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逃出稻葉山城
淅淅瀝瀝，天空下起了小雨，仿佛在訴說著什麽，地上的血與雨已然分辨不出來了。
“報主公！鵜飼孫六陣亡！”
“金丸昌次陣亡！”
“什麽！連金丸昌次也。。”隨著戰鬥的拖延，細川家開始出現大規模武士陣亡了。
“殺！”島勝猛帶領著三十名武士阻擊左側的足輕，瀧川利益帶領著三十名武士負責右側。
“攻破了齋藤軍第一陣槍足輕！”舉步維艱的細川軍突街衝巷，本多忠勝作為先鋒連連大喝，手中的“蜻蜓切”舞的虎虎生威，旁邊的林崎重信手中的“信國”也似閃電般連連出擊，兩人一遠一近配合的天衣無縫。
“報主公！伊賀崎道順與拓植清廣雙雙陣亡！斷後的忍軍已經傷亡過半！”噩耗再次傳來。
細川信元隻感覺兩眼一黑，一個踉蹌。
“主公！主公！”左右側近眾扇、孫四郎等急忙上前攙扶自家主公。
“攻破了齋藤軍第二陣！”前方及時的傳來喜訊，像打了一針強心劑，讓細川信元為之一振。
“快！疋田景兼！帶領馬回眾給我快速突破齋藤軍最後一陣！”清醒後的細川信元不再猶豫，投入了手中最後的生力軍。
“為主公盡忠的時候到了！隨我殺！”神後宗治、寶藏院胤榮緊隨其後，馬回眾發起了決死衝鋒。
“啊！喝！”側近宮田光次已經身中數刀，最終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宮田光次陣亡！”
“殺！”殿後的忍軍已經完全沒入了敵群當中，懷中的暗器早已用完，忍軍們僅憑手中短小的忍刀與敵人混戰，拚死阻擊敵人的進攻。
“死戰不退！”出浦盛清右手握刀也在人群中廝殺，左臂一處刀傷深可見骨，血流不止。
喘息中，出浦盛清看了看四周已經為數不多的忍軍，仍沒有一個人後撤，欣慰的點了點頭。
大聲吼道：“兄弟們！我們忍者從來都是被人唾棄，被人瞧不起的職業，幸得主公厚愛，不僅沒有看不起我們。相反，對有功之人也破格提拔武士身份！還記得運動會的口號嗎！我們效忠於誰！”
“細川屋形大人！！”剩餘的忍軍奮力的吼道，仿佛充斥著這世間的不公。
“把麵罩都摘下來！讓我們用真麵目來示人，讓他們知道！殺死他們的人是誰！願為知己者死！殺！！”出浦盛清猛的扯下麵罩，一副剛毅的麵孔呈現在眾人麵前。
“願為知己者死！殺！！”唰唰唰，眾忍者紛紛扯下麵罩，露出或消瘦或微胖，或俊朗或醜陋的麵孔，但是人人的目光中，都迸發出死意的光寒，既是對敵人也是對自己。
“殺！”疋田景兼帶領著馬回眾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殺出了一條血路，終於來到了稻葉山城的城門處。
“快去開城門！”滿臉是血的本多忠勝也帶領著武士隊趕到。
“哈哈，你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還想去哪裏？放箭！”嗖嗖嗖，城牆上箭如雨下，登時射中了不少早已疲憊不堪的細川武士。
“氏家卜全！”細川信元咬牙切齒的看著城上一名高級武士，他的心再滴血，依稀間好像島勝猛也身數箭，生死不明。
“弓足輕上前！十息攥射！”內藤正成指揮弓足輕上前，強行仰射，掩護武士隊奪取城門。
“前田利益陣亡！”
嗖嗖嗖！噗噗！“呃！”“啊!”
細川弓足輕地勢惡劣，身邊不停的有人被城上弓箭射中，默默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原先突**被打散的齋藤足輕，又在武士的帶領下重整旗鼓，包圍了上來。
使原本斷後的忍軍幾乎被隔絕開來，疋田景兼則帶領著馬回眾接替擔任殿軍的職責。
“神後宗治陣亡！”
“寶藏院胤榮陣亡！”
嘎吱嘎吱！厚重的大門被緩緩打開，側近眾護衛著細川信元往城外跑去，弓足輕由於氣力耗盡，被蜂擁而至的齋藤軍所淹沒。
“內藤正成陣亡！”
“掩護主公撤離！死戰不退！”本多忠勝帶領著僅剩的三十餘名武士，死守城門，阻隔敵人的追擊。
“疋田景兼陣亡！”殿後的馬回眾全部為主公，獻出了生命！
“死戰不退！”服部半藏也帶領著最後三名忍衛留了下來，為細川信元贏得更多的時間，而城內的二百忍軍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可惡！一失足成千古恨！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竹中半兵衛夠狠！”細川信元心疼的不得了，此戰過後，恐怕細川家的家臣體係將徹底坍塌。
細川信元一行人一口氣跑到長良川岸邊，看著河麵上沒有一艘船，頗有一番走到盡頭的感覺。
“快！快去尋尋看有沒有渡河的船隻，另外去試試川流是否湍急。”細川信元急忙命令道，隻要到了對岸就平安無事了。
“主公！上下遊都沒有渡河的船隻！”側近神原康政探查後急忙匯報，原先的鬼丸也元服了。
“主公！川流不是很湍急，水位不高，可以直接過河。”側近尾藤知宣渾身濕漉漉的說道，他也剛剛元服。
“好！過河！石川五右衛門！你速去通知本家殿軍，叫他們速速撤離，務必要平安的回到尾張。”細川信元說完，蛻去身上金燦燦的“金陀美具足”，開始渡河。
神原康政和尾藤知宣拉起年幼的扇及孫四郎，陶晴賢則接過孫子鶴壽丸手中的“村正”，抱起年幼的孫子，細川信元一行七人開始緩緩地淌過川水，前往對岸。
奮力遊過長良川，細川信元等人早已疲憊不堪，回首望去，若有若無的喊殺聲，不知道大家是否生還。
“我們先回去吧，留在這裏隻會讓他們再次涉險，相信他們不會有事的。”細川信元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似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噗的一聲！
細川信元不敢相信的看著胸膛凸出來的刀刃，“妖刀村正！”
而後，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看到身後站著的，是麵目凶狠的陶晴賢。
神原康政等人憤怒咆哮，撲向了陶晴賢，一旁的鶴壽丸無聲的哭泣著，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尼瑪！是尼瑪！”細川信元隻感覺渾身的生命像是尋到了突破口一樣，正在盡情的宣泄，眼睛已經開始逐漸迷離。
“這是誰？雪兒？她怎麽會在這裏？”朦朧間，仿佛看到望月雪從遠處走來，悅耳的歌聲充斥了整個世間。
“把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