓疲憊去個七七八八，有時不想回去，還可以在休息室過夜，所以陳立特地辦了張會員金卡。。
陳建華一臉的疲態，這幾應酬特別多，回到家空無一人，他手上拿著一份PD區報，妻子值班，連兒子也沒回來，他正想打他手機，不想陳立先打電話來了，在健身房過夜，晚上不回來了。
兒大不由爹娘，兒子也成年了，是非應該分的清楚，陳建華暗歎，自己年輕時何嚐不是這樣，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第一版上自己的照片，鬢發微白，歲月不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