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埋伏
「呵呵。你老人家留步。不用送了。有時間我一定會再登門造訪。」
大祭司幾乎不加掩飾的敵意,銳敏的馬健堯自然能感覺到。不過卻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也或許是不屑一顧。此次的神廟之行雖是兵行險著。卻也收穫頗豐。不僅是如願以償的完成了系統交代的A級任務。獲得了豐厚的系統獎勵。而且還解析掌握到了這個界位的自然法則。從而一舉邁過A級門檻。成為了真真正正的領域者。
從實驗場出來短短一年半時間。馬健堯就從一個不名一文的E+級龍語者躍然跨入聯邦頂級強者的行列。站在了許多人只能仰視和憧憬的頂峰。這種速度和成就。哪怕是有著天才之稱的方軒奕也黯然失色。也創造了聯邦自龍語者體系建立以來的一個奇迹。隨著戰力的飛速提升。他也更有信心把握自己的命運和未來。
當然。其中除了他超乎常人的努力之外。超級戰士培養系統也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在模擬出偽領域的時候。馬健堯曾經以為偽領域和真正的領域不過只有一步之遙。他所缺乏的或許只是個臨門一腳的機會。可當他真正洞悉自然法則。利用自然法則來隨心所欲的構建自己的領域時。才明白原來兩者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缺乏真正的規則作為根基。偽領域不過只是一隻唬人的紙老虎罷了。伸手一戳就能戳破。而到了超級生命這個層次。已經不僅僅只是對自然發展加以應用。而是能夠創建新的法則。這也是他們能夠被成之為神的原因。
雖然已經成為站在巔峰的極少數人中的一員。可馬健堯心裡深藏的危機感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弭。反倒是日益濃烈起來。就連近乎於神的超級生命都要東躲西藏的逃避獵殺者的獵食。區區一個領域者又算得了什麼。別看聯邦現在四處征戰。貌似強大不已。可只要來一個獵殺者。恐怕整個人類都難逃覆滅的命運。
可人類歷史上有那麼多修仙飛升的傳說。難道就沒有誕生一個超級戰士嗎。如果沒有。那自己的超級戰士培養系統又是從何而來。如果有。這些超級強者又去了哪裡。是去探索未知的星域。還是隱藏在某個地方潛修。亦或也在滿宇宙的獵食超級生命。一旦人類出現了危機。他們又是否會現身幫上一把。
突然之間。馬健堯覺得。界位和地球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慾望。雖然不過剛剛邁入A級行列。可他已然將目光投向了浩瀚神秘的太空。至於曾經視為勁敵的大祭司。已經排不上號了。
來的時候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生怕驚動了神廟的祭司和守衛。可走的時候卻是大搖大擺。走到大門口時。甚至還有幾個神廟的守衛將那兩扇厚重的大門推開。露出外面幽深的黑暗。只不過在馬健堯走過的時候。他們眼裡幾乎都快噴出火來了。
不光這幾個戰力不俗的守衛。馬健堯感知到神廟四周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強者。加起來不下數百個。其中幾個的氣息甚至不弱於蒲飛。恐怕整個神廟的大半精銳力量全都集中於此了。他們雖然沒有露面。也沒有任何舉動。但看向馬健堯的目光都極為不善。充滿了濃得化不開去的敵意和殺機。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神廟是至高無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自屹立在此。數千年來還從未有異族踏足的狀況。可今天馬健堯不僅來了。還大搖大擺的走了。這讓他們每一個人心裡都充滿了深深的恨意和恥辱感。彷彿給神廟蒙羞了一般。而為了洗刷這種恥辱。捍衛神廟的尊嚴。他們都不惜為之死戰。只可惜大祭司雖然也陰沉著臉。卻始終都沒有發出號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健堯揚長而去。
馬健堯的身影穿過大門。消失在黑暗之中后。卡多蘭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大祭司面前。忿忿的說道：「大祭司。就這麼讓他走啦。」
「讓他走。這是神的意志。」大祭司死死的盯著馬健堯消失的地方。眼裡充滿了血絲。臉上的皺紋更加深了。聲音有氣無力的。可每個人都能從中聽出深深的不甘和恨意。
「神的意志。」卡多蘭眉頭一皺。他接觸不到神。也聆聽不到神諭。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神為什麼會如此青睞於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魔鬼。難道魔鬼真是神所釋放出來。懲戒那些瀆神之人的。
可這個念頭剛剛在心頭升起。兩縷暗色的淤血從他鼻孔中流下。卡多蘭悶哼一聲。臉上掠過一絲蒼白。心裡更是驚駭不已。連忙跪倒在神像面前虔誠的向神懺悔。請神饒恕他的罪過。胡亂揣測神的心思和行為。就是對神不可饒恕的褻瀆。
在神廟當了那麼多年的祭司。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神的存在。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在那一刻。他的命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掌握在神的手上。
而就在卡多蘭慌忙跪下懺悔之際。大祭司看起來蒼老不堪的身軀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旁邊幾個祭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將驚疑的目光投了過來。大祭司面無表情。不動聲色。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然而他心裡卻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胸膛甚至明顯起伏著。藉助深深的呼吸才能刻意保持自己的平靜。
作為神的代言人。在卡多蘭被神懲處之時他看得很清楚。而更令他心驚的是。神懲戒完卡多蘭之後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那一眼裡似乎並沒有責怪和不滿。反倒是有一種深深的憐憫。
大祭司實在想不明白。神為什麼要這樣看自己一眼。自己又有什麼值得他憐憫的。難道是神已經看破了自己的野心。利用這種方式來敲打自己。可不論是什麼原因。神那一眼就像是有著實質性的巨大能量一般。令他的心猛的狂跳。繼而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畏懼。
許多時候。知道的事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即將要面對什麼。
和來時一樣。馬健堯走得並不快。
來的時候壓制住速度。是為了養精蓄銳。保留體力。迎接隨時可能遭遇的激戰。而現在得償所願。甚至收穫遠比預想的還要更豐盛。了無牽挂的他也就懶得急著趕路了。雖然洞悉了自然法則。掌握了屬於自己的領域。一舉邁入了A級龍語者的行列。可他畢竟還是個新丁。還有許多疑惑或是不明白的地方。需要時間慢慢琢磨。
從山上下來。剛出了村子不遠。四周突然亮起了火光。無數的火把將黑暗驅走。火光下。大批全副武裝的昴宿精銳戰士虎視眈眈的將他團團圍住。一眼看過去。如森林般林立。少說也有好幾千人。而四周。似乎還源源不斷的有戰士趕過來。彷彿聞到血腥味的餓狼。卻沒有一個人說話。能夠聽到的。只有參差不齊的腳步聲。和噼噼啪啪火把燃燒的聲音。
對此馬健堯並不吃驚。剛走出神廟大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因為他所洞悉和掌握的規則來源於超級生命。因此在一定範圍內。他能夠像超級生命一樣將自己的意識散布在自然界中。讓一草一木都成為他的耳目。昴宿人如此大規模的行動。自然瞞不過他。
馬健堯靜靜的看著四周的昴宿戰士。每一個昴宿戰士的動靜都悉數在他感知之內。他的心若冰湖。平靜得根本不起一絲波紋。他的呼吸若有若無。整個身體都浸入類似於絕對寧靜的狀態。但是在平靜的外表下卻蘊藏著如火山般的力量。
相較而言。反倒是這些昴宿戰士顯得有些焦灼不安了。無時無刻不在的壓力。讓他們每過一秒鐘都像是經歷了一整天的煎熬般難熬。不算陸續趕來的人。聚集在這裡的昴宿戰士已經好幾千人。光是用人堆。都能將馬健堯壓死。可偏偏卻沒有一個敢出手。眼前的這個異族。可是能夠吞噬人靈魂的魔鬼。他們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能夠將其挫骨揚灰。卻又擔心死在對方手裡。死後無法進入神國的天堂。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大聲嚷嚷道：「為了神的榮耀。殺了這個魔鬼。殺了這個魔鬼。」
如果說之前現場猶如寧靜的冰海。那麼這一聲大喊就像是一滴引爆火藥桶的火星。瞬間就將整個大海點燃。所有人就像是聽到了戰爭的號角一般。頓時瘋狂起來。拚命的嘶吼著向前衝去。哪怕是心有怯意的。此時也身不由己。被整個洪潮裹涌著向前。
最先衝到馬健堯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彪悍戰士。或許他並不願意第一個和馬健堯交鋒。可到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多想了。盯著馬健堯一聲怒吼。手裡的巨斧當頭斬落。聲勢極為驚人。
眼看斧頭就要劈在馬健堯頭上。這名戰士心花怒放。剛想要發出勝利的吼叫聲。卻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緊接著。自己的斧頭居然片片溶解。化為虛無。連同他握斧頭的手也一起。一點一點消失在虛空中。
從未有過的恐懼頓時填滿了他的心。他駭然的看著自己的手一點一點溶解消失。而且還不斷的向上延伸。哪怕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卻也驚懼到了極致。他張嘴想要驚聲尖叫。將所有的驚懼全都發泄出來。可嗓子卻像是漏風般。只能發出猶如動物般的嘶嘶聲。
隨即。他踉蹌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身軀表面不斷散發出黑色的霧氣。然後像是在烈日下暴晒的冰一般。一點一點的消融。連一點殘渣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