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前車之鑒

  「不過——」復仇女神適時地來了個轉折，輕笑道，「我不會殺你的，我還沒愚蠢到為了復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許少焉他不值得！如果，你願意乖乖地離開許少焉，那麼，我就不會加害於你。」 

  復仇女神又揚了揚手中的相機，威脅程芷依道：「如果你不乖乖地離開許少焉，那麼，我就把這些照片公諸於眾——當然了，如果你敢把這件事告訴許少焉，我也會把這些照片公諸於眾！你最好給我識相點！」 

  程芷依的下巴被複仇女神用力地捏著，疼得她齜牙咧嘴。她心中的恐懼仍未散去，眼中含著淚水，像小雞啄米一般頻頻點頭，乖巧地回答她：「嗯——嗯——我不會說的，我什麼都不會說！」 

  作為一名女檢察官，程芷依辦過那麼多刑事案件，當然知道當務之急是乖乖聽這些歹徒的話，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無論如何，她決不能讓自己出事！ 

  看到程芷依竟然這麼乖巧就答應了，復仇女神心情大好，不禁莞爾：「你倒是聽話！怪不得許少焉會那麼喜歡你，他向來喜歡百依百順的女人。」 

  百依百順？ 

  程芷依覺得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真是可笑，要知道，她在許少焉面前從來就不是個百依百順的女人，她倔強、固執、驕傲，還有點無理取鬧，反倒是許少焉順從她的時候更多！ 

  「求求你，放了我吧？」程芷依是個識時務的人，懂得適當的示弱其實是一種堅強，「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求求你了……」 

  復仇女神似乎很滿意程芷依哀哀欲絕的懇求，輕輕拍了拍程芷依毫無血色的臉頰，揚眉笑道：「看在你這麼惹人憐愛的份上，我就好心奉勸你一句——你最好離許少焉遠點，他不是我們攀得上的男人。他的身邊充滿了危險，許多人虎視眈眈……」 

  復仇女神略微頓了一頓，輕咳了一聲，臉色凝重起來，正色道：「總之，離開許少焉，對你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否則，你一輩子都會不幸——就像我一樣……」她忽然哽咽起來，不再繼續往下說。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前車之鑒」？ 

  程芷依有片刻的恍惚，覺得這女人眼中的痛苦和哀傷那麼熟悉，彷彿多年前的自己。是了，每一個被愛情狠狠傷害過的女人，眼中都曾出現過這般哀切的痛楚。而時隔多年，她是不是還會被愛傷一次？ 

  想起那些照片和那段視頻，想起許少焉憤怒的指責，程芷依心如刀割，淚如泉湧……他，再也不肯信任她了…… 

  復仇女神正兀自沉浸在一己的哀傷中，沒想到程芷依竟然也跟著她哀哀戚戚地哭了起來，她驚訝地抬起頭來望著程芷依：「你哭什麼？」 

  「我……我傷你所傷。」程芷依不失時機地花言巧語，趕緊動之以情，力求自保，「想來，我們都是可憐的女人，誰叫我們愛上那個可惡的男人呢……嗚嗚，也許，你說的很對，誰惹上許少焉誰就會不幸，我會離開他的……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他了……」 

  可是，她真的會離開許少焉嗎？也許，許少焉的懷疑和猜忌真的傷透了她的心，然而，她終究還是無法作出最後的選擇，無法明確地告訴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 

  聽到程芷依的話，復仇女神哀婉地嘆了一口氣，立馬就將程芷依納入同一陣營了：「我們同病相憐……不，不只是我們，被許少焉傷害過的女人多得數不清了！只不過，我更可憐些……我被那個老巫婆害得好慘……」 

  聽到復仇女神咬牙切齒地說出「老巫婆」三個字的時候，程芷依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恐懼又一次貫穿全身，讓她下意識地縮緊身軀。 

  「早知道許少焉是那麼不負責任的男人，當初，我就不該和他說……如果我拿了那筆錢后悄然離開，如今，我的孩子也該四歲了……」復仇女神又絮絮叨叨地說開了。 

  「我們該走了！」一直站在旁邊的男人終於受不了復仇女神的神經質，冷冷地開口，「不要讓他們等太久……」 

  他們……他們是誰？ 

  在那男人的提醒下，復仇女神才恍然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慌慌張張地收拾了相機準備離去。 

  離去之前，那女人還好心地把衣服遞給程芷依，神經質地提醒她，「你一定要記住啊——不要去碰許少焉，他就像毒品，一碰就上癮，上癮后你就完蛋了……」 

  …… 

  這個半個月來，程芷依一直思索著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口中的「他們」到底是誰？然而，即使心中可以穩穩地猜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但苦於毫無證據，她亦無可奈何！ 

  畢竟，對一個長期從事法律工作的女檢察官來說，證據，是最基本的要求。假如沒有足夠的證據，任何人都無法被認定有罪！ 

  是的，程芷依猜對了，這件事確實和白潔有關—— 

  那天晚上，「復仇女神」就興沖沖地把相機交到白潔手中，然而，雖然是因為毒癮犯了急需要錢，那女人的良心卻還不至於完全泯滅。 

  她憤憤地為程芷依打抱不平：「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陰險，真夠可憐的！」 

  白潔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把那女人的憐憫頂了回去：「這麼多年不見，你竟淪落到這樣的境地，也一樣真夠可憐！」 

  「為了許少焉，你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值得嗎？」那女人是真的為白潔感到惋惜，「當年，你對我還算仁慈，只不過是想用錢收買我而已。如今，你對那個程芷依卻過分了……」 

  她一直以為，當年，對她過分的人是許少焉和張玫…… 

  「你給我閉嘴！」白潔冷冷地道，「因為，許少焉還不夠愛你，所以，不需要我那麼操心。可如今，這程芷依和你可不一樣，許少焉愛她愛得死去活來，我不對她過分點，怎麼可以把她嚇跑？」 

  白潔故意把「愛得死去活來」說得很重，就是為了看那女人眼中的痛楚。她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還沒忘記許少焉，否則，她又豈會找她來參演這場好戲？ 

  因為，只有這個女人才可以將那又愛又恨的情緒發揮得淋漓盡致，從而深切感染到程芷依；因為，這個女人的經歷最讓人動容，相信，冰雪聰明的程芷依會明白這「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