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南北之戰 二
嘩啦啦，細雨朦朦，給寧靜的夜晚演奏著催眠曲。羽柴方大岩山砦的守軍迷迷糊糊的，聽著這動聽的“曲子”。
沙沙沙…嘩啦啦…一隊隊柴田足輕，他們從西側迂回過來，利用集福寺的隱秘小道，悄悄繞過了左禰山、神明山、堂木山的一線防守，領頭的是先鋒佐久間盛政。他是柴田勝家的外甥，父親盛次是佐久間信盛的從兄弟，正室夫人的父親就是桶狹間戰死的佐久間盛重。
“什麽人！敵襲！敵襲！”即使再怎麽隱蔽，也沒有躲過暗中的警戒。
“上！殺啊！”佐久間盛政一馬當先，成功夜襲了第二道防線的大岩山砦。
“不要慌！長槍在前，弓箭手在後！射！”大岩山砦的守將竟然是中川清秀，沒想到當年茨木城一戰，火燒天守閣，他竟然沒死。
嗖嗖嗖！箭如雨下，登時射倒了一片。
“喔！”柴田軍嚎叫著，不顧箭矢的打擊，一口氣衝到了近前。
“挺槍！突刺！”守軍架起一杆杆長槍，齊刷刷地捅向企圖翻越馬柵欄的柴田軍。
噗噗！“啊！呃！”鮮血噴濺，盡情地揮灑在這裏。
“上！後退者，斬！”柴田武士一刀砍死一名舉足不前的足輕。
“殺啊！”其它的柴田軍一聲發喊，齊齊衝了上去，這次出陣的常備中也夾雜著不少農兵。
自從織田信長死後，各家的常備製度漸漸崩塌，主要原因是織田係的豪族分屬於不同的陣營，無法再保持成建製的常備。加上這次大戰關係到日後的歸屬，所以南北織田係為了聲勢浩大，再次動員了農兵一同作戰。
“射箭！壓製敵軍！”佐久間盛政麵目猙獰，大聲吆喝著。
嗖嗖嗖！柴田軍也搭弓射箭，箭矢飛入砦中。
“快！快去報告軍師！急需援軍！”中川清秀一矮身，躲過了一支飛來的箭矢。
“是！”一名下級武士一低首，連忙從後麵竄了出去，那裏還沒有被柴田軍包圍起來。
“快！快！進攻！進攻不停歇！”佐久間盛政不停地催促著，好似陰間的鬼怪一樣凶惡。正因為如此，加上本人也頗有勇名，官位又是玄蕃允，被人稱為“鬼玄蕃”。
“喝啊！殺！”大岩山砦喊殺陣天，雙方都在盡情地廝殺。
“報…！”報信的武士飛快地跑向木之本的大營，這裏是南軍的本陣。
羽柴家為了抵禦北麵的柴田，一共設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是在餘吳湖以北的左禰山、堂木山、神明山；第二道是餘吳湖以南的賤嶽山、尾野路山、大岩山；第三道就是這個木之本地區的田神山。
“說！”竹中半兵衛看著跑進來的武士，羽柴秀吉正在轉戰美濃、伊勢國，這裏由他暫代主帥之職。
“啟稟軍師！大岩山砦遭受敵人夜襲，領軍大將是柴田家的鬼玄蕃！中川大人命我前來請求援兵！”這名武士又大概說了一下形式，然後低頭不語，等待著下步命令。
“我知道了，來人！傳令下去！嚴令其它各砦按兵不動，不得主動出擊或救援！另外，你回去告訴中川大人，讓他務必堅守兩個時辰！援兵馬上就到！”竹中半兵衛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兩…兩個時辰？”這名武士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從這裏過去連半個時辰都用不了啊，兩個時辰…恐怕就等著給守軍收屍了。
“這是命令！記住！兩個時辰！不成功便成仁！”竹中半兵衛目光一寒，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是…是！”武士嚇得連連叩首，驚恐萬分。
“殺啊！”大岩山砦的形勢越來越危機，有好幾次都被柴田軍攻了進來，要不是中川清秀率領武士拚死作戰給奪了回來，恐怕早就被攻破了。
“大人！中川大人！”那名報信的武士終於回來了，他滿臉血汙，右手還捂著左臂，那裏正往外冒著鮮血。
“怎麽樣！軍師說什麽時候來援兵！”中川清秀一把揪過來，急切地問道。
“軍師…軍師說…”武士吞吞吐吐地，不知該怎麽委婉地表述。
“說什麽！快說！我要聽原話！”中川清秀怒吼著，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軍…軍師說了！兩個時辰！堅守兩個時辰！不成功便成仁！”武士也豁出去了，說出去自己的職責算是完成了。
“什麽！”中川清秀一聽，這是要拿他們當炮灰啊。
“可…惡的半兵衛！”中川清秀咬牙切齒，暗暗地詛咒竹中半兵衛。
“聽到了嗎！兩個時辰！堅守兩個時辰就會有援軍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啦！和他們拚啦！”中川清秀嚎叫著衝了上去，沒辦法，像他們這種前線的指揮官，家小都留在了後方擔當人質。
“喔啊！殺！”前沿陣地的羽柴軍好歹也都是常備，作戰毅力那是杠杠滴。
“喝啊！去死吧！”一名羽柴足輕嚎叫著一腳踹翻了一名柴田足輕，緊接著一刀紮向倒地的敵人，撲哧一聲，鮮血飛濺。
“啊！！殺！”一名柴田足輕狠狠地一槍捅入了這名羽柴足輕的後腰，手一抖，就想攪爛了他的肚子。
“嗯哼！”羽柴足輕悶哼一聲，一把抓住了槍杆，防止二次傷害。緊接著反手就是一刀，劃破了敵人的喉嚨。
“殺啊！”佐久間盛政一腳踹開了已經脆弱不堪的大門，揮舞著太刀衝了進來。
“喔啊！”柴田軍猶如泄洪一般，瘋狂的湧入大岩山砦。
“啊啊啊啊！豐若丸！你要好好長大啊！殺啊！”中川清秀雙目通紅，他的嫡男豐若丸在羽柴秀吉那裏當人質，今年才五歲，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也不能退！“殺啊！”
中川清秀連連揮刀，砍殺了一名又一名敵人，刀都卷刃了。噗噗兩聲，後背被狠狠地痛了兩槍，他仍一咬牙，Pia！Pia！兩記刀片拍飛了偷襲的敵人。
“喝！殺啊！”佐久間盛政衝了過來，狠狠一刀切開了中川清秀的腹部。
“呃啊！”中川清秀吃疼的一捂肚子，額頭上冷汗直冒，意識開始恍惚。
“去死吧！”佐久間盛政舉起太刀，一刀斬下了中川清秀的頭顱。
“敵將被我給討取啦！殺啊！”佐久間盛政興奮地大叫，柴田軍士氣大漲，開始圍剿殘存的守軍。
“呃！啊！”羽柴軍被柴田軍從大岩山砦趕了出來，倉皇失措的跑向木之本大陣。
隨後，佐久間盛政便付之一炬，跳動的火焰吞噬了大岩山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