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0章
第2250章
董乘風的位置正好看不見我的臉,加上他挺討厭我,也不肯看我,這會兒忍不住了,大聲說道“你別假惺惺的了!要不是董寒月把龍篦子偷走,我們也不至於吃這麽大的苦頭,你要是真想幫我們,把龍篦子還給我們!”
可話沒說完,就有人給他使眼色。
他順著那個人的視線看了我一眼,見到了我腦門上的那個傷口,一下也愣住了“真”
但是話沒說出來,董乘雷立刻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乘風這話沒錯,貴客,你要是真想幫我們,把龍篦子給我們也行。”
臥槽,龍篦子可是我的克星,這麽給你們,我不是把刀交給劊子手嗎?
我立刻搖頭“物歸原主可以,得救了我的龍之前——我還是那句話,你們這三天要是需要,我義不容辭。”
董乘雷到底老成一些,並不意外“那容我們商量一下。”
說著,對著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而其他人,盯著我的眼神,還是跟看怪物一樣。
我很討厭這種心照不宣,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感覺。
但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兒,我也不好隨便插手,也就隻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回去。
哪怕走出去,背後也是如芒刺在背,那些數不清的眼神,都不遮不掩的紮在了我後背上。
這搞得我也有些疑心,我腦門上是露出腦漿子了還是怎麽著,看把你們給嚇的。
這麽尋思著,越過了雷池,有一個偏僻的小院子敞著門,裏麵有一口八角井,我心裏也是著急,就趁著暮色,過去想從井口的倒影看看,我這傷口到底開了一個什麽花出來。
別說,那口井的井口不小,周圍都鏤刻著古樸的龍紋,水麵倒影出了馬上要轉暗的天空,和我一張臉。
結果看清楚了自己的腦門,我也愣了一下。
奇怪了,我腦門上,不光是個傷——還有一道圓圓的疤痕。
有點像是出家人腦袋上受的戒。
剛磨出的傷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一個疤痕的。
這就好像,我這個疤痕被什麽巧妙的法子給遮擋住了,但是剛才,那一層“遮擋”被劃開,把這原來的疤痕給露出來了。
我的腦袋,受過傷嗎?
什麽時候?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立馬蹲下,靠著那井水麵更近了一些,沒錯,這個“疤痕”周圍,有一些不自然的痕跡。
我越來越疑心了,我自己的身體,還有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這什麽玩意兒?
還沒等我想出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就從我身後響了起來“神君,你回來啦?”
這一聲極其突兀,把我嚇了一大跳,這一顫好險沒直接摔井裏去。
但是一隻手一下拉住了我“神君小心!”
神君?
我回過頭,看見了一個小孩兒。
這個小孩兒乍一看跟皇甫球有些相似,比皇甫球看著還小一些,也就六七歲的樣子,但是皇甫球看似無邪的眼睛,滿是陰狠殺氣,這個小孩兒木木的瞪著一雙眼睛,有點呆頭呆腦的,稚拙之餘,不大聰明。
但是,他滿眼的高興,好像跟我很熟悉一樣。
臥槽,剛才那個銀環也是一樣,這裏的人,出現都沒動靜的嗎?
不——這不是人,我看出來了——在一團青氣之中,他仍舊是十分純淨的。
難不成,這是井童子?
所謂的井童子,跟灶王爺,門神一樣,屬於家神,屬於“五祀”之一,“五祀”在風水裏,指祭門神、戶神、井神、灶神、中溜(土地神和宅神)。
傳說之中,如果有人往井裏撒尿或者吐痰,那晚上肯定要頭疼,夢裏會夢到一個童子,用舀井水的瓢砸他腦袋。
而有想投井的婦女,往往一時想不開的時候,也會覺得,井邊像是有一雙手抱住了自己,不讓自己下去。
這就是井童子的工作。
他是專門給人家看守井口的,免得井口混入了穢物,或者家裏人一時想不開。
而家神的能力大小,就要看這家人積德行善的功德了,好人家,往往日子風調雨順,就是因為家神能力大,惡人家,家神也就沒什麽大本事,甚至因為厭棄家主作惡,家神會棄主而走。
而且井童子現在已經十分少見了——人人都用自來水,哪兒有幾個喝井水的。
他們收到的香火也少,名聲也就日漸式微了。
我盯著他“你叫我神君?”
認錯人了嗎?
那個小孩兒點了點頭“神君不認識我了?上次你來,還跟我一起玩兒呢!一晃,這麽多年過去啦!”
說著,他開始數自己的手指頭,可數了半天,也沒數出什麽來,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多少年來著”
我的心頓時一提——他說的神君,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