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鬧鬼
「嘭……」房門便在此時被撞開,一道湛藍色的身影流光般飛至,探手攬住我的纖腰,才險險阻住我撲地之勢,避免我摔個「稀碎」。
「怎麼了,什麼事?」伶舟跟著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身上衣衫凌亂,顯是已經睡下。看見小六還在尖叫,忙忙跑過去安撫。
小六一個猛子撲入伶舟懷裡,緊緊抓住伶舟的衣襟,大叫道:「鬼鬼……有鬼……」
軟玉溫香滿懷,伶舟不由呆住,小小面孔漲得通紅,身體僵直不是該推開還是抱住。但見小六嚇得實在不輕,面青唇白瑟瑟顫抖,遲疑半晌緩緩抬手虛攬住小六,輕聲安慰道:「別怕,沒事了,憑它什麼,有我在也傷害不了你。」
男子陽剛氣息撲鼻,小六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我只顧著扭頭看小六,忘了自己還呈危險姿勢被歸海·雲開攬著腰,回過神來不禁面上泛紅,本能的一推歸海·雲開想站起來,卻用力過猛反而一個腚墩重重坐在了地上。
「哎呀」我脫口輕呼。
「你沒事吧?」歸海·雲開屈膝蹲下,與我平視。
「沒事……才怪……」我本想裝次淑女,回說沒事,可最後還是沒忍住忠於本能實話實說,「好痛。」不僅屁股痛,額頭更痛,火燒火燎一般,不由探手去摸。
歸海·雲開眼明手快的伸掌擋住我的手,細心的道:「別碰,出血了,看手臟污了傷口留疤。」
「沒事,我體質特異,怎樣也不會留疤……」
我渾不在意的撥開的他手,繼續摸向額頭,卻反被他回手握住,溫和的道:「還是小心點好,若真留下疤痕,悔之晚矣。」
「你介意這些?好吧,你既然不喜歡,我不摸就是……」我微微皺眉,心中盤算既然決定要乖乖的和他成親,那麼無論將來怎樣,他也是我名義上的丈夫,他既然不喜歡疤面女,我也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他僵持不下。
「啊?不是……」他一愣,湛藍明眸中泛出怪異之色,飛快放開我的手,猝然站起身來。
我被他的過激反應嚇了一跳,不由得聳聳肩,詫異的想這人不是害羞了吧?此時我已形象盡失,再裝什麼俠女來個鯉魚打挺翻身躍起實在太假,索性原形畢露,以手撐地「吭吭哧哧」的緩慢爬起。
「小六,你怎麼了,大半夜的鬼叫什麼?」我一邊拍掉手上的灰,一邊一瘸一拐的走至床前。
小六神情才見緩和,聽見我無意中說出的「鬼」字,又顫抖起來,使勁縮向伶舟懷裡。
「她剛好點,您又來嚇她。」伶舟不滿的抬頭瞪我,卻在看見我的臉后,面色漲紅嘴角抽搐。
「我的臉怎麼了,很奇怪么?」我心思飛轉,立即反應過來,本能的抬手摸向額頭,卻在眸光掃及歸海·雲開時,生生止住,一頓向伶舟撇嘴道:「你要笑就笑吧,別憋壞了。」
「噗」伶舟真的噴笑出來,一指我的額頭道:「大奶奶您自己去照照鏡子,額上腫起來老大的一個包,生似壽星公公。」
伶舟這麼一說,小六也抬頭向望來,亦忍俊不住掩嘴輕笑,氣氛立時緩和下來。
我從來都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此時也懶得去照鏡子,徑自在床邊坐了下來,向小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小六基本恢復過來,面上飛紅,不好意思的向後縮,悄然離開伶舟的懷抱。
伶舟亦小臉一紅,尷尬的縮手起身,退至歸海·雲開的身後。
「我睡得迷迷糊糊被……」小六偷眼一看歸海·雲開和伶舟,臉紅得更加厲害,低頭小聲道:「被……憋醒了,睜開眼就看見小姐身後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一時害怕就大叫了起來。」
「你……你不是睡眼朦朧的看錯了吧?」我口中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沒忍住轉頭四外環顧。
「沒有,是真的。」小六嘟嘴堅持,心有餘悸的道:「雖然是團影子,但我覺得它能看見東西,站在你身後也不知道在瞅什麼,我大喊,它便又向我望來,嚇死我了。」
我是知道真有鬼魂的,那東西雖然等閑無法傷害活人,但女人天生怕這些,我又曾身受其害差點沒死在原琥珀的鬼魂手裡,此時不由遍體生寒,信了小六幾分。
小六可憐兮兮的拉住我的手,淚光盈盈的哀求道:「小姐,我是不敢再在這裡睡了,咱們回車上去吧。」
「可……可是車就停在院子里,和住在房中也沒什麼區別。」我臉色也蒼白起來,聲音都有點顫抖。
歸海·雲開微微皺眉,表情有些冷硬,聲音卻溫潤如水,有種奇異的安撫作用,「今夜風大,車中太冷了,還是在屋裡將就一宿。這樣,你們睡覺,我和伶舟在門外給你們守夜。」
我立時反對道:「那怎麼行,明天還要趕一天的路,你們會支持不住的。」
歸海·雲開微笑道:「無妨,我和伶舟都自小習武,一兩夜不睡沒關係。」
小六忙忙搖手道:「不行不行,怎能讓姑爺守夜,會折殺奴婢的。」
伶舟道:「主子您回去睡,我在這守夜就行了。」
我眼珠一轉,對歸海·雲開道:「我正想和你說,我自小有種怪病,若體力透支便會昏睡不醒,今天打完仗覺得有些累,我怕明日會犯病,若真睡過去了,你不用管,睡夠了我自然會醒來。」
歸海·雲開點頭道:「知道了,沒請大夫來看看這病能否根治么?」
我面不改色的撒謊道:「自然請過,但都說是胎裡帶來的不足之症,無法醫治,反正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後來便由它了。」
小六眸現詫異之色,我忙假裝抬手攏發,擋住歸海·雲開和伶舟的視線,向小六擠擠眼睛,小六乖覺的保持緘默。
又商量了半晌,小六說什麼也不敢讓歸海·雲開守夜,而即使是伶舟在門外守夜,關上門小六也還是怕得不敢睡。我乾脆讓伶舟也回去睡覺,我和小六多多點上蠟燭,坐在床上說話等候天亮,反正我們明天也坐車,到時再睡不遲。
結果後半夜我們兩都沒撐住,先後睡著了。
正朦朧間小六再次驚聲尖叫把我嚇醒,住在隔壁的歸海·雲開和伶舟亦再次跑過來查看究竟,小六哭得更厲害,發誓說那團黑影就站在床邊看著我們兩。
這樣反覆的鬧,大家都沒了睡意,索性穿戴整齊,圍著桌子坐下。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尷尬,我隨口道:「要是有麻將就好了,正好一桌。」
伶舟和小六就問我什麼是麻將,我解釋是一種多人牌九遊戲,伶舟眼睛一亮,說麻將沒有,但是記得迎親的聘禮中有一副象牙骨牌,因雕漆家已經無人,聘禮也沒送出去,又都帶了回來,請示歸海·雲開可不可以拿來玩一會。
歸海·雲開笑笑道:「既然是聘禮,那就是雕漆小姐的東西,要問能不能拿來玩,也該問雕漆小姐。」
伶舟機靈,忙說:「哎呦,奴才真是該打,竟然問錯了主人家。大奶奶您示下,這骨牌能不能拿來給奴才開開眼。」
我愣住,雖然沒特意打聽過,但十來車的朱漆箱子明擺在那裡,想不看見也難,應該都是聘禮。歸海·雲開這一句話,那幾車聘禮就成為我的私產了,既然其中有如此名貴的象牙骨牌,別的東西怕也價值不菲,這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我回過神來,忙搖手道:「大將客氣了,我匆忙上路,沒準備嫁妝,這聘禮也就免了,大將自帶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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