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京畿之行

  在大阪灣的一角，位於攝津、河內、和泉三國交匯處的堺町內，有一處南蠻商館。


  裏麵正有一位金發洋人，與一個孩童盤膝而坐，相談甚歡，身後各有一名陪從。


  金發洋人名叫薩比耶魯，來自葡萄牙的傳教士，孩童赫然就是夏祥，哦不，現在應該叫他細川聰明丸了。


  ‘呼…真險啊！還好當時並沒有直接前往近江國，而是兵分兩路，派出了左衛門作為誘餌，將追兵引向了相反的方向。’得知左衛門被抓後，細川聰明丸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是多麽的英明神武。


  “和您聊的非常愉快，我的朋友，您確定今天就走嗎？您完全可以長住這裏。”薩比耶魯用不太標準的日語，非常誠懇的邀請道。


  “不了，我的朋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以後我們會再見麵的。”說完，細川聰明丸起身告辭，薩比耶魯也站起來躬身行禮，在他身後站著的那名商人，是他的好友立佐。


  辭別了薩比耶魯，一行人轉道前往大和國。這次來到堺町，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僅在南蠻商官住宿了一晚，都沒能外出欣賞繁華的街景，讓細川聰明丸有點小小的遺憾。


  “請等一等！請等一等！”一名男子從堺町方向追來，墜在後麵喬裝成路人的忍者，立刻上前將其拿下。


  “慢著！讓他過來。”細川聰明丸認出這名男子正是當日陪同的立佐。


  ‘難道是薩比耶魯有什麽事情嗎？’正想著，立佐走到近前，突然跪下高喊：“懇請細川屋形大人收留小人！”


  細川聰明丸立刻兩眼一眯，寒光一閃。


  倉啷一聲，服部保長抽刀直劈下去！


  “慢著！說！你到底是什麽人？誰派你來的？”細川聰明丸及時的留下了活口。‘看來還需要教導他們怎麽審訊啊，隻知道一言不合，拔刀便砍，可是獲取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的。’


  “啊？啊！小人…小人。”立佐被這一驚嚇，舌頭都不太利索了：“沒有人派小人來的，小人是仰慕屋形大人的，大人.……”


  “胡說！我從未報出名號，你是如何得知的？還不從實招來！”細川聰明丸大喝一聲，招呼忍者們手握利刃，將立佐團團圍住。


  見到如此壓抑的陣勢，立佐突然感覺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腦袋也靈光了：“小人名叫立佐，是京都與堺町往來的遊商。在屋形大人住宿期間，不經意的看到包袱內露出一角的家紋，認出來是二引兩家紋。而屋形大人形色匆匆，有如此高貴的家紋卻不顯於市，再結合一下年齡，您的身份呼之欲出。”


  “不錯，我的確是細川京兆家當主。既如此，本家就暫時收留你，至於你的…”細川聰明丸講到這裏頓了一下，正在考慮給他安排什麽活兒幹的時候。


  立佐突然以頭觸地說道：“主公容稟，小人出門在外未有準備，隨身攜帶的10兩黃金願意奉公。隻是小人的家眷尚在京都，若主公信的過小人，小人願意留在京都，做主公的耳目。”


  細川聰明丸看著跪地磕頭的立佐，他的話合情合理，引得旁人都點頭稱是，還讚揚立佐不顧自身，深入虎穴的英勇氣概。


  ‘切，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一個概率投資而已，用10兩黃金壓我的注，真是好買賣啊！’想歸想，但細川聰明丸還是拍了拍立佐的肩膀，說了些不鹹不淡的鼓勵話，立佐也十分配合的感激涕零。


  打發了立佐離開，並介紹他去京都，到吉田宗桂的兄長吉田光茂那裏，去擔任藥商番頭，算是變相的提拔了一下。


  在行進的路上，細川聰明丸匯合了被無罪釋放的左衛門等人，並提拔了他的兒子作為小姓，把左衛門感動的連連喊效死，畢竟成為了小姓，就等於打開了武士進階的大門。


  ‘哎…老一輩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這小一輩的，才是自己以後打天下的根本啊。’細川看著牛千代，決定以後就重點培養新一代，作為自己的家臣團。


  “啟稟屋形大人，已經進入伊賀國了。”服部保長說完，眾人長出了一口氣。


  晝伏夜行了四五日，終於到達了伊賀國。這裏已經出了三好家的勢力範圍，而且也是服部保長的老家，算是絕對的安全了。


  在伊賀上野城的主殿內，細川聰明丸早已換下破爛的布衣，身著淺藍色大紋直垂，端坐在主位上，並首次以幕府管領的身份公開亮相。


  “恭迎細川管領大人！”下麵三排四行的人群拜倒一片。


  第一行從左到右分別是服部保長，百地三太夫，藤林正保。


  後麵依次為百田藤兵衛，福地宗隆，植田光次，瀧野貞清，町井貞信，拓植宗家，森田淨雲，小沢智仙，住吉市平，這些人合稱“伊賀十二眾”。


  “恩！”細川聰明丸微一點頭說道：“我此次出巡，路過此地，聽聞伊賀人傑地靈，特來拜會。”


  “管領大人謬讚了，伊賀國乃山野之地，我等也都是粗鄙之人。管領大人親臨，實為我等的榮耀。”細川聰明丸看向說話的消瘦男子，百地三太夫。


  這個人就是以後統領整個伊賀忍者的首腦人物，當然了，現在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山野村夫。


  “百地大人客氣了，不過貴處的忍者還是享譽四方的，不知若要招募的話…?”


  “管領大人能看中他們的能力，是他們的福分，若要長期招募的話，下忍年俸10貫，中忍年俸50貫，上忍年俸百貫。另外還要按人頭給我們忍者裏招募費10-20貫不等。短期任務則視難易程度另算。”百地三太夫躬身一禮說道。


  “我擦！你等等，我先算算。”細川聰明丸趕緊在心裏卜楞自己的小算盤。


  所謂忍者，其實就是一群受訓的特種人員。地位最高的忍者稱“上忍”，統帥一個派別或充當一方的霸主。


  在他的屬下有很多的“中忍”，每個中忍管理一個，由三四十名“下忍”組成的小團體。


  中忍負責將上忍的命令傳達下去，將下忍的情況向上忍匯報，起到橋梁的作用。下忍是忍者中最底層的人員，專門執行任務。


  ‘如果說招募一隊百名忍者的話，需含一個上忍，2-3名中忍，百名下忍，再加上中介費是……呃……我擦他妹的。”


  “一年光人工費就1250貫，中介費取中15貫就是1560貫，人吃馬嚼、器械用度啥的都還沒算呢。保底所需用度3000貫啊！真T嗎黑中介。‘細川聰明丸一臉要罵人的表情。


  ’如果換算成招募足輕的話，每百石米可招募5人，1貫可買約2石米，3000貫的話……300人！’


  “呼…”細川聰明丸長出了一口氣，想了想囊中羞澀的身價，他根本雇傭不起啊！


  隻好不鹹不淡的和這幫人吹牛打屁，有聊了一會兒，就進入了為他接風的晚宴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