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6章
第2626章
背上“賊”這個帽子,誰還會把他當正常人看待?以後,誰丟了東西,都會懷疑到了他身上。
他一直記得那句話——孩子還小,要給機會的,下次再犯,那絕不姑息,隻給這一次。
那個時候,他就下定了決心,他也想當老師。
隻有老師,能在人深陷泥淖的時候,伸出手,拉你一把。
甚至,改變一個學生的人生。
他想把這個機會,還到了那個小姑娘身上。
他就跟小姑娘講了人生的道理——遇到困難,得用正麵的方式去解決,還說“錢我借給你,事情我幫你瞞著,但是你記住了,第一,絕對不能有下次,再有下次,我第一個報警,第二,東西一定要還回去,這是咱們倆的秘密,行不行?”
那個小姑娘感激涕零。
本來,是個好事兒,他是給別人機會了——可別人,把他一輩子的機會,都斷送了。
那天下班,就有人拉住了他“你幹的事兒東窗事發了——那不是人事兒。”
他莫名其妙,但是一聽那個指控,他就受不住了,青筋直炸“胡說八道,是誰說的?”
“那個偷東西的小姑娘說的。她驗傷了,也驗孕了,不光是她,還有幾個證人,說看見你對她做的事兒了。”那人冷冷的說道“你翻不了案了。”
當時郭老師耳朵裏嗡的一聲,他不明白,為什麽?
他要去見那個偷東西的小姑娘,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兒,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指控。
可偷東西的小姑娘早被保護起來了,剩下的幾個“人證”眾口一詞,都說親眼看見他侵害那個小姑娘了。
他手足無措,忽然想起恩師,立刻跟吳老師求助,可吳老師看著他,忽然搖搖頭,眼神裏光是後悔,說,你不配被人拉一把,不配當個老師。
他後悔,在他偷玉米的時候,給了他那個機會。
就連當初給他機會的吳老師,也不相信他——因為他幹過手腳不幹淨的事兒,有前科。
他腦子裏嗡的一聲。
他想證明清白,可是那個情況下,他怎麽證明清白?
跟竇娥一樣,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校長說要報警細查,其他老師也說,情節這麽惡劣,他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做老師了。
未婚妻過來,甩手給他一巴掌“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瞎了眼,看上你這麽個禽獸。你對得起你爹媽嗎?”
所有人都對著他指指點點“聽說以前上學就偷過東西,還是吳主任的得意門生呢。”
“就是吳主任包庇的。”
“吳主任包庇這種人,養虎為患,該把吳主任也送去牢底坐穿。”
“他農村的,農村人就這樣,眼皮子淺,逮住蛤蟆攥出尿。”
“你說,是不是他爹媽從小就教育他,偷東西,占便宜,不要臉?”
他平時自尊心就極強,這一切聲音,好像殺人不見血的刀,一下一下插在了他心上。
沒希望了,沒機會了,他完了
不,他沒做,沒做就不能認!
這麽想著,他就要回寢室去找證據,總能找到什麽證明清白的證據的,可一進了寢室,幾個男學生就出現了。
那幾個男學生血氣方剛——聽見了這事兒,認定他是個禽獸,非要收拾他一頓不可。
他們覺得,自己在替天行道,鏟奸除惡,是正義使者。
他護著頭,往後退,勸學生別衝動,說自己是冤枉的,可沒人聽,沒人信,他被逼到了窗戶前頭,在雨點似的拳頭下,退到了窗戶邊,他自己也忘了,當時是怎麽掉下去的了。
隻記得,到處疼,他喃喃的說道“求求你們,不要打”
“打的就是你這個禽獸!”
後來,啪拉一聲脆響,接著,風在耳邊擦過,最後,若隱若現,是一哄而散的聲音,
屍體被打撈上來,是有傷,可誰關心禽獸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聽著“啞巴蘭”說完了,周圍一片沉默——誰都聽得出那種窒息和絕望。
我看向了亞男“你為什麽要讓那個小姑娘,去冤枉郭老師?”
亞男麵色沉靜如水,半晌,才抬起頭,死死盯著“啞巴蘭”“都是他自己找的——我,我就想教訓教訓他,不行嗎。”
“為什麽教訓他?”
老師和學生有摩擦,再正常不過了,但是,再怎麽說,也不能把人坑害成這樣吧?
亞男的臉色陰沉沉的“因為——他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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