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三百三十三)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見何紅藕身上傷口的血有些止住了,酒道士問澹台無天道。
澹台無天坐到地上,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她是夜梟的殺手,也是屠龍幫當年被殺死的匪首何九的女兒。”
這裏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坐,酒道士和阿青青、周非煙、澹台無天也坐到了地上。
酒道士聽澹台無天說起何紅藕是夜梟的殺手,又是屠龍幫匪首的女兒,多少有些意外。
這兩個名頭無論是哪一個說出來都會令武林人士感到吃驚的。
不過酒道士卻似乎想到了什麽,出了一會兒神。
澹台無天見他出神,便看著他住口不說。
過一會兒,酒道士回過神來,發現大家都看著他,有些訝異的道,“你們都看著我老道做什麽,賢侄,你繼續講。”
澹台無天看著他道:“前輩,我以為你有想起來什麽來了。”
酒道士摸了摸胡子道:“老道我倒的確是想起來了一些往事,不過一時半會還沒理清思路。還是賢侄你先說吧。不過關於夜梟,賢侄你知道多少,又怎麽知道她是夜梟的殺手呢?要知道殺手是絕不會自己透露自己的身份的。”
澹台無天遲疑了一下道:“關於三大殺手組織,晚輩倒也略知一二。”
酒道士聽他這樣說,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眼神裏竟似乎閃現出一股奇異的神采,“哦?賢侄,你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可真不少啊。”
澹台無天楞了一下,看著酒道士幹笑了兩聲道:“哪裏,晚輩隻是恰巧聽師兄弟們說起過。”
關於他自己是百花觀核心弟子的事,他除了跟周非煙說起過,就連融心小和尚和阿青青都是不知道的,那也是一時話趕話說起,他這會兒當然也不打算告訴酒道士。
不過看酒道士此時的神情,澹台無天懷疑他可能也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了。
酒道士摸摸胡子,笑了笑,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而是問道:“賢侄,我不明白的是她既然是夜梟的殺手,你又是怎麽知道她是屠龍幫匪首的後代的?殺手組織成員的身份除了頭領和帶她的師傅隻怕就是組織裏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吧?”
“不錯,殺手組織是有這樣的規矩,不過,晚輩是在她加入殺手組織之前便認識她的。”澹台無天說道。
酒道士更為驚訝了,“賢侄,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半路出家的殺手?”
“半路出家的殺手?”澹台無天奇怪的問道,“殺手還分從小出家和半路出家的嗎?”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酒道士看著他道:“那是自然,三大殺手組織,幽冥閣其實是個懸賞任務的平台,是向整個武林征召殺手的,暗夜的殺手來曆沒人知道,夜梟的殺手基本都是從小培養的孤兒,沒有父母的直接收留,有父母的殺了他們的父母讓他們成為孤兒然後收留。而除了三大殺手組織之外其他殺手組織的殺手也大多是從小培養的孤兒。”
澹台無天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酒道士問道:“所以你不覺得你這位……相識,叫何什麽……”
“何紅藕。”
“對,何紅藕,她竟然能夠半路出家成為夜梟的殺手有些奇怪嗎?”
澹台無天想了想道:“前輩說的有道理,但這其中的原因晚輩卻無從猜測。”
酒道士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夜梟隻怕也不單純的是個殺手組織,賢侄,如果你了解夜梟,你可能知道夜梟在前期和後期的風格完全不同,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澹台無天搖了搖頭道:“這其中的原因,我並沒有聽師兄弟談起過。”
酒道士摸了摸胡子道:“夜梟隻怕與上官幫也有些淵源。”
“上官幫?”澹台無天問道。
“這事容老道我再想一想,你繼續說你是怎麽認識這位何……何紅藕的?”
澹台無天大略講了一下自己和融心小和尚在江津縣尋仙樓的遭遇。
這事周非煙沒有聽過,阿青青當時在天坑寨裏隻是聽了個大概,此時聽他講來也都認真地聽著。
澹台無天發現當他講到後來浩然長歌子來把他和融心小和尚、韋不癡救出來那一段的時候,酒道士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動。
但大殿裏的光線太暗,酒道士又一臉的胡子,澹台無天以為自己看錯了。
澹台無天大體講了一下紅姨和何紅藕進入天坑寨的事,又講到他們到了彩衣婆婆的紅橘穀。
說到彩衣婆婆的時候,酒道士也不禁有些動容。
這時,澹台無天突然看向阿青青,阿青青也抬頭看向他。
兩人從詔獄裏逃出來之後,雖然一路都走在一起,但因為有酒道士、周非煙和融心小和尚在,還沒有好好說過話,也沒有好好的看過對方。
此時,澹台無天看著眼前的阿青青,發現她的臉依然像自己印象裏的一樣,美得有些邪魅,微微翹起的嘴角似乎隨時都會輕輕一翹,邪魅的笑起來,隻是那雙皂白分明總帶著狡黠的眸子,此時卻若一汪碧水深不見底,沒有任何表情。讓澹台無天心裏那種對她熟悉的感覺總是時不時的被一種陌生感推開無法完全貼合。
而阿青青也看著澹台無天,看到他那張俊美中帶些玩世不恭的臉表情依舊,就好像什麽事情落到他的身上他都會毫不在意似的,隻是這張臉上少了些少年的稚氣,多了些青年的成熟和掩不住的傲氣,但他這股傲氣卻不尖銳而顯得灑脫明朗,純是五官的俊朗給人帶來的感覺。一身粗布衣裳依然隨意穿在身上,露著胸脯,像他臉上的表情一樣隨意而玩世不恭。這就是她記憶裏的那個澹台無天的模樣,這一瞬間她心裏便意識到,她心裏的那個澹台無天又回來了,眼前的這個澹台無天隻是比少年澹台無天年長了兩歲而已。
可是不知怎麽的,在她的心裏卻隻有思想上的激動,沒有了情緒的激動。不管心裏怎麽激動,她卻依然心靜如止水,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
她知道澹台無天這時候看向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