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恢複記憶(上)
“與你無關。”陸長琴別開臉,掉掉蘇漁的手。
蘇漁捏住頂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剛想將它移開,陸長琴卻握緊刀柄再推進了一厘,凜冽刀鋒擠壓著蘇漁的脖頸,一縷鮮血流入蘇漁的領口。
“你別動——”她情緒很是激動,“蘇漁,這兩年來,我從沒要求你將我當成朋友看待,但我卻沒有想到,你居然一直在利用我。”
“長琴……”
“我勸你最好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敢跟你保證,你若是刺激到我,我會不會真的殺了你。”
年輕男女之間的糾葛,本就是情天恨海。
何況蘇漁並不了解陸長琴。
這個在他麵前,似乎從來都不掩飾對他有好感的女人,究竟是否真的對他存在著某種特殊的情愫,他不知道,但卻是持抱著懷疑態度的。
畢竟失憶已久的他,哪裏還記得當年李家村裏的那場邂逅。
……
一棟樓上。
窗台邊。
李青苗俯瞰著小區內那個林木環繞中的亭子,視線迷離。
李薔薇站在李青苗的背後,“你不擔心他?”
“擔心。”
“這個女人和阿漁什麽關係?”李薔薇問。
“不知道。”李青苗搖了搖頭,又說道:“其實兩年前,我就見過這個女人。”
“怎麽?”
“在阿漁沒有失憶之前,這個女人曾以阿漁未婚妻的身份出現,不過……在一場大火之後,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阿漁的未婚妻嗎?”
“我不太清楚,畢竟我也不了解失憶之前的阿漁。”李青苗說道。
就在這時,韓淺靜也來到這個房間,她走到兩女的身邊站下,那麽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樓下小亭子中的那駭人一幕。
韓淺靜心裏一驚,失聲道:“那是怎麽回事?”
“不要慌,淺靜。”李青苗道。
韓淺靜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哪裏聽的下去李青苗的話,立刻轉身走到床邊的櫃子邊,蹲下身子從抽屜中翻出了一把手槍。
這把手槍。
是兩年之前,蘇漁和李青苗被趙乾坤的人追殺之時,蘇漁要李青苗留下的。
見到這一幕,李薔薇眼皮一抬,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兩位好閨蜜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淺靜,你別急。”李青苗製止道。
韓淺靜哪裏聽得進去。
“那個女人是誰?”
“大概是阿漁的朋友。”
“朋友?怎麽會用刀脅迫他?”
“這我不知道。”
韓淺靜抓著手槍,起身就要下樓去,她說道:“青苗,薔薇,你們兩個立刻報警!我先下去看看,如果時間來不及的話,那我就隻能……”
“報警行不通的,你這把手槍怎麽解釋?”李薔薇道。
“顧不了這麽多,我不可能看著阿漁出意外。”韓淺靜道。
“淺靜,這個女人不會傷害阿漁的。”李青苗道。
“你確定?”韓淺靜問。
“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我看得出來,那個女人喜歡阿漁。”
“喜歡他,就不會傷害他?青苗,你萬萬不該這麽想,以前的我,傷害阿漁的事情,做的還少嗎?”
“淺靜……”
“別愣著了,報警!”
說罷之後,韓淺靜便出了門去。
……
亭子中。
蘇漁一直後退,被陸長琴逼到了亭子的角落裏,他背靠著一根石柱,再也無路可退。
“蘇漁,你自以為你所布下的這個局天衣無縫是嗎?而我就是任你擺布的提線木偶對嗎?這種深藏於幕後操控一切的感覺怎麽樣?”
“沒錯,或許你的確很高明。”
“但你還是太過自負了!你這些自以為是的聰明,尚且被我看出了破綻,又何況秦烈呢?這偌大的杭城市能收拾你的人,又何止一個秦烈?且不說旁人,隻說眼下,你自認為在我手底下,你有絲毫勝算嗎?就算你以前可能當過幾年兵,體魄過人,甚至可以收拾得了那個什麽日暮由野,但你到底隻是一個不通武道的普通人,我要殺你的話,很簡單。”
蘇漁挑挑眉,不反駁。
以陸長琴的實力,他的確沒有半點勝算可言,哪怕把東宮第一天王蘇玄離叫到這裏,也絕非陸長琴一合之敵。
陸長琴這個由虎榜高手秦烈一手調教出來的女人,實力當然是深不可測的。
“或者,你吃定我不會殺你?”陸長琴視線玩味,“蘇漁,秦烈不是傻子,想必他很快就會挖掘出你的存在,也會知道我和你之間一直保持著來往,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不殺你,那他就一定會殺了我。”
陸長琴不給蘇漁接話的機會,“你千萬不要認為,憑你東宮那幾百個人,能護你周全。對於任何一個虎榜級別的高手來講,一人滅一個特種兵營都綽綽有餘了!”
“你說完了?”蘇漁淡淡問。
“你以為我在唬你?”
“你說的我都信。”
“那你還有什麽話說?”
“長琴……”
“不要叫我名字,兩年前……還沒失憶的你,也沒叫過我的名字。”
“我們兩年前,真的認識嗎?”蘇漁問。
“認識。”
“那兩年前,你會像現在這樣,用刀頂著我的脖子嗎?”
“不會。”
“兩年前,我是個怎樣的人?”蘇漁問。
這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這兩年來,他甚至從沒有問過李青苗,自己以前是個怎麽樣的人。
陸長琴回答道:“起碼……兩年前的你,比起現在來,要……可愛很多。”
“可愛?”
蘇漁聞言,失聲笑道:“這個形容似乎有些不妥呢。”
“怎麽?”陸長琴稍稍放緩匕首的力度,因為蘇漁脖頸間的血液太過刺目。
“雖然不知道以前的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但是從我身上的這些刀疤中,我大概能想象的到。如你所說,我或許以前當過幾年兵,但是我身上這些傷疤,似乎都是冷兵器留下的,尤其是我胸口的這一處……似乎差點就被人一劍穿心了呢。”
說著,蘇漁抬手緩緩解開自己的上衣扣子。
他將上衣扒掉,隨手甩在地上,將自己傷疤交錯、觸目驚心的上半身呈現給陸長琴。
“一個身上負有數十道傷疤的人,大概不會有人將我與可愛兩個字聯係到一起吧?”
蘇漁將手指落在自己心窩處的那個傷疤上,“如果我所猜沒錯的話,當年我失憶,就是因為這幾乎要掉我性命的一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