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平等
“鐵炮預備!”島津彰久興奮地喊著,這是他第一次指揮作戰,還是島津家最精銳的部隊。
哢哢…哢哢…五百鐵炮的槍口對準了城外,那裏各色旗幟,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家的足輕。
“前進!”細川軍這次打頭的是丹羽長秀,當年在織田家可是與柴田勝家齊名的猛將,被稱作鬼五郎左。長秀不僅在軍事方麵上具有傑出表現,在政治上也具備長遠的目光。
織田信長死後,巧妙地向細川信元靠攏,如今在細川家更是老好人一個,既不表現的突出,也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踏踏…踏踏…打頭的丹羽足輕高舉著竹束盾,邁著整齊的步伐前進,這是專門用來防禦鐵炮的。
“咦?父親大人,那是個什麽?”島津彰久沒見過這個,扭頭問向一旁的島津以久。
“嗯…應該是盾牌一類的防具吧。”島津以久也不太肯定,他也沒見過。
竹束盾雖然在羽奧征戰中大放異彩,但是島津家卻是第一次見,平常的攻城戰都是靠人海戰術堆上來的。
“盾牌?哼哼,以為這種用竹子綁在一起的東西就能防彈?真是笑話!給我瞄準他們!”島津彰久不以為然,平常那種實心木板都防不住鐵炮,這種空心的竹子能有多大的防禦力。
滋啦…火撚被點著,鐵炮技術和應用一直都被島津氏緊緊地攥在手裏,其它的家臣、豪族根本就沒有存貨。
“射擊!”島津彰久大吼一聲,他自己也接過鐵炮打了一槍。
砰砰砰!砰砰砰!鐵炮齊鳴!冒起陣陣青煙。
鉛彈從槍膛內擊發,極速的射向下方。
劈裏啪啦…鉛彈打在竹束盾上發出爆豆子的聲音,但是卻沒有穿透竹盾,不是卡在縫隙中就是被彈飛了出去。
“什麽?”沒有想象中的中彈倒地,看著丹羽足輕仍舊是穩步前進,這空心竹的韌性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可惡!換填彈藥!”島津彰久不信邪,覺得應該是距離太遠了,準備再度進攻。
“繼續前進!”丹羽秀重躲在竹束盾後,指揮著足輕逼近城池,他是丹羽長秀的弟弟。
“鐵炮預備!”城頭再次探出鐵炮,瞄準了丹羽足輕。
“穩住!將竹束盾都給我舉高了!繼續前進!”越是靠近城池,越是需要緊緊護衛著身後的鐵炮足輕,這次跟上來的是鈴木大筒隊,是專門針對城頭的島津鐵炮。
“聽我的命令!”島津彰久也挺槍瞄準,靜等時機。
踏踏…踏踏…丹羽足輕眼見著就要抵達城下,突然地麵一陣塌陷!
“咦?”“哎呀!”“哇啊!”前麵的足輕就像下餃子一樣,滾輪個全都掉下去了。
“啊啊!”緊接著從裏麵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坑裏布滿了尖銳的竹刺。
“呃…”丹羽秀重口吐鮮血,身上插滿了竹刺。
“啊?”沒有前排竹束盾的掩護,後麵的鐵炮足輕立刻暴露出來。
“隱蔽!快隱蔽!”鈴木重秀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回身就地打滾兒。
砰砰砰…城頭鐵炮齊鳴,時機抓的很好。
噗噗!“呃!”“啊!”鈴木鐵炮隊一下子就倒下去一片。
biu…biu…在鈴木重秀滾過的地方,地上冒起幾處彈痕。
“可惡!有陷阱!快命令他們回撤!”細川元勝騰的一下從行軍馬紮上站了起來,果斷的下達了撤軍的命令,他可不會固執的用人命去堆。
鐺鐺鐺…敲鉦,發出收兵信號。
“撤退!撤退!”接到命令,足輕們如潮般退去,絲毫不亂。
“咦?這麽快就跑啦?哈哈哈!”島津彰久放生大笑,首戰得勝讓他有些得意忘形。
“哈哈哈…”周圍的人簇擁著自家的少主,紛紛道賀,剛剛好像還打中了一名敵人,雖然不是武士,但也不錯了。
“少主。”“少主。”丹羽長秀和鈴木重秀回到本陣,羞愧地低著頭,出師不利。
“無妨!”細川元勝現在也不在乎這一點點的小失利,他成熟了。
“主公您看,大手門那裏布置了巨大的護柵,估計周圍也會有類似的陷坑。”片倉景綱一指城門那裏,果然有大量的障礙物。
“少主,在下剛才攻了一下,陷坑布置的位置都非常的刁鑽合理,看來,不付出點兒代價,是拿不下此城了。”丹羽長秀同時也是築城達人,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嗬嗬…不用那麽麻煩,把戰船給我拉過來!對準垂水城!給我狠狠地轟!”細川元勝現在對水軍的應用也是越來越出色了,之所以選擇沿海進攻,就是為了依托海上的後援,不管是防守還是進攻。
“是!”伊達政宗立刻領命,一路小跑的再次登船去向村上元吉傳達命令。
“父親大人快看!敵人開始撤退了!哈哈哈!他們逃跑啦!”島津彰久看到外圍的細川大軍開始緩緩後撤,還以為是撤退了,殊不知是為了避開戰船的火炮射擊範圍。
“少主!快看海麵上!”入來院重豐打斷了島津彰久的yy。
隻見從櫻島的另一側,湧現出十幾艘大型戰船,有鐵甲戰船,有西洋大帆船,像是從遠古走來的海上巨獸,徑直朝垂水城駛去。
“咕隆…”城上的一名足輕幹咽了一口唾沫,這陣勢光是從遠處看,就覺得猙獰恐怖。
“目標!垂水城!”村上元吉站在頭船上,岸上的垂水城離岸不足五百米,完全在火炮的直線範圍內。
咣當!咣當!鉛彈填充,火炮推出側舷,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垂水城。
“開炮!”村上元吉一揮手中的令旗,各艦也一同下達命令。
咚噠噠!咚噠噠!海獸發出驚天怒吼,一腔怒火噴向垂水城!
嘣!隻一炮,一處城頭就像是被削掉半個腦袋一樣,什麽都沒有了。
嘣!嘣嘣!更加猛烈、更加密集的炮火隨後襲來!
“哇啊啊啊!”“媽呀!”小小的木質城寨頓時被打得千瘡百孔,火線所過之處,人、物齊飛。
“呃啊!”島津以久被轟的倒飛出去,眼角的餘光還撲捉到了躺在地上的兒子,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
“完了…”這是他最後的想法,此時此刻,死亡都是平等的…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