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陳建華的困惑
張橋鎮合並為金橋鎮,張橋鎮也成了鎮政府所在地,陳建華今來鎮政府開企業大會,中午休息時,一個人出來溜溜,這裏已沒有他熟悉的街道和商鋪,綠化帶、公寓房、幼兒園、衛生服務社,兩邊商店林立,看到欣榮美發屋,陳建華駐足,他摸了摸頭發,該理個發了。
一進門,當他看到方雨城時,明顯一呆,而方雨城見到他時眼睛也直了,以致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會兒,李虹玉更是“啊!”的出聲,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微笑道;“這不是西門子公司的陳總嗎?歡迎光臨欣榮美發屋”。
陳建華心中震驚,這世上真有長得很相像的人,因為有鏡子,可以看得更清楚更細致,兩人一對比,除了年齡外,簡直一模一樣,李虹玉張著嘴成了型,就是那個理發的客人也是一臉驚愕,嘴巴動了動很想問,城子,這是你親爹嗎?
李虹玉給陳建華洗頭時,陳建華低聲問了句;“你們老板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
“我們老板是個孤兒,叫方雨城。”李虹玉聲道。
孤兒,陳建華一愣,而且姓方,這是本來的姓還是孤兒院給起的,他不得而知,想到妻子對他的疑神疑鬼,心底一歎,任誰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都會是父子倆。
看到報紙上的照片是一回事,看到活生生的人又是一回事,現在連方雨城也懷疑自己是不是陳建華親生的,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四目相對,默默無語,“照著老樣子剃頭嗎?”最終方雨城道,錢還是要賺的,其他的以後再。
“嗯。”陳建華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可又不好開口問,他閉上眼睛,一個早埋沒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我來自江蘇鎮江,我叫沈曉晨,你呢?”“我來自上海浦東,我叫陳建華。”複旦大學校園裏,一對青年男女相互認識了,這是恢複高考的第二年。
沈曉晨,一個塵封已久的名字,這名字曾經深深地刻在他心上,可隨著時間的磨滅,也把心上人給抹去了,兩人同班同學,坐在前後座,在學校一起度過了四個春夏秋冬,那時候學校不許談戀愛,但兩顆年輕的心早走到了一起,他們偷偷約會,述著彼此的愛念和理想,到了最後一個學期,畢業後他留在了上海,她無奈地回到了鎮江,現實擊碎了兩個年輕人的心。
“我會和你一起去鎮江。”當年的誓言又在陳建華耳邊響起,可母親以死要挾,更抬出了過世的父親,在母親和愛人之間,他不得不選擇了前者,一年後,他草率地和另外一個女人結了婚。
五年後他母親去世,又過了半年,他以出差為借口去了趟鎮江,可惜沒有見到她,從此他把這段情埋在了心底。
付錢,出了欣榮美發屋,陳建華裝作無事一樣回到了會議室,下午的報告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心中翻來覆去的是兩個人的身影,一個是方雨城,一個是沈曉晨,慢慢地兩個人的身影合在了一起。
“我們這是偷吃禁果。”陳建華心虛道,“被學校知道了要開除的。”
“男歡女愛是經地義的事,我做夏娃,你做亞當。”沈曉晨靠在他的胸膛輕輕道,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從今往後她就是他的人,花前月下的理想,他們可以並肩共同去奮鬥。
春意盎然,大地如此,萬物也是這樣,這是個思春的季節,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那種偷偷摸摸銷魂的滋味,一度讓他沉淪。
回到家裏,陳建華躺在床上,許多點點滴滴的往事一一再現腦海,柔滑的肌膚,修長的大腿,燃燒的激情,以及銷魂的畫麵,瞬間他的腹處竄起一股火熱,那是一種久違的欲望,而這種欲望讓他熱血沸騰,不能自製,他衝出臥室,進了衛生間,一會兒裏麵傳出“嘩嘩”的水流聲。
隻有冷水浴才能消去身體上的欲望,陳建華長長地呼了口氣,一會兒,他裹著浴巾出來,正巧門開,自己的妻子周辰下班回家。
“真是難得,這麽早回來了。”周晨一邊一邊換上拖鞋。
“今在鄉政府開會,所以回來的早。”陳建華道。
平時兩人難得見麵,幾年前就分床而睡,明麵上是為了不影響愛人休息,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他們隻是湊合著過生活。
周晨雖四十出頭,但身材保養的很好,皮膚白皙,隻是身材矮才一米五十六,一身藍白相間的低領連衣裙,彎腰時露出胸間的雪白和飽滿,陳建華看的一怔,腹處本平靜的欲火又蠢蠢欲動起來。
“我和你件事。”周晨並不在乎他的目光,用每的勞累來折磨自己的欲望,這是她幾年前得出來的經驗。
“什麽事?”陳建華溫柔道,這口氣連他都覺得怪怪的。
果然,周晨有些詫異,他在家裏話的口氣一直是硬邦邦的,“下個月我要出國旅遊,所以你多關心關心兒子。”
“去那個國家。”陳建華問,這事有點出乎他意料。
“歐洲五國,錢不用你出,當然你能讚助的話,我會很高興。”周晨道,兩人結婚以來都是各賺各的錢,各花各的錢,根本不知道彼此間有多少錢財。
“你一個人去嗎?”陳建華道。
“不,和同事一塊兒去。”周晨本不想回答,但今她覺得會有事發生,所以回應道。
“你看,我們一直聚少離多,我早出晚歸,你也經常值班,今我們難得相聚,不如一起吃頓飯話。”陳建華道,這幾年他忽略了家庭,也很少與妻子溝通,更是從不管教兒子。
“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了,今你是不是受了刺激,一回家又是洗澡又是和我這種話。”周晨譏諷道。
“我知道我愧對這個家,更是愧對你,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對不起你。”陳建華低頭道。
“是不是外麵有了女人,今要和我攤牌了。”周晨曾想過有這麽一,也想過自己今後會怎麽生活。
“不是,我對發誓,自從娶了你,我從沒有過別的女人。”陳建華道,這一點他問心無愧。
以前兩人一見麵,沒幾句話就會吵起來,更多的是她在控訴,而他沉默以對,也許是他懶得理她,也許是他不屑辯解,而他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既然這樣能不能和我那封信的事。”一個月前,她去書房拿了本《基督山伯爵》,準備晚上值班時看,那想裏麵夾了封信。
信,陳建華馬上想到了沈曉晨的信,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封信,“這是我大學裏一個同學的信,我們畢業後再沒有見過麵。”
“沈曉晨,是個女的吧,也許我的名字也叫晨,所以你才勉強娶了我,嘿嘿,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畢竟過去了近二十幾年,我還會和一封信較真,隻要以後你對兒子好一點就行。”
陳建華本以為一場風暴會來臨,想不到這封信的事就這麽輕易地揭過去了,“我會的,畢竟他是我兒子。”
周晨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不過陳建華沒注意,“我燒幾個菜。”
“我來燒吧。”陳建華請纓道。
“你會燒嗎?”周晨驚訝道,“而且你裹著浴巾能燒菜嗎?”
“以前我把家當成了旅館,今開始我要把它當成真正的家。”陳建華一本正經道,“裹著浴巾照樣燒出好吃的菜。”
陳建華在大學時研究過菜譜,也動手做過,雖數十年沒下過廚房,但基本功還在,土豆絲切的很細,蛋打的很均勻,番茄切成塊,開水燙過後,把皮剝掉,很快,青椒土豆絲,番茄炒蛋,五香肉絲,加一個紫菜湯,“冰箱裏就這點可做的菜,明我去菜場買點新鮮的蔬菜。”他洗了洗手道。
周晨看著他赤膊光著膀子,腰間圍著浴巾,在廚房忙來忙去,這男人難道真的變了。。
飯菜可口,比她燒的好吃多了,甚至比食堂裏的鍋菜還好吃,“建華,以後你會不會經常燒菜給我吃。”
一聲‘建華’讓陳建華感動,多少年了她從沒這樣溫柔地對待他,總是‘你,你什麽的,’完全把他當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