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度人經
幾來,黑子一直跟五爺在宅子裏,吃食都是黑子去鎮上買來做,五爺好酒,好酒的人就話多,黑子是一棍子打不出個屁的那種人,可把五爺給憋壞了。
“玄、微、炁、空,你可懂了?“看著鍋裏燉著的雞湯冒了泡。
“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呢?”地上樹葉被風吹動了下
“度人經的三界呢?”嗯!這是樹葉又動了下。
黑子看著整跳來蹦去的五爺,嬉笑怒罵的五爺,嚷著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五爺,雖然有時候很無厘頭,卻感覺到多年來少有的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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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這幾除了吃、睡,其他時間都在講東西,講經、講故事,黑子有些能懂有些不能懂,盡管有時候老人是對著地上螞蟻上半,像是跟一個老友聊。
黑子很珍惜,除了做飯、睡覺,都跟在老人身邊,聽著,懂著,想著,但死性不改的對於老者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話不會超過個字,老人也是習慣了,情願對著冒泡的雞湯,對著石頭縫裏的螞蟻,起碼這些好歹給了不是反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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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貴生,無量度人”、“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仙道貴度,鬼道相連,我們陰司走的就是鬼道,但終究是盜亦有道的,鬼道亦度人也度己啊。可鬼道不是讓我們去做鬼,現在陰司鬼多啊!”
……
期間老人出去了一趟,半夜回的,黑子沒問,老人也不。
第二老人繼續瘋瘋癲癲,嚷著要喝粥,要喝皮蛋瘦肉粥……
喝完粥,老人滿足的坐在院中太師椅上,
“今不講經了,度人度己,終究是要你自己體悟。”
“炁!不懂”黑子邊掃著院子裏的落葉,頓了一頓問道。
“炁,你先明白道是什麽?道不是虛無縹緲的修仙,不是手段,道是理,心中有理,腳下才有道,手上方有術。”
老者向空中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繼續道:“度人經自南朝始,有唐、明、薛幽棲、李少微、成玄英等多人前輩傳承至今,皆為我陰司中人,所以我們也叫炁一,那時候他們認為炁生成的一切,是這個宇宙最原始的物質,是因也是果,後來也就金丹一。在我看來炁!是古人形成宇宙觀的一個稱呼而已。“
“一直以來我們所謂陰司,都隻是為社會底層人一個惜身之所而已,我們有術的傳承,也有度人經延展出來的為人處事之道,可以偷、蒙、拐、騙,但不會傷害理,到底所有的這些術,都是求生之道啊”
的多了,老者衝著黑子道:“黑啊!衝壺茶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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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氣越發的涼了一些,老人彎腰咳嗽著。黑子端著茶盤驚訝的看著老者,五爺這是受傷了?是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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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們陰司,當然還有所謂三界、五帝、三十二,都是有著千年傳承的法統,多為正道自居,分辨他們不大容易,但總是有辦法的,我們陰司的總有一些蠢人,被這些人利用,去做一些傷害理的事,甘心做鬼。”
……
換了別人,早一頭問號,我是誰?我在哪?
我也不敢問,我也不敢……
老老實實給五爺泡好了茶,轉身朝院子裏那棵兩人才能圍一圈的槐樹撞過去,這是在練八級貼山靠了,能殺人,也能保命。
看著跟那棵樹玩命的黑,又看著手裏已經空了的茶杯,五爺心裏歎了口氣,知道時間不多了。
——
轉眼已是傍晚,通紅的晚霞下,把院子裏的所有影子拉的長長的,槐樹下青年還在一下下的撞著,老人邊喝茶邊絮絮叨叨的念著什麽……
傳承,老人用他自己的方式,傳承自己的所代表的身份及其意誌,更在清風雲淡的言語間傳承一份責任,一杯茶可以是拜師禮,一句話隻要記住了,並能堅守那就是傳承下去了,老人看著黑子,知道這話少的年輕人懂的。
“所謂陰司,你知道的陳重大帝失蹤,應是被奸人所害,其他五方鬼帝、十殿閻羅是你聽過沒見過的,嚇人的稱呼而已,兔崽子!睜大眼睛瞧瞧,我是你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了!是人是鬼以後你慢慢會知道,還有你不知道的有地水三官北酆刺奸明檢鬼營、有九部刺奸,還有九都使者……這些掌管、營、部的資料和甄別身份牌樣式都在我房間,你把床移開,床頭右邊壓的這塊磚頭下。“
“五爺“黑子輕喚了一聲,語音中帶著一絲關心。
……
“給老子閉嘴,這麽多,你除裏叫我五爺,完了就知道傻杵在那,要不是爺我夠聰明知道你子每次想啥,我他媽早撞牆死了,還能在這跟你玩猜猜?氣死我了……”
……
“五爺……“
“給我閉嘴啊啊啊……“
……
“五爺……”黑子眼睛彎彎的,那是開心的
“去買菜,買酒,我要吃肉……快滾”
……
“是,師傅”
“滾!嗯?……”
——
吾乃陰司五道將軍,司職監督、糾正不公,今查五方鬼帝及十殿閻羅中有其人於民間行惡事,證據確鑿卻被奸人所害,險死蓮花台,大帝無蹤,鬼帝不事,閻羅利欲熏心,餘決心帶眾除之,其實然冰山之一角,傷害理、怒人怨之事,三界、五帝、三十皆有人參與其中。
黑吾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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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這樣寫字真的好累,你個兔崽子給老子聽好了,總之老子要死了,人少錢少,勞資幹不過,死就死了,別想著給老子報仇,你也幹不過,就你那榆木腦袋,隻有被人當槍使的命。另外,老子一身本事你給我在這裏好好練,不超過老子不準出去。不對!這樣你不是一輩子出不去了?五成,達到五成你才能出去。哈哈蛤!
出去後你找到那個娃!就按我之前的,不死就行,所有的計劃都在這個孩子身上,你隻要保證孩子不死,
其實你性格比我更適合五道將軍,將來如果事成,你重掌將軍令,當重整五道,司其正查其責。
陰間我朋友多,照樣大塊吃肉大塊喝酒,我到想看看,真正的陰間是個啥樣子!
最後!孩子啊!多笑笑……
——
黑子鄭重的收起信,努力的在臉上堆砌笑的模樣?隻是本就不習慣笑的他,卻笑出了眼淚……
“師傅……”
盜亦有道,聖也;先入,勇也;後出,義也;知可否,智;分均,仁也
《莊子?肢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