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昆侖之巔青龍塚
麻衣少女一蹦一跳的跟在工藤晴海身後,沿著一條逶迤山路,向著山巔攀去。
“浮舟滄海,立馬昆侖。”
“近百年前,你們華夏的一位偉人,曾經寫下這樣一副對聯。”
聽著工藤晴海的話,不解其義的麻衣少女問道:“晴海叔叔,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工藤晴海稍稍沉吟,卻是答非所問道:“說句不避短的話,昆侖這座向來披著神秘麵紗的華夏聖山,的確要比徒有虛名的東瀛聖山——富士山更惹人神往,否則那位偉人幾十年前也不會留下這筆力蒼勁,膾炙人口的八個字。”
“嘿嘿。”
麻衣少女兩眼幾乎彎成月牙狀,有著俏皮的笑道:“晴海叔叔,你這話要是被富士山上那個練劍如癡的恐怖女人聽了去,等你回到東瀛,她還不立馬向你下戰書?”
工藤晴海拱拱眉頭,不語。
麻衣少女口中的恐怖女人,便是水月宗新任宗主,星野青鳶。
見工藤晴海不說話,麻衣少女膽子更大了一分,道:“近二十年來,晴海叔叔你一直在專攻陰陽術,誌在撼動諸葛神荒的活神仙名號,而久疏武道,隻怕如今因為那個恐怖女人的橫空出世,你東瀛第一高手的寶座也要拱手相讓了吧?”
卻隻聽工藤晴海淡淡回應道:“隨她去,武道,終究隻是條窄路罷了。”
麻衣少女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道:“當真是條窄路嘛?我看倒不見得……”
“哦?”工藤晴海側臉。
麻衣少女小聲嘀咕道:“也不知是誰,二十年前曾和昆侖國衛為了爭個亞洲劍道第一,短短一年內竟先後決戰十七次,結果仍舊不分勝負,鬧得整個東方都雞犬不寧。”
“年少時的意氣之爭罷了。”
……
待到二人快攀到山巔之時,麻衣少女突然有些怯懦的問道:“晴海叔叔,我可不可以不上去啊?”
工藤晴海袍袖一揮,戲謔道:“這就怕了?”
被激將法這麽一激,麻衣少女咬了咬牙,一挺胸脯,大有些視死如歸的豪邁,道:“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昆侖之巔。
積雪皚皚。
兩頰凍得紅撲撲的麻衣少女跟在工藤晴海身後,站在破敗荒涼的山門台階下,極目望去,渺無人煙。
誰又能想到,這裏曾經世代流傳著一個超級宗門,亦被稱為“天下劍宗”的昆侖派。
因為數月前那場轟動整個世界的昆侖之戰所致,這裏已經是一片破壁殘垣,數尺深的積雪下,埋葬著累累白骨。
此刻的麻衣少女臉色有些不自然,她不禁抬起雙手緊緊抓住了工藤晴海的衣袖,整個人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兔子般,縮在了工藤晴海的身後。
看得出來,她對這裏是有些忌憚的。
“活人尚且不吃人,你還怕死人吃了你不成?”工藤晴海道。
說罷,工藤晴海跨步走上台階,向著山門內走去。
麻衣少女連忙碎步跟上。
山門內,更是一片蕭索,迎麵是一麵石碑,上麵用小篆體刻著幾百個字,是為昆侖派的門訓。
最為醒目的便是開頭兩行字:風景不疏,晉人之深悲;還我河山,宋人之虛願。
言簡意賅,意指華夏民族曆史上最為屈辱,備受異族肆意蹂躪的兩個朝代。
而這也就是幾百年前祖師爺開山立派時的初衷所在,故而昆侖世世代代皆以守護華夏為己任,永遠銘記那兩段不堪直視的血淚史。
工藤晴海隻是微微斜睨了一眼,腳下步伐不停,與石碑擦肩而過。
走過石碑後,沿著兩側雪鬆掩映的青石甬道走上不遠,幾座巍峨聳立的壯麗樓閣便徐徐浮現在眼前。
工藤晴海駐足。
“雲歌,知道為什麽堂堂天下第一劍宗會被一幫烏合之眾滅門嗎?”
雲歌自然便是麻衣少女的名字,澹台雲歌。
聞言,澹台雲歌的眸底浮起一絲濃烈的恨意,咬牙切齒的說道:“活該它覆滅!”
說罷,澹台雲歌握起拳頭,一拳打在身側的一顆雪鬆上。
那株粗壯的雪鬆竟是肉眼可見的一顫,抖落下撲簌簌的雪花。
“尤其是那個叫青龍的家夥,被數百高手圍攻致死,簡直都算便宜他了!就算他不死,我也一定要把他的手腳筋都挑斷,再用鐵索將他綁起來,關進斷龍石內,讓他永生永世不見天日!”
工藤晴海眉頭微皺,隨即輕聲責備道:“雲歌,你失態了。”
澹台雲歌冷哼一聲,有著負氣的別過頭去,卻是再不敢出聲。
工藤晴海又道:“昆侖之所以會有幾月前那次滅頂之災,是因為出了叛徒。”
聞言。
澹台雲歌終歸還是耐不下性子,落井下石道:“依我看,人家叛徒那是替天行道!”
似乎還不解恨,她馬上又添上幾句道:“那個殺千刀的青龍,身為昆侖繼任掌門人,卻察人不明,這應該說是他自取其禍,怨別人作甚!”
工藤晴海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穿過重重樓閣。
後山。
出現兩座並立的墳墓,而兩座墓碑前各自立著一道墓碑。
一麵墓碑上刻著“華夏守護者國衛之墓”。
另一麵墓碑上刻著“華夏守護者青龍之墓”。
而青龍的那座墳塋旁,立著一柄古劍,入土三尺。
名劍湛盧。
遠遠望著這柄古劍,澹台雲歌眼神微凜,口中喃喃道:“看來,那個家夥是真的死了。”
“華夏守護者?”她唇角譏諷,“到頭來,還不是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父子兩個整整齊齊的躺在這裏,用什麽守護天下蒼生?”
對於澹台雲歌的毒怨之語,工藤晴海未置一詞,隻是淡淡說道:“雲歌,去把那柄劍取來。”
似乎很是懷疑工藤晴海的話,澹台雲歌一動未動,道:“晴海叔叔,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用那個家夥的劍,我怕這輩子都叉不到魚了!”
工藤晴海側臉看向澹台雲歌,“隻要你取來它,我便免了與你的賭約,即使你叉不到魚,我也允許你離開昆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