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隻取一瓢
第1190章隻取一瓢
絕望的情緒籠罩著菱紗，她跪在地上全身忍不住的顫抖，抽泣之聲回蕩在整個小池邊。
不知道這麽跪在了多久，直到林然的聲音徹底消散在空間內。
菱紗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一刻的她，仿佛蒼老了數十歲一般。
頭發散落在肩上，讓她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她木訥的來到池子旁，靜靜的坐下。
拿起了一旁的瓢，繼續開始盛水。
一瓢、兩瓢、三瓢、
她不斷的盛水，眼淚緩緩地流了下來。
此時的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什麽都不想去想，從林然閉上眼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門就關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還在堅持什麽。
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什麽都不做，恐怕思念會將她徹底吞噬。
身後的梅花樹，花開花落，一年又一年。
菱紗整個人的身上都落滿了一層梅花，也就隻有手臂上沒有，因為她的手臂還在保持著盛水的動作。
不知何時，池子外的地麵已經被水給淹沒了去。
散落在水麵上的梅花，一片片的很是好看。
而菱紗卻是沒有心情去欣賞那些梅花。
平日裏作為梅花派信仰的梅花，這些日子以來，卻是仿佛一片片記載著思念的花瓣，每次看到都讓她想起旁邊的人。
轉頭看去，林然所在的地方，已經被無數的花瓣所包裹。
隻能隱約看出一個人的輪廓。
從林然上一次閉眼到現在，他一直沒有在醒過，而時間卻是已經足足過去了十年。
或許連菱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保持盛水的動作有十年了。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將樹上的梅花吹得散落了下來。
無數的梅花散落在池子裏，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讓菱紗看的一時很是出神。
“這麽多年了，池水仍舊就沒有減少！先祖到底在考驗什麽？”
菱紗心中不解。
她轉頭看向林然，這十年來她不知多少次思考這個問題。
梅花派的先祖之地，可為何梅花婆婆一定要讓林然進來。
就算真的是祖地之內危險萬分，可也沒有道理讓一個外人進來。
這絕對是一個門派的大忌。
“可婆婆還是這麽做了！她到底為什麽？”
菱紗心中不解。
她開始思索起這麽多年以來，梅花派發生的事情，不論大小一一回想。
她從梅花婆婆為何要讓自己來做這個掌門。
想到了，最終為何要讓林然進入梅花洞。
加上之前林然和自己說的一些事情。
她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曆來的梅花派，好像全部都是女性掌門。
而且很早以前，似乎梅花派也隻收女弟子。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這才開始逐漸招收男弟子。
可在梅花派有一條鐵律，那就是能成為掌門候選弟子的，永遠都是男性。
而一旦成了掌門，除非是找同樣是梅花派弟子的男人結婚，不然掌門是終生不能外嫁的！
“但是現在林然和我進入了梅花洞，這說明他和梅花婆婆隻見肯定打成了某種協議！”
“如果幫梅花婆婆找到了梅花天書，我就可以離開梅花派，這個結果倒是成立！”
“可為何還要讓我進來？”
菱紗越想越迷糊。
可有一點她卻是起了疑惑。
讓自己也進來，那說明梅花婆婆是準備讓自己學習這梅花天書的。
而能學習梅花天書，隻有兩種人，要麽是天賦異稟的弟子，要麽就是候選掌門。
天賦異稟和自己不沾邊，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讓自己做候選掌門。
“婆婆難道答應了，林然幫忙找到梅花天書，既讓我和他在一起，也可以繼承掌門之位？”
菱紗忽然感覺自己心頭一震。
這是一種可能，而如果這種可能不成立，那就隻有另外一種可能了！
“這梅花天書，隻能兩個人才能取走，而且必須是相愛的兩個人！”
菱紗頓時感覺自己腦海中恍然大悟。
她急忙轉頭看向林然。
“難道他現在的狀態，也是一種考驗？”
菱紗想起了第一重。
當時的先祖讓自己殺了林然。
這和梅花婆婆讓他們進來的初衷是相違背的。
也就是說，梅花婆婆知道先祖不會讓自己真的殺了林然，這顯然是在考驗自己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真的是這樣！”
菱紗頓時感覺自己明白了先祖的用意。
“可是考驗感情，和這池水有什麽關係？”
菱紗又疑惑了。
忽然，又是一陣微風吹過。
梅花樹搖曳，一片片梅花落了下來。
忽然，菱紗看到，池子中的水竟是起了一陣漣漪。
跟著一道很是清淺的旋渦居然出現在了池子的水麵上。
“這是？”
看著水麵上的旋渦，菱紗心中一動，她聞到了外界的空氣。
“這旋渦通往外界？”
菱紗的心砰砰直跳。
隻要自己跳入這旋渦便可以離開這裏，重新獲得自由。
“可是林然！”
菱紗猶豫了。
“翁！”
忽然，她手中的瓢竟是飛了起來，重新回到了她的手裏。
“選擇吧！”
忽然，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不是先祖還是何人。
“先祖！你！”
菱紗頓時愣住了。
“你已經名表了我的用意，現在便是你選擇的時候！”
“拿起瓢，你需要足足十萬年，才能將池水盛幹淨！”
“而跳進旋渦，你立刻便能離開，兩種選擇你都能得到梅花天書！”
“選擇吧！”
先祖的聲音飄蕩在整個空間內。
“十萬年？”
菱紗愣住了。
自己從開始到現在，也才僅僅十年！
而先祖卻是告訴自己，將池子盛幹淨，竟是需要十萬年！
“十萬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包裹人的感情！為了他你願意等上十萬年嗎？”
先祖淡然道。
聲音卻是猶如充滿魔力，讓菱紗不自覺的想要選擇跳進漩渦。
“不！我不能走！林然是為了我，我絕不能負他！”
菱紗說著急忙拿起了手中的瓢，朝著池子就伸了過去。
“你考慮好了？瓢一旦如水，你就沒得選了！”
先祖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不需要考慮！”
菱紗手掌沒停，她怕自己隻要有稍微的遲疑，安定的心就會大亂。
她知道，自己不能丟下林然，因為自己愛他。
“十萬年而已！我還扛得住！”
菱紗說著，將水瓢輕輕盛了起來。
滿滿的一瓢水，傾灑在池子外。
可就在這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池子內水竟是在這一刻完全幹涸了。
池子終於空了！
“十年悟一理，盛水隻取一瓢！”
“你通過了！”
先祖的聲音緩緩飄散，而這一刻，地麵上的梅花一片片倒飛了起來。
覆蓋在林然身上的冰霜也在這一刻，開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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