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禍起
當蘇漁趕到雷少卿居住的奢華小區後,來不及理會正在樓下等他的陳宇研,火速向著樓上趕去。
出了電梯後,一眼就豪宅門口的那攤觸目驚心的鮮血,再往上看,便是房門上那片被子彈貫穿後而留下的龜裂。
他顫抖著手推開屋門,心中波濤洶湧。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女人,那女人正側臥在一片血泊之中,渾身不停的抽搐。
這個背影不是章雪菲,那就代表著章雪菲目前還是安全的,他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蘇漁快步走到女人身旁,蹲伏下身子。
當他看清女人的長相時,渾身又是一僵。
因為地上的女人是葉珊,她的腹部中了一槍。
此時的她已經奄奄一息,眼皮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非常。
意識模糊的她根本無法判斷來人是誰,她隻覺自己的嘴中被人塞入了一顆藥丸。
極度憔悴的葉珊嘴巴翕動著,用十分微弱的聲音呢喃著什麽。
蘇漁正想去聽,一個電話撥進他的手機,是章雪菲的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話筒中傳來的卻是雷少卿的聲音。
“蘇漁,我送你的大禮,喜不喜歡?”
蘇漁將葉珊攬在懷中,沒有憤怒,相反很是平靜,語氣淡漠至極:“雪菲在哪?”
“雪菲現在很好……”
蘇漁壓根兒不聽雷少卿說完,直接掛斷電話,因為知道章雪菲目前還安全,他與雷少卿也再沒什麽好說的。
隨後他橫抱起葉珊向著樓下奔去,因為再耽擱下去,葉珊會死。
電話那頭的雷少卿緊握著手機,眸色怨毒。
蘇漁的狂妄,他這一刻才算是深有體會。
他此時正在一家私人醫院的ICU病房門前,而重傷昏迷的章雪菲正在被搶救之中。
剛才章魚的確是一槍擊中了章雪菲。
章魚站在雷少卿身後,恭敬地垂著頭,他的臉上並未流露出半分自責,因為在他看來,除雷少卿之外,所有人的性命都無關緊要,包括章雪菲。
“先生,那個蘇漁正在著手調查當年的真相,倘若真被他翻出來什麽線索,深州恐怕要變天。”
“蘇漁的家世背景,我了解的一清二楚,知己知彼則百戰不殆,我倒要看看這個蘇家棄子,有什麽本事鬥得過我。”
雷少卿麵色猙獰,稍作停頓,繼續說道:“我和蘇家的恩怨,原本隻想在蘇漁身上討一些利息,隻是這個家夥的棘手程度卻遠超過我的預想,既然如此的話,這場遊戲就不好玩了。”
“先生的意思是?”
“章魚,你去通知鄭海濤,要他與東瀛幻月宗合作,三天內,幹掉蘇漁。”
“是。”
“不要忘了告訴他,三天之後,他和蘇漁之間,隻能有一個人活著。”
章魚點點頭,轉身離開。
林氏別墅,蘇漁的臥室中。
蘇漁為昏迷不醒的葉珊處理好槍口之後,為她蓋好被子,起身出了臥室。
“老大,這個女人就是你以前做臥底時,跟你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個毒梟千金?”
坐在客廳中與丁韶林閑談的夏新川見蘇漁出來,嬉皮笑臉地問道。
蘇漁沒有否認,而是說道:“韶林,跟我去一趟醫院。”
他之所以要去醫院,因為赫連飛雪今天要出院,而甄鵬飛昨天說過,會帶她離開深州一段時間,所以要把小琉璃交到他手上照顧。
丁韶林點頭答應下來,就要起身。
夏新川見狀,立馬說道:“靠,我可不想在家窩著,待會兒林妍可就下班了,你也知道,嫂子又不待見我,孤男寡女的,尷尬,尷尬。”
“你覺得甄鵬飛待見你?”丁韶林哈哈大笑道。
這話瞬間把夏新川噎了個夠嗆,片刻後,嘴中咕噥道:“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老子也樂的耳根清淨。”
“那你待在家吧,一會應該會有交警找上門,我那輛車連闖幾十個紅燈,你處理一下。”
蘇漁與丁韶林出了門後,開車向著醫院趕去。
“阿漁,我說句實在的。”開車的丁韶林開口道。
此時的蘇漁閉著眼睛,思緒很亂。
一來是深州這盤棋越發棘手,什麽旗山幫,幻月宗,雷少卿,薑瑜林,陳寶強父子,這些有可能站在他對立麵的人,個個權勢滔天。
二來是葉珊的重傷,以及章雪菲的安全也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多事之秋。
聽到丁韶林開口,蘇漁睜開渾濁的眼睛,點了點頭。
“你說。”
丁韶林稍作猶豫,“其實要我說,深州這盤棋撲朔迷離,各類勢力犬牙交錯,而咱們的根基遠在燕京,實在不適合趟這趟渾水。”
“再且說,深州這幾個女人,與你終究不是一類人,玩玩就好,沒必要來真的,在我看來,能配得上你的女人,隻有黎世民,如果非要再多一個,那就加個宮徵羽。”
聽到這裏,蘇漁眼皮一抬,看了丁韶林一眼,那眼神讓丁韶林略感陌生。
同樣作為兄弟,丁韶林與夏新川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夏新川永遠不會對蘇漁的決定指手畫腳,哪怕蘇漁是錯的,他都認為是對的。
而丁韶林則恰恰相反,他隻會站在理性的一端思考問題,哪怕蘇漁是他們兄弟幾人中絕對的主心骨,他也一向直言不諱,甚至敢指著蘇漁的鼻子罵娘。
如果說是以前的蘇漁,哪怕丁韶林真的指著他的鼻子罵娘,他也會笑著答應下來,但畢竟他如今已不單單是蘇漁。
“我自己有分寸。”蘇漁淡淡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雖然你是蘇家私生子,處處受排擠,但深州這幾個女人,包括林妍,想進你們蘇家的門,還遠遠不夠資格。”
蘇漁無力反駁。
或者說,他壓根兒就不想反駁。
深州這幾個女人,無所謂他喜歡不喜歡。
隻因為,他想做的事,還從來沒有人可以攔得住。
“嗯,你有分寸就好,總之距離阿黎和那個趙乾坤結婚的日子,已經不足一個月了,在那之前,你必須要北上燕京。”
“你辜負誰都可以,唯有阿黎,我丁韶林隻認這一個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