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急救
杭城。
蘇漁與李青苗走在燈火輝煌的除夕夜景下。
兩個人隻要在一起,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每次不管出近門去吃飯,還是出遠門去另一個城市,都是漫無目的的。
用蘇漁的話說,就是活著就已經夠累的了,何苦去籌劃這個,準備那個的?隨遇而安不就好了嗎?
而李青苗呢?隻要蘇漁說的,她就都聽。
“沒有煙花的除夕,確實缺少了年味。”蘇漁說著,又道:“現在這過年啊,除了街上人多一點,也沒啥特殊的。丫頭,要不,我們回去吧。”
“好吧,如果阿漁你要回去,那我們就回去。不過我還是希望能趁著今年過年的時候,多和阿漁你四處轉轉,因為一旦這個年過去了,我們可就應該去找工作了呀!”
聞言,蘇漁說道:“丫頭,我覺得,你才剛剛二十周歲,你現在工作還是太早了點,聽我的,過完年之後,我們想想辦法,送你去上大學。”
李青苗堅決的咬了咬頭,道:“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就約法三章了,如果你不去讀大學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去的。”
蘇漁無奈道:“哎,你這個丫頭啊,哪都好,就是認死理。這點是毛病,以後得治才行。”
同時,蘇漁的心裏默念道。
看來最近這幾天要想想辦法了。
在過完年,新學期即將開始之前,一定要把丫頭送進江南大學才行。
……
與此同時,
破敗平房小院中。
“你個不孝女,還不給老子跪下!”韓淺靜的扶貧手中捏著一隻緊急避孕藥的包裝盒,他氣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你告訴我,那個奸夫是誰!你個不孝女,是不是正準備著趕緊嫁出去,然後再也不用管我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休想!”
穿著單薄的韓淺靜跪在院子中。
神情無比憔悴。她的臉上又多了幾個巴掌印。
以往,除去自己父親之外,她對待任何人都是很和顏悅色的,無論任何人在背後如何說她的壞話,她都不會計較。
而在她的父親麵前,從小到大,她從來都不敢抬著頭、看著父親的眼睛說過一句話。
而如今,她生命之中,突然又闖進了一個另類。
闖進她生命中的這個男人,無論她罵他,打他,甚至用東西砸的他頭破血流,這個男人都不會還手打她。
這個男人唯一的條件便是要占有她。
而她就這樣,用自己的身體,換來了向他肆意宣泄的機會。
這麽多年積累下的委屈和怨恨,她全部都爆發在了蘇漁的身上。
韓父一棍子抽在韓淺靜的大腿上,齜牙咧嘴道:“你趕緊告訴我!到底是誰?我絕不會再允許你們往來!”
韓淺靜強忍著大腿上火辣辣的的痛,硬是一聲不敢吭。
她真的是太畏懼她的父親了。
“不說是吧?那今天老子就打斷你的腿!你不想讓老子好好活,那大家就都別活著了!”
喪心病狂的韓父拿著一根胳膊粗細的棍子,向著韓淺靜的身上就是一通猛打。
因為韓淺靜衣著單薄的原因,衣服上很快就透出了血絲,看著格外滲人。
“你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不孝女,我打死你!”
任憑韓父如何一棍子一棍子的落下來,韓淺靜就是一聲不吭。
她蜷縮在地上,身子多處的肌肉神經忍不住痙攣起來。
但是,喝了酒的韓父卻是越打越上癮,“不說!我讓你不說!”
“我讓你護著那個奸夫!”
“我打死你!!”
“你給我死!!!”
韓父話聲落下。
他手中的棍子敲在了韓淺靜的頭頂。
鮮血頓時迸濺。
也因為如此。
被鮮血濺了一臉的韓父瞬間醒了酒。
而韓淺靜的身子搖搖欲墜,最終撲騰一聲倒在地上。
她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她的父親打她,罵她。
但她卻真的沒有想到,父親居然有一天要殺她。
韓父大驚失色,根本忘記了去看看韓淺靜是不是還有氣息,便忙不迭的甩掉手中的棍子,撒腳丫子奔出了院門,不知去了何處。
躺在血泊之中韓淺靜視線木訥,兩隻手無力的掙紮著。
她的手機掉落在地上,就離她的手隻有十分鍾那麽遠,但是這十公分的距離,對於此刻的她來說,卻無異於海角天涯。
她根本摸不到。
很多很多的血從她的頭部流出。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無力回天了。
視線已經越來越模糊。
在彌留之際,韓淺靜才恍然意識到,其實,這些年中,他從來都沒有過任何一個知心朋友。
其實,在最近的這幾年中,父親對她的要求越來越變本加厲,她一個月的三四十萬收入,壓根兒頂不上父親兩個晚上的賭資。
她曾經數次想過要輕生。
現在韓淺靜真的要死了,她的心裏卻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甘。
她視線渙散,心中卻是充滿著恨意。
因為,那個奪去她貞操的王八蛋,還在好好的活著。
……
在蘇漁和李青苗向著家中的方向走去之時。
恰巧遇到一個中年醉酒男子慌慌張張,驚魂未定的跑出了一條小巷子。
而那條小巷子的盡頭,恰好韓淺靜的家。
蘇漁心裏隱隱升騰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他不禁向著那條巷子裏多看了幾眼。
而李青苗見狀,說道:“阿漁,要麽,我回家等你,你有什麽事情你先去?”
“沒事。”蘇漁搖搖頭。
上次的時候,他已經對韓淺靜說過了,沒事的話,他不會總去打擾她。
現在他隻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蘇漁和李青苗走過了那條巷子。
向著碧海藍天的方向走去。
那處小院子中。
韓淺靜還在掙紮著,想要去抓那隻手機。
不知為什麽,現在的她明明已經離死亡那麽近,她卻格外的渴望活著。
她掙紮著,手指已經離她的手機,隻有三厘米了……兩厘米……一厘米……
這最後一厘米。
她不知用了多久,才觸碰到手機。
她掙紮著,將手機拉到自己的臉頰邊,打開通訊錄,從通訊錄中一眼就找到了那個雖然沒有備注名字,但卻格外深刻的手機號碼。
她按下撥通鍵後,便暈厥了過去。
路上。
已經走到碧海藍天小區門口的蘇漁掏出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來電備注顯示的韓小姐三個字,瞬間眉頭一皺。
“丫頭,你先回家。”
“嗯嗯,阿漁,你小心點,早點回來。”
“我知道,你不要等我,早點睡覺。”
……
蘇漁一路奔回。
氣喘籲籲的他走進那條黑布隆冬的巷子。
他的心裏有些苦澀。
隻有除夕之夜的現在。
這條小巷子的漆黑逼仄,才真的和外麵的燈火輝煌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而韓淺靜就在這種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
蘇漁走到那個小院門口。
院門是大敞的。
不過蘇漁沒有多心,因為現在正是除夕之夜,家門大開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但是接下來。
當蘇漁真正要進入小院子的時候,一抹濃烈的血腥味瞬間闖入了他的鼻子之中。
蘇漁大驚失色。
連忙跑進院子中。
眼前的一幕,讓蘇漁幾乎窒息。之前李青苗說,要他過來看看,他沒有聽。倘若他沒有接到韓淺靜這最後一個電話,那麽估計他再聽到有關於的韓淺靜的消息時,就是死訊了。
他來不及多想,一把抱起地上的韓淺靜,快步向著巷子外跑去。
“停車!”
“停車!”
“你給老子停車?”
蘇漁抱著韓淺靜,站在路邊,不知叫了多少輛出租車,但無一例外,沒人敢停。
畢竟這滿身帶血的,誰敢拉啊。
就在蘇漁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
李正太正好開車從這條路上經過。
他馬上停車,照顧蘇漁抱著韓淺靜上了車去。
“兄弟,你這是什麽麽情況啊?”李正太問道。
蘇漁急聲道:“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總之。你趕緊開車!開快點!”
“兄弟你都說了,那必須開快點!紅燈照闖不誤!”
二人說話的功夫。
李正太就連闖了兩個紅燈。
“兄弟,這個女人我怎麽看著有點麵熟啊……”李正太又看了一眼蘇漁懷中的女人,說道。
蘇漁回答道:“他是你的同事,韓淺靜!”
“我去!真是她啊!兄弟這是怎麽回事啊?韓淺靜這是怎麽搞的?”
蘇漁不耐煩道:“你就不要在這裏八卦了,趕緊開你的車!不然一會被交警抓住了!”
“兄弟,你別小看我哈,我開車那是從來都隻有別人追我的份,哪有我追別人的份啊?雖然這車是陳經理的,開著不怎麽順手吧!”
蘇漁不理會李正太。
而是雙手抱著懷中女人的頭,即將讓她少流一點血。
回想起這幾天中,自己對待她的態度。
蘇漁略微有些不安。
他還有很多話想要等著韓淺靜醒了,他親口告訴她。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因為韓淺靜現在真的失血太多了。
“哥們兒,馬上就到了!”
“到了!到了!抱她下車!”李正太喊道。
車子一停。
蘇漁便抱著韓淺靜向著醫院中衝去。
韓淺靜被送去ICU。
而蘇漁便坐在走廊中的椅子上。
其實。
他真的很想告訴韓淺靜,他之所以對她那麽壞,是想用這種辦法讓她變的好起來。
同時,他也告訴她,想得到她,這一點自己從不否認。
淺靜,在你眼裏,我雖然對你不好,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這一輩子唯一打過我,讓我流過血,而我還不還手的女人。
蘇漁等在走廊中很久很久。
而李正太因為闖紅燈問題,現在正在被交警瘋狂的聯係。
李正太正在和陳經理打著電話:“陳經理,這事還是你出麵幫我擺平一下吧,花錢擺平最好,反正車是你的車,我也沒有駕駛證,你自己看著辦吧!”
掛斷電話後。
李正太回到走廊,坐在蘇漁身邊,說道:“哥們兒,別太擔心,這麽久沒出來,就說明沒事!來,抽顆煙!”
蘇漁搖了搖頭。
李正太說道:“兄弟,我說你啊,還真是他娘的夠眼賊!我們售樓處,可就數這個女的最漂亮,看樣子,又被你騙到手了?不是我說,其實,你家裏那位,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