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忐忑心思
秦叔寶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王富貴家的大門口，正巧看到王富貴坐在門檻上等他。
「兄弟，你可真墨跡，等了這麼就才過來。」見秦叔寶走近，王富貴遞了一支煙給他。
秦叔寶搖了搖頭，沒有收，反而把手上拎著的酒瓶遞給了他。
「得，你都二十了，還不抽煙。」王富貴自討沒趣，把煙別在耳根子上，順手接過酒，滿意地笑了笑，「還是我三豐叔好，能存下這些好酒。總算又有口福嘗到了。」
王富貴口中的三豐叔便是把秦叔寶養大的老頭子。
老頭子家裡藏著不少陳年佳釀，一些是人送的，一些是自己釀的。但不管怎麼來的，這些酒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極品。不但好喝，而且有保健作用。
當初老頭子還在的時候，自己都不捨得喝，到頭來卻成全了王富貴這個酒鬼。
當然，秦叔寶這個有樣學樣的，也沾上了酒癮。
秦叔寶進門的時候，正好碰到張素娟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
飯桌擺在被圍牆圍住的院子里，張素娟放下菜碟后很快又轉身進了廚房。
只是一個照面，秦叔寶卻把她的臉色給看得一清二楚。
她臉色有些潮紅，眼神略微迷離，看到秦叔寶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恢復如常，朝他笑了笑。
看到這裡，秦叔寶知道，她應該還沒跟王富貴說起過昨天的事情，不禁鬆了口氣。
當然，秦叔寶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張素娟脖子上有兩塊痕迹，頭髮也有些凌亂。
要是以前，他可能看不出什麼，不過經歷過昨天的事情，他多少還是有些眼力勁。
加上王富貴走路的時候腳步明顯有些虛浮，胳膊上也有幾條爪印。
至於他來之前，小兩口發生了什麼，自然是心照不宣了。
「兄弟，我記得你給三豐叔守孝的時間快結束了吧。」
秦叔寶落座，王富貴順手給他倒了杯酒，問道。
老爺子去世幾年，秦叔寶早就習慣了。以王富貴跟他的關係，自然知道守孝的事情，也就用不著避諱。
聽王富貴這麼一問，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點頭說道：「是啊，再過兩個月就到了。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老爺子都走了快三年了。」
提起老爺子，秦叔寶談不上傷心，但緬懷是少不了的，不禁有些追憶。
王富貴看了秦叔寶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年紀輕輕，為了叔在這窮山溝溝了待了三年，也是不容易啊。」
「誰說不是！」秦叔寶贊同地點點頭，「不過他老人家願意把我這個沒爹媽的拖油瓶養大，我給他守個三年又如何。」
氣氛突然有些沉重，王富貴有些不適應，趕緊轉換話題，「對了，我這次回來打算多休息一段時間，在家幫著你嫂子把莊稼給拾掇拾掇，要不過兩個月你一起跟我進城！」
王富貴用的是陳述句，顯然沒有徵求意見的意思。
其實他早就跟秦叔寶提過帶他出去闖的意圖，而秦叔寶自己也有這個想法。只是跟秦老爺子守孝的事情一直拖著，秦叔寶想出去也沒辦法。
眼下守孝的時間就要結束，他正好可以跟王富貴一起走。
「行倒是行，只是……」
按理趕早不如趕巧，秦叔寶早有外出的打算，可臨了時刻，他反而有些猶豫不決了。
王順喜拿著他跟光著身子的張素娟的照片要挾，本來就是個定時炸彈。
如果不處理好，哪怕跟著王富貴去了外面，這事兒也被王順喜爛在肚子里，他還是自己隱瞞好大哥很過意不去。
「你要是覺得拿不定注意，就先暫時放在一邊，反正我這趟回來得待上好些日子，你慢慢考慮。」
王富貴不知道秦叔寶的複雜心裡，只當是他這意見提的突然，對方有點猶豫。索性就不催了，端著酒杯跟秦叔寶碰了一個，「喝酒喝酒！娘的，秦叔的酒喝起來就是爽。」
也不管秦叔寶喝不喝，一仰頭燜了一大口。
十幾分鐘前才跟張素娟辦了點「正事」，王富貴可不願意錯過這麼補的好酒。
秦叔寶悶聲嗯了一句，抿了一小口。這事，確實急不得！
出去打工是肯定的，但還是把王順喜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到時候心安理得！
兄弟倆話說開了，也就開始喝起了猛酒，一邊喝一邊聊著王富貴在外面的經歷，大半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最後王富貴醉得不省人事，跟灘爛泥似的趴在桌上。
秦叔寶喝得也不少，卻收斂了很多，頭有些暈，但意識和身體還能掌控。
張素娟隨便吃了些后就離桌兒了，哪怕是吃飯期間，也基本沒跟李翰林互動，想必心裡還是有些疙瘩。
原本想著秦叔寶吃飽喝足后自己走了，她就不那麼尷尬了。
可等她過來扶王富貴回床上休息時，嘗試了幾次，都沒能把王富貴給拽起來，反而差點把他給摔地上。
以往都是秦叔寶幫忙，可現在……她有點開不了口，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我來吧！」
張素娟的狼狽，秦叔寶看在眼裡，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跟這位嫂子相處。最後看王富貴都快摔了，只能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沒事，我能行的。」張素娟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拒絕，卻未曾想手裡一滑，沒能把王富貴支撐住。
都知道喝醉酒的人身體軟，照顧起來麻煩，張素娟這一手滑，王富貴第一時間往地上倒了下去。
「啊！」張素娟驚叫了一聲。
幸虧秦叔寶眼疾手快，一個健步沖了過去，死死地扣住王富貴后腰，總算沒讓他摔下去。
「還是我來吧，嫂……嫂子……」以往很順口的稱呼，如今到秦叔寶嘴裡，忽然變得有些彆扭。
秦叔寶也顧不得尷尬不尷尬，直接攙扶著王富貴往屋子裡走。可走到卧室門口，卻推不開門，只能讓張素娟幫忙。
「那啥，嫂子能給開個門不，我騰不出手來。」
張素娟似乎沒有聽到，還愣在那裡，臉上紅彤彤的，有種說不出的羞意。
「嫂子！」
秦叔寶有些無奈，嗓音提高了幾分。
「哦，馬上！」張素娟突然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把卧室門給推開。
秦叔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把王富貴扔到床上后才發現不對勁。
先前王富貴跟張素娟親熱過，也沒想到秦叔寶會進卧室，也就沒收拾。
現在屋子裡一片狼藉，皺起的床單、一地紙巾、剛換的女式貼身衣服等等散落了一地，床腳邊還有個用過的「橡膠氣球」。
這是妥妥的單身狗被虐的情況啊！
秦叔寶把王富貴交給張素娟照顧，第一時間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