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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靜靜的驚人

  趙芙一個個地把桌上寶貝塞進儲物袋中,直到最後剩下紫釵。猶豫了會,抓起紫釵也塞了進去。


  都裝完,伸手試著往裏一抓,依舊什麽都拿不到。


  “這隻能倒出來嗎?”她抬眸問道。若是這樣,那也太不方便了。


  “我唐笑出品,豈會是次品!”唐笑哼哼,“看到那兩隻虎了嗎?紅目那隻,你一手摸著紅目,另一手摸著要放進去的東西,心裏念著收,儲物袋就幫你收進去了。摸著黑目,要拿什麽,心裏就念什麽,東西自己會出來的。你摸著繩結,心裏念著鎖,別人就打不開了。”


  “這麽神奇?”趙芙半信半疑,卻不由按照唐笑說的試驗起來。


  見一切同少年說的一般無二,趙芙簡直心花怒放。這和修士使用的儲物袋簡直沒區別了!


  欣喜之餘,趙芙又疑問:“若別人知道其中關竅,也可以像我一樣使用嗎?”要知道修士的儲物袋隻有修士本人才能使用的,除非儲物袋上烙印的神識被抹去。


  “沒有別人。”唐笑嗬了一聲,“隻有你才可以。”笑話,他辛辛苦苦一個月,當然要盡善盡美,怎能存在瑕疵呢!看著就是一尋常荷包,若非使用,絕對不知是儲物袋。


  “唐笑,你可真厲害!”趙芙心滿意足,已不知說了幾句“厲害”了。除了厲害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的詞,大約是她平時誇人誇得太少了。


  唐笑揚了揚唇,眸底笑意又濃鬱幾分。


  這麽一折騰,日頭已當空。


  太清紅雲趙芙破天荒地一滴沒喝,滴水未進,趙芙架不住腹中空空。


  “呐,這杯,算是儲物袋的謝禮。”趙芙雙手呈了酒杯過去,正是少年適才為她斟的酒。


  但唐笑顯然不介意,單手接過酒杯,卻不是一飲而盡,而是摩挲著杯身慢口酌著。


  看著少女運用他傳授的法子,將桌上那壇他帶來的太清紅雲收進儲物袋,又小心翼翼地將荷包狀儲物袋同腰間玉佩一同係了。眸底似乎有什麽燃起,唐笑手一頓,杯中紅雲傾口而入。


  “回去吧。”他道。聲音不複之前清朗,有一點點啞,不知是不是被酒灼的。


  “是要回去了,都出來半天了。”趙芙看了看天色,愉快地帶頭離開。


  趙芙心情好,一路招惹桂花不少,赤紅的,殷黃的,紛紛揚揚。少年跟在她後頭,袖手閑步,看著桂花沾染少女一頭一身,卻沒有任何為她拂花的意思。


  他知道,她是喜歡這樣子的。


  一路到了後山居所,唐笑還跟著,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趙芙疑惑:“你今天沒其他事嗎?”


  “沒有。”


  “元九他們築基後都要鞏固一番的。”


  “我不需要。”


  趙芙哦了聲,她不懂,也沒有興趣。反正此生,她與這些都無關的。


  “今天陪你。”少年又道。


  “好啊。”趙芙想也沒想道。


  “補過生辰。”少年補充道。


  “不用了吧,都過去好久了。”趙芙訝異了下後拒絕道。


  生辰那日,現在想來,好像很多事都是錯的。


  人總有別扭感,對於有問題的過去,或不堪回首,或沒有勇氣回憶。總是會屈服自我保護的本能,選擇逃避,放過自己,縱使自知是自欺欺人,縱使知曉深埋心底已成了一道不可磨滅的梗。


  少年不再說話。


  “這樣吧,我請你大餐啊,慶祝你出關!”趙芙側身,看著他眉眼彎彎,梨渦深深。


  少年笑,頷首,絕勝滿山桂色。


  她大概忘了,他已築基,已辟穀,他想。


  或者,她從不在意這些。畢竟,他們的世界,離她太遠。


  ……


  兩人出了太瀾山,沒有驚動任何人。


  因為腹餓之故,趙芙沒有在路途浪費時間,借唐笑東風,禦風至趕海街日照港,如兩道流光,落至流霞橋。


  這個時點,日照港的熱鬧,一如既往在望海樓。


  見有流光降落流霞橋,日照港附近的人皆舉目,幸災樂禍的——誰都知道,趙芙不會禦氣,流霞橋,趙芙從來是走上去的。繼上一次不長眼的紅衣少年之後,不知又有哪位活得不耐煩了。據說,那位好像是妖宗少主的少年在天魔島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橋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甚是眼熟啊!


  咦,這不是趙小祖宗,和那位唐公子嗎?

  好戲沒了,眾人頓失了好奇心。


  不對啊,唐公子?不是在築基閉關嗎?眾人目光倏忽投向橋上的少年。


  崇心堂丹比之事傳出,天魔島人人都知曉了唐笑在閉關衝擊築基。


  似對那些打探的神識無所察,唐笑不緊不慢跟著前頭少女。趙芙腳步輕快,顯然心情不錯。


  正在望海樓蜃樓群某間包房內用餐的李景然自然注意到流霞橋一幕,神識覆蓋日照港的李景然知道橋上的少年是誰。


  夾著一塊魚肉的箸筷停在半空,忘了收回去。


  竟然是築基後期!

  趙勝一個多月前不是說,唐笑剛閉關築基嗎?短短一個多月,竟然直接晉級到築基後期!

  這已經不是駭人聽聞,而是聞所未聞!


  常人築基已是困難,從築基初期突破到築基後期更不知要花多少歲月,或許一輩子都到不了築基後期。即使天賦者,從築基初期到後期至少也要努力十幾年。


  對坐的妖宗大丹師麻嬰沒漏過李景然的異樣,神識一掃,已知事情緣由。


  “他就是唐笑?”麻嬰打破室內沉寂。


  李景然始覺自己的手還在半空,皺了皺眉,他已有很多年沒有這般失態了。


  收回筷箸,下了靈氣四溢的魚肉入碗,李景然擱了筷箸並未再食:“應該是。”


  麻嬰搖了搖頭:“築基修為到不了大丹師境界。”他比李景然鎮靜。


  縱是唐笑再如何妖孽,從未有人能在築基期到達大丹師境界。再天賦異稟的丹師,也隻有在結丹後才有希望到達大丹師境界。因為隻有結丹,才能擁有足夠廣厚的神識修為,足夠的靈力儲備。而這些,隻是具備煉製高階丹藥的先決條件。


  “天魔島唐笑,為何名聲不顯?”李景然考慮的卻不是這個。


  唐笑這樣的天賦,按道理,該是天魔島聲名顯赫之輩。但在離淵大陸、十萬大山甚至北淵名聲在外的天魔島幾位活躍人物中,並沒有唐笑這一號人。


  “或許他沒有出過島。”麻嬰猜測。


  李景然緩緩搖頭,否定大丹師的猜測:“我第一次見他,他正是從無妄海上來。”李景然回憶著那一天的情景,“除了一身長途禦風後的腥鹹海氣,還殘留著離淵大陸的赤囊氣息,不對,好像是北淵君山之土氣息。”李景然有點不確定,但他能肯定一件事:“他出過島,而且不是一次。”


  煉氣期就能在無妄海來去自由,這幾乎是世間百分百修士做不到的。不要說煉氣期淺薄的靈力無法支撐長時間的海上跋涉,更不要說無妄海的危險。


  “或許當時修為不高。”所以沒什麽作為引不了矚目。麻嬰沒說後麵一句。


  “修為不高,不是應該留在天魔島內提高修為?”李景然視線對上大丹師,略帶疑惑,“一位煉氣期弟子經常出島作甚?”


  大丹師想不出個所以然,道:“想來天魔島島主的關門弟子,總有什麽特別之處。”


  把一切不解之處歸於唐笑的身份,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想到那位令離淵大陸、十萬大山、北淵絕大多數修士提都不敢提名諱,隻敢敬稱一聲“島主”的高高存在,李景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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