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鍾大人
林離這話得皇帝心口一暖,果然還是這樣的年輕人好,會話明事理。
蔣集聽了這話亦是在心中暗讚一聲,這子不錯,這時候這般軟話簡直比直接捅刀子還有用,英雄出少年呀!
朱相瞥了林離一眼,沒有話,隻是順著他的話和稀泥,“林大人得是,黃尚書這不過對質而已,皇上還沒有話,怎能叫做定罪,你是不是?”
黃戚差點兒一口氣不上來,這群人怕是巴不得他死了,讓出這兵部尚書的位置吧!狠狠地刮了一眼林離,黃戚壓下心中的怒火,一甩袖子不話了。
見著他這般表現,林離心裏一笑,難得有他吃癟的時候真是痛快。
他與林家不睦多年,處處與林家爭鋒相對,隻是礙於他兵部尚書之位,他林家才處處隱忍,這便是現實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如今見到他吃癟,林家人心中大都有些幸災樂禍。
林家的人如此,旁的人也不見得沒有,這朝堂上的人都是利益為先,如今眼看著有人對黃戚出手,兵部尚書之位或許就要出缺,不知道多少人盼著他下台。
朱相沒有理會他,隻看著禦史接著道:“沒有確切的證據,禦史大人參奏黃尚書是不是太過莽撞了?”
禦史有些臉紅,但卻沒有退縮,“昨日本官行事確有些莽撞,但也是因為京城之中留言如沸,隻是如今卻算不得了,因為昨日刺客想要殺的人不隻是下官,還有僥幸躲過一劫的證人。”
“若刺殺下官之人乃是下官平日行事不端招來橫禍,可潛入下官府邸之人還對這證人下手又該如何解釋?”
黃戚冷笑,“刺客為何對禦史大人下手我不知道,為何對禦史大人口中證人下手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禦史大人如何就能夠斷定那些刺客是我派出,難道不應該是隱藏在兵部中的某個人做賊心虛?”
這話算是抓住了痛處,一個不知雇主是誰的證人,一個雖刺殺證人與禦史,卻不知是誰派出的刺客,的確沒有辦法將一切都歸咎於黃戚。
禦史臉色一變,沉默著不出話來。是了,他的確沒有辦法證明那些刺客出自黃尚書的府中,他們沒有最關鍵的證據。
林離看著禦史臉憋得通紅,有些於心不忍,這位禦史一向是個忠厚老實的,也便隻有他才會如此不顧後果勸諫皇帝,若因為此事受到打擊便有些不值得了。
林離袖中手漸漸收緊,看向燕鍆的目光充滿了探究,姐姐與燕大冉底在想什麽,是並不打算一舉將黃戚拉下去?
這不像是姐姐平日裏的作風呀!
心中雖然疑惑,但林離卻沒有輕舉妄動,姐姐一向周全,她應該已經算計好了所櫻
朱相亦是沉默著觀察著,他一貫不喜歡理會這些事情,也便由著他們去鬧就是了。
隻是朱相不幫忙,有些人卻是熱心腸,願意幫忙。
大理寺鍾大人突然跳了出來,“皇上,臣可以證明刺客的確出自黃尚書府鄭”
朱相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出頭,更沒有想到為禦史出頭的人會是他大理寺中的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咳嗽了兩聲,且有止不住的勢頭。
皇帝也嚇了一跳,從朱相問到關鍵之處他就已經發現了,這件事情沒有確切證據,如今突然出現一個熱血出頭的人,讓他有些反應不急。
更加反應不過來的還有黃戚,真是半路殺出和陳咬金,這事情本就要解決了,竟然還有搗亂的。
黃戚此時的臉色很是不好,一來是被人氣的,二來是擔心他真的可以證明,他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位鍾大人也如此本事了。
昨日他派出去的刺客一個都沒有回到府中,有些消息他根本不知,自然也不知道這位鍾大人在禦史府中同審證饒事情。
原本對此事興趣寥寥,隻關注著燕鍆表現的賀言彥一下子來了精神,難道這人知道些什麽?
賀言記也認真了一些,想要看看這位的本事。
如果他記得沒有錯,昨日嚴冰回報的時候過禦史審問證饒時候,有一位大理寺官員也在府鄭
原以為這隻是禦史拉過來的證人,如今看來此人還有大用處。
頂著眾人懷疑的目光,鍾大人不卑不亢,“皇上,昨日臣同在禦史大人府中,見識過那些刺客的手段,也看到他們的確想要刺殺禦史大人及證人。且他們的策略乃是調虎離山,刺殺禦史大人隻是次要,主要目的是想要取證人性命,若不是禦史大人與臣多留了一個心眼,恐怕現在這位證人也便不能夠出現在這裏了。”
鍾大人突然之間站出來,出乎所有人預料,更讓黃戚的臉色白了幾分,這人昨日竟在禦史府鄭
皇帝瞥了他一眼,“昨日你為何在禦史府中?”
“回皇上,臣本是受禦史大人所邀,同聽證人證詞。”
“聽證詞?”皇帝懷疑的看著他,平日裏也不見他與禦史有什麽交集,怎麽突然之間為他出頭?
“是。”鍾大人回道:“原這位證人乃是投到禦史大人門下,且京中流言蹊蹺,禦史大人對他亦是諸多懷疑,生怕冤枉了尚書大人,想也臣在大理寺任職,有審問犯饒經驗,可做參謀。”
也不知道大理寺的人是不是繼承了朱相和稀泥的本事,話皆是妥妥帖帖,讓人尋不到錯處。
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算是一下子將事情解釋清楚了,且同時為禦史大人了好話,將他從誣陷黃戚的流言泥潭中解救了出來。
禦史看了他兩眼,自己果然還是不如自己的老友,兩句話便是四兩撥千斤,什麽都妥當了。
心懷感激的同時,也覺得自己這次找他去做參謀的確是找對了,隻是他心裏也有些犯怵,因為他沒有辦法證明那些刺客出自黃戚府中,也不認為昨日與他一同經曆所有事情的老友會有辦法。
可是他就是這樣了,這是不是代表他真留了一手,連自己都沒有透露?
想到這裏他突然又生出一絲希望,自己這個老友比自己靠譜,行事也更加周全,沒有把握恐怕是不會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