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築山殿的鬧劇
岡崎城天守閣評定間內,細川家武士與鬆平家武士怒目而視,劍拔弩張。
“哈哈哈!鬆平家就是這樣待客的嗎?況且在下此次前來,也是為了鬆平家的未來著想,難道鬆平大人大禍臨頭了尚且不知?”細川信元絲毫不懼怕,他帶進來的左右可是上泉秀綱、疋田景兼、神後宗治、寶藏院胤榮、林崎重信等兵家高手,誰把誰滅了還不一定呢。
鬆平元康看了看細川信元周圍的武士,估計也在心裏權衡了一下,開口嗬斥道:“退下!不知道細川大人是我請來的貴客嗎!”說完,鬆平元康還含笑的看著細川信元。
細川信元擺擺手,讓左右也退下了,坐在那裏卻一語不發,好像就是單純的來串門子似的。
鬆平元康感覺氣氛略有尷尬,於是望向石川樹正,石川樹正心領神會的衝細川信元開口道:“不知細川大人剛才是何意?我鬆平家自主公幼年起就追隨義元公,是今川家的一門眾,況且我家主公自幼就與大殿交好,情同手足,現在更是唯大殿馬首是瞻,何來大禍臨頭一說?”
“在下隻說一點,在下此次前來可是大張旗鼓,相信用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到駿府的。”細川信元一臉輕鬆的說道。
“嗯?”石川樹正一皺眉,偷眼望向自己的主公,隻見鬆平元康也是一臉的糾結,反觀鬆平家其他諸人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來鬆平元康早就有意與織田家結盟,從今川家獨立出來的打算,隻是缺少一個契機罷了。】細川信元從他們的小動作裏便猜出了一二。
果然,石川樹正一旁的酒井忠次開口問道:“細川大人可否明說?拐彎抹角的在下聽不懂。”
“哈哈,好!那在下就陳述一下利弊,僅供各位參考。”細川信元挺了挺腰,使自己坐的更直。“各位可還記得鳴海城的山口教繼?”看到對麵的人紛紛點頭,細川信元繼續說道:“可還記得他是怎麽死的嗎?與現如今的鬆平家處境,是不是極為相似?”
“啊!”這麽一說,鬆平家眾家臣議論紛紛,這簡直就是當年的翻版啊。當年就是因為池田恒興的造訪,決定了山口教繼父子的結局,現如今細川信元也大張旗鼓的造訪,要知道今川氏真還不如他爹呢,結果也是可想而知。
“難道我就不能留下細川大人,向主公表明心跡嗎?”鬆平元康開口打斷了下麵的騷動。
“是啊,把他們解決了不就行了。”鬆平家眾家臣仿佛又得到了指示一般,再次麵色不善的望向細川信元等人。
“鬆平大人莫非在開玩笑?先不說能不能留下我等,真以為這樣就能讓今川家消除疑慮?到時候恐怕鬆平家不僅要遭受織田家瘋狂的報複,也要不停的防備今川家猜忌的冷箭吧?”細川信元知道鬆平元康其實就是替手下問出來的,聰明睿智的他不可能不明白這些,隻是借細川信元的口來壓服親今川家的一幹家臣而已。畢竟織田家與鬆平家早就積怨已深,不是那麽輕鬆就能化解的,尤其是又多了一個差點置自己於死地的細川家。
“哎~~~”就算是鬆平家第一謀臣的石川樹正,現在也是感覺非常棘手,細川信元的這種把控人物的性格,利用他人性格的陽謀甚是無解。
看著一群一頭莫展的鬆平家眾武士,細川信元知道此次前來的目的達成了,於是趁機向鬆平元康施禮到“在下家中還有一些事情,就不在這裏多加打擾了,鬆平大人若是想通了,就請向在下的主公給予答複吧。”
說完,細川信元等人便告辭離去了,他可不想把鬆平家給逼急了,讓他們自己安靜下來商討一下,肯定會得出細川信元想要的結論。要知道這岡崎城內可是有不少親今川家的武士,要是狗急跳牆上來撕破臉血拚,對以後的聯盟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殿下!殿下!”蹬蹬蹬,一名美婦從評定間外進來,是鬆平元康的正室、今川義元的外甥女築山殿。
鬆平家眾家臣立即行禮,但是鬆平元康卻一皺眉明顯不悅的問道:“你怎麽來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回去!”
“殿下!殿下!您難道忘了舅父大人的恩情了嗎!您難不成要背叛今川家嗎!”築山殿氣勢絲毫不減,反而像一個潑婦一樣大聲吆喝“織田家的使者呢!那個差點置你於死地的細川信元呢!為什麽不殺了他!快!現在去還來得及!趕緊去把他殺掉!然後再去駿府,乞求兄長的諒解!”
“無禮!我們在這裏議事,你看看你在這裏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們還不趕緊把夫人攙扶下去!”鬆平元康本來就心煩的很,加上築山殿的這麽一鬧,更加的厭惡她。
“殿下!殿下!萬不可背棄今川家啊!殿下!”築山殿被侍女拖拽著出了大殿,餘音還在走廊上回蕩。
走在回去的路上,細川信元便接到了服部半藏的情報,當時走得時候趁機留下了他探聽消息,同樣也得知了築山殿的這場鬧劇。
“哎~”其實細川信元挺同情築山殿的,本來出身高貴的她,下嫁給了鬆平元康,還生下了嫡男,小日子本來也是婦唱夫隨,和和睦睦的。不過由於今川義元的死,使得表麵上替今川義元報仇的鬆平元康無視今川氏真的撤退命令,隨意地與織田軍作戰,使今川氏真對鬆平元康的叛變發怒,因此軟禁了待在今川領地築山殿母子三人,而她的親生父親關口親永不久後也切腹自殺。雖然鬆平元康及時的用今川家臣鵜殿氏長、氏次兄弟交換回了築山殿母子三人,但是自那以後,他倆之間的爭執不斷,感情也變得不睦。
“這麽說來,鬆平元康是已經決定聯盟了!”當細川信元聽到最後決定由石川樹正回訪織田家的時候,他知道曆史又回到了原本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