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何為愛情
“世民,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哪點好?你從來都是個乖巧的孩子,卻唯獨在這一件事上,死活都不肯和家裏妥協。”黎世清歎道。
黎世民沒有絲毫猶豫,視線堅定道:“是不是在你眼中,那個趙乾坤渾身都是優點?對,沒錯,比起家世背景,人脈關係,他的確樣樣都不如趙乾坤。”
“既然你都明白,那你圖他什麽?”黎世清問。
黎世民反問道:“哥,那我問你,如果你是蘇漁的話,你敢在我大婚的那一天,來搶婚嗎?”
黎世清一愣。
隻聽黎世民道:“我隻知道,他絕不會放棄我,哪怕有一天,我陷進地獄沼澤,第一個來救我的,或許不是哥哥你,更不是凡事都要計較出個功過得失,被利益熏透了人心的家族,而是他!這就是他對我的執著,還不夠嗎?”
黎世清無言以對。
“哥,你也不是瞎子,他對我怎麽樣,你清楚,這些話,我隻和你一個人說。”
說罷之後,黎世民便閉上眼睛,似乎很疲憊。
黎世清轉回頭去,歎出一口氣,喃喃道:“可你這樣的話,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害死他……”
……
“小強,你在哪所學校上學?”坐在後車架上的蘇漁隨口問道。
“燕大。”賈小強回答道。
“哇,完全看不出來啊。”蘇漁驚訝道。
“哈哈,逗你的。”賈小強笑著說道。
“那是哪個學校?”蘇漁繼續問道。
已經蹬車十幾分鍾的賈小強此時已經有些吃力,但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隻聽他正經的回答道:“其實是京華大學。”
“靠!”蘇漁沒好氣的說道:“這兩所學校,在我這個沒讀過幾本書的人眼中,那可沒什麽區別!”
“你沒讀過書?你可別騙我,一個人知識閱曆的多少,那可是藏不住的。”賈小強反駁道。
“難道我臉上寫著,這個人有文化?”蘇漁捧腹笑道。
哪知賈小強卻是很嚴肅,很正經的回答道:“差不多。”
“你啊你……”
蘇漁抬手輕輕敲了一下賈小強的後腦勺,無奈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你那個女朋友為啥總是打你了。”
“為什麽啊?”賈小強扭過頭來,饒有興趣的請教道。
“因為——”
蘇漁故意拉長了聲調。
賈小強幾乎將耳朵貼到蘇漁臉上。
“看車!我靠,你小子看車啊!前麵有車!”蘇漁指著前方,急聲道。
賈小強這才連忙回過頭去,隻見一輛轎車正飛速迎麵而來!
眼看著就要躲不開了,賈小強手忙腳亂的拐了一下自行車前輪。
那輛轎車與自行車擦肩而過。
但是雖然他們躲開了轎車,前麵卻是一杆路燈!
“我靠,刹車啊!臭小子!”蘇漁大聲說道。
隻聽賈小強說道:“忘了告訴你了,車子沒刹車……”
接下來。
隻聽——
砰——
自行車直直撞上路燈。
嘩啦——
連人帶車倒在路旁。
從地上站起身來的蘇漁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中不爽道:“臭小子,你想去見閻王爺,可別拉上我啊!”
表情很是受傷的賈小強爬起身來,用手抓著頭,憨笑道:“不好意思啊,失誤,真的隻是失誤……”
看著一臉憨相的賈小強,蘇漁無奈的搖搖頭,忍俊不禁道:“你這小子真是太憨了。”
接下來,為了避免英年早逝的慘劇發生,蘇漁隻能主動請纓騎車。
坐在後車架的賈小強抬手為蘇漁撣著背後的塵土,像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對了,還沒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這個嘛。”
蘇漁思考了一下,給出答案說道:“說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一點,我目前正在謀劃著一項壯舉,隻要我能成功的話,以後我大概就是華夏商界的教父。”
“聽不懂。”賈小強搖搖頭。
“簡單來說,就是無業遊民,整天沉浸在幻想中的社會蛀蟲,混吃等死。”
“我不信。”賈小強道。
“為什麽不信?”
“你要是有這麽你說的這麽不堪的話,人家那位黎家小姐,能在大街上親你嘛?”
還有一句話,賈小強沒說。
你敢親趙家的媳婦兒,沒點本事的話,現在還能在這裏蹬自行車?估計早就被人拉去槍斃了。
蘇漁挑挑眉,不做答。
賈小強也沒再多問。
“你那個女朋友,也是京華大學的學生?”蘇漁看似漫不經心的轉移了話題。
賈小強搖搖頭,回答道:“不是,我倆自小就相識,我們是從山裏走出來的,高中她隻讀了一年,就沒再繼續上學了,這幾年……一直都是她在打工賺錢,供我讀書,我是不是很沒用?”
蘇漁還沒來得及張口。
賈小強又補上一句:“其實她以前成績也不錯的……如果不是為了我,考個重點大學應該沒有問題的……”
“所以……無論她怎麽蠻橫不講理,你都會讓著她,原因就在這裏?”蘇漁豁然開朗。
“嗯……”賈小強情緒略有些低落。
蘇漁點點頭,麵色欣然的說道:“挺好的,兩個相愛的人,像你們這樣,相濡以沫,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嗯。”
“不用愧疚,也不用覺得對不起她,愛情的真義本來就是付出,沒有誰虧欠誰這種說法,如果你和她在一起,是因為覺得愧疚,是虧欠將你們綁在一起,也許,那並不是真正的愛情。”
“嗯……”
“那現在,你還覺得你愛她嗎?”
“我……”賈小強猶豫了。
蘇漁打斷了賈小強的話,道:“這個問題,你不用回答我,你自己知道就好,如果你真的愛她,那就好好完成學業,等以後工作了,再好好補償她也不遲。”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賈小強使勁點著頭說道。
愛,本來就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存在,許許多多的愛情,隻有到了走到終點的那一刻,才會揭開它神秘的麵紗,令人生出“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感歎。
蘇漁不再說話。
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