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關卡

  「**再不給老娘滾開,老娘就殺了你,難道那男寵藏在裡面……」我才做好這些,就聽外面「嘭」然聲響,圖侖被猛然推進來,帳簾亦被她勾掉,隨即湧進一群膀大腰圓的女兵。 

  「啊啊……」我抓著一角裙擺掩胸,特意放聲尖叫,假作驚恐的顫聲道:「你們……你們是誰,想……想要幹什麼?我我只喜歡男人,強迫我也沒用……」 

  那群女兵齊皆一愣,領頭的怒道:「呸,那個喜歡女人?你他娘的胡說些什麼。」 

  我佯裝不解的問道:「那……那你們闖進來做什麼?強……強盜?我們沒錢……」 

  「誰是強盜,你他娘的是瞎子么,沒看見我們穿著軍裝?」那首領拿眼四處一掃,氈房空空蕩蕩一目了然,狐疑轉向圖侖道:「什麼都沒有,你為何不讓我們進來?」 

  我忙接道:「我在洗澡,姐姐自然不能讓你們進來。」 

  那首領皺眉道:「你又沒把,有什麼怕看的?」 

  我假作氣憤的道:「你洗澡時,我帶一群人去參觀,你姐姐可同意?」 

  那首領回頭瞅了眼身後幾十號人,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幾乎全裸的我,情景的確有點詭異,不禁抓了抓亂蓬蓬的大頭,咕噥道:「我他娘的沒姐姐……」語氣大有鬆動,不似先前疾聲厲色,顯然信了幾分。 

  我才偷偷鬆口氣,忽然一眼瞥見昨夜用來裹暮靄·深藍的三王府床單,雖然皺成一團扔在地上,但材質優良綉工精美,和這房中粗陋物品格格不入,若被發現,實難解釋。且她們又是豸彧親兵,若有人見過這床單,那就更加糟糕透頂百口莫辯。我一急之下汗都冒了出來,好在她們全在找尋能藏人的地方,沒注意到床單,我忙拚命向圖侖打眼色。 

  圖侖卻在奇怪我把暮靄·深藍那麼大一個活人藏那去了,亦跟著那群女兵四處撒么,沒注意到我眨得快要抽筋的眼睛。 

  我急得不行,直想撲過去抽打她,活了兩輩子也沒這樣努力拋過媚眼,她卻完全不領情,看都不向我看一眼,真是好憂傷…… 

  但生活的精彩之處,往往便是出人意料。我以為圖侖心思粗大得已經不能再粗大了,居然能罔視我三五十個眼色,那群女兵立時便予我迎頭痛擊,幾十個人都沒在意地上那亮燦燦的床單,看了看床下和箱子里沒人便揚長而去,走得那叫個決絕果斷,唬得我都傻了眼,真真是沒有最粗心,只有更粗心。 

  我光溜溜的站在浴桶中,張大嘴巴完全無語,想了又想也沒想明白,荒荻女族怎麼能存在這麼久還沒被七色滅了國,若論心思細膩聰明機巧,荒荻女子打|飛機都追不上七色男子,如此粗心大意,她們到底是怎麼活到今天的?簡直就是千古之謎! 

  圖侖到現在也沒發現我的異樣,跟著出去關上氈房門,又「噔噔」跑回來瞪大眼睛四處亂看,詫異之極的問道:「妹子,小王子到底那裡去了?」 

  「在這裡……」我這才猛然回神,忙掀開長裙一看,只見暮靄·深藍還原樣蜷縮著,整顆頭都浸在水中一動不動,不禁脫口道:「天,不是憋壞了吧?」飛快伸出手,向上一拽他,「殿下,殿下,沒事了,她們走了……」 

  暮靄·深藍隨著我的力量仰起頭,「噗」的吐出一口水,小臉紅得紅布一般。 

  「殿下,你沒事吧?」我見他無事,自然開心,探手撫去他面上水珠,本以為臉紅是憋的,卻覺掌下火熱,不由一驚道:「怎麼這樣燙,是不是發燒了?」 

  暮靄·深藍卻猛的把頭轉開,抿唇道:「沒有……」 

  「沒有發燒,怎會這樣熱?」我詫異的跟著摸向他額頭,他卻不讓我碰觸,把頭愈加向後扭去,面上更紅,眸光閃爍的低聲嚷道:「都說沒事了……」 

  我一愣,心思電轉,不禁滿面通紅。原來我全裸對著他,他坐在水裡,頭部正好平齊我的三角地帶,我站了多麼久,他便對了多麼久,少年熱血,又已經嘗過歡|愛滋味,自然難免欲|火中燒,身體滾燙實屬正常反應,我卻當做是發燒,他不尷尬才怪。 

  圖侖卻還來湊熱鬧,張大嘴巴驚嘆道:「天,竟然藏在水中,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才還偷偷奇怪妹子你怎麼跳進了桶里……」 

  我十分想說你要是能看出來才奇怪,但感念她的好,到底忍住,苦笑道:「姐姐你能不能先出去,讓我和王子殿下穿上衣服再說。」 

  圖侖這才恍然,一面捂嘴偷笑,一面向外走去道:「我去牧場趕馬,再順道買些吃食,你們穿上衣服收拾下,等會兒我回來接你們一同上路。」 

  「嗯,姐姐去吧,我們馬上便好。」我忙答應,等圖侖出去后,當先跨出浴桶,飛快穿好衣裙,再把圖侖小舅的衣褲遞給暮靄·深藍。 

  衣褲有些肥大,但總好過床單,只是沒有鞋。我從行禮箱中翻出一雙自己的麝皮靴給暮靄·深藍試穿,但他雖高不了我多少,也就一米七二三的樣子,腳看著亦秀美纖細,卻連靴筒都塞不進去,更不用說穿上了。無論長得多美麗,男子就是男子,骨架擺在那裡,天生差異沒有辦法。 

  無法之下,只好等圖侖回來再說。我先把行禮箱打好,又收拾下房間,把那床單塞進灶下燒掉永絕後患。球球圓圓一直在床里睡覺,被我隨手扔到床上的地鋪卷壓在下面,反而沒被粗心大意的女兵們發現,經我叫醒還不開心,搖搖擺擺的又鑽進行禮箱里繼續睡。我一貫溺愛它們,拿它們毫無無法,只好放任不管。 

  大約半個對時后,圖侖滿頭大汗的拎著個包裹走了進來,順手塞進我懷裡,道:「外面到處都是兵,搜查得太嚴了,對七色人更是百般盤問,這裡是套我族女子衣裙,你換上再走,省得麻煩。」 

  我自然沒有異議,圍胸短裙又不是沒穿過,雖然好久不穿有些不習慣,但生死關頭,那還顧得這些,馬上避進角落裡換上,竟然極其合身,露出纖腰長腿,別有一番風情。 

  圖侖雖然仍嫌我纖瘦,但還是忍不住稱讚了兩句,暮靄·深藍更就雙眼一亮,雖不好意思多看,眼角餘光卻不時瞟來,流露出愛慕依戀之色。 

  暮靄·深藍雖然穿著荒荻男子的衣服,但他長得實在太美,無論怎麼看也一眼就能看出不對,所以我很是擔心,問要不要塗些灰之類的遮掩下。圖侖卻說不用,她自有安排,聽聞暮靄·深藍沒有鞋子,便找出雙她小舅的鞋給暮靄·深藍穿,雖仍然是大,但總好過無。 

  一切妥當,我們便跟著圖侖走出門來,只見200匹馬並一輛大車,烏泱泱的一大片,好在圖侖家比較偏僻,草原廣大,最近的鄰居離著也有幾百米遠,是以無人理睬我們。車上亂七八糟的放著幾箱荒荻特產,和兩大包吃食,並一些鍋碗瓢盆,還有乾柴、牛皮帳篷等物。 

  我正想圖侖要怎樣安置暮靄·深藍,圖侖便從車下拽出個抽屜般的匣子,道:「這是我和娘用來運送貴重物品的暗格,王子您委屈點躺進去,雖然會有些氣悶,但非常安全。」 

  暮靄·深藍經此大變,沉默許多,一聲不響的躺進去,長短還有富餘,裡面又鋪著層毛氈,跟張小床一樣,竟是個不錯的藏身所在。 

  我大喜,這才放心,把行李箱放到坐騎上,翻身上馬,圖侖趕車,馬群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的向前行去。 

  長話短說,轉眼便是三天,雖碰見數波女兵,也被叫住搜查幾遍,但俱都有驚無險。路上又聽聞豸彧雖然還沒有攻下王宮,但已經佔了上風,太女部落敗走東遷,進入草原深處,女王強撐病體死守王宮,下旨封大王女為太女,招其回援平息叛亂。 

  眼見前面便是荒荻邊界一線天,我和圖侖不由俱都精神一震,過了一線天雖然還有三天路程才能到達波瀾江,進入藍國勢力範圍,但到底是出了荒荻國境,心理上覺得安全許多。 

  我正開心,突然一眼看見守在一線天入口處的領頭之人,竟是闖豸彧大帳時,遇見的那個身手高絕的英俊金髮男子。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可是看見過我的臉,雖然當時燭火昏暗,我又滿面血污,但習武之人眸光銳利,他能認出我來也不奇怪。 

  圖侖顯然也認出了金髮男子是誰,但她那時蒙著臉,荒荻女子身材又都差不多,金髮男子認出她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倒不怎麼驚慌,只是擔心的向我看來。 

  我心中著急,下意識的一勒坐騎,卻忘了後面的馬群,緊跟在我身後的那匹馬,一頭撞在了我坐騎的屁股上,我坐騎被撞得揚首一聲嘶鳴,隨即往前竄出。我無防之下被顛得差點摔下馬來,正想勒住坐騎,突然心中一動,便就勢一頭栽下馬去,接連幾滾,沾滿灰塵,又抓起泥土抹個滿臉,忽見地上有幾堆新鮮馬糞,乾脆一咬牙,屏息把臉按上去,臉上立時沾滿黃黃綠綠的糞便,那個味道不呼吸都直入心扉,感覺簡直難描難述。 

  心中把那金髮男子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一遍,才稍覺平衡,強忍住噁心,還不敢抹掉,一點不擦又太假,只好把手也犧牲掉,胡亂扒拉兩下,便頂著一臉馬糞向那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去。 

  「妹子,你沒事吧?」圖侖早還擔心我受傷,見我這個樣子立時恍然大悟,亦配合的趕著馬車,領著馬群跟了上來。 

  那金髮男子不但長得英俊,穿著亦與眾不同,皮甲上鑲嵌著純金打造的邊綴,在陽光下耀眼生輝,神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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