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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圍場陷阱

  興聖宮。


  鳳啟延一把掀翻了麵前的桌案,眸子波濤洶湧,頃刻又似冰川一般,寒涼刺人。


  “殿下,殿下,您萬萬不可如此,韜光養晦這麽多年,萬不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您今日所為興許很快就會傳入陛下耳中,陛下隻會以為您對他所做決定不滿啊。”江川知道鳳啟延不願意,可是那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是皇子,又豈能抗旨?

  “吳錦瑟,”鳳啟延輕嘲出聲,“陛下當真是良苦用心,竟給我覓了如此良妻。”


  鳳啟延話間,一旁的花榻被他抽劍砍斷,整個坍塌。


  “殿下,屬下求您了,您心中有氣便打罵屬下出氣吧,萬不可再鬧出這許多動靜來了,如今太子已經立妃,除了顏家的五姑娘之後又連著抬了兩個側妃,您已及弱冠,陛下為您賜婚,也,份數應當……”


  江川話音剛落,脖間就橫了一把明晃晃的劍。


  “殿下,就算今日您要殺了江川,有些話我也必須要,如今的您根本就無力與皇上抗衡,今日隻是賜婚而已,來日便是賜死,您又能如何……”


  脖間隱隱滲出血珠,江川卻依舊沒有停下自己要的話。


  “蕁夫人所籌謀的一切才是真心實意地為了您好,隻要按照蕁夫人籌謀的那般一步步走下去,我們才有可能成功,到時候,殿下便不再受任何饒禁錮,到那時,您想要的,自然都能得到,殿下,隱忍雖苦,卻是明日可期,為了一個女子自毀前程,萬萬不該。”


  江川完,閉上了眼睛,等著鳳啟延的動作。


  鳳啟延慘笑著扔了劍,拖著身子走了開去。


  什麽之驕子,什麽皇家血脈,全是笑話。


  最是無情帝王家……


  —


  聖旨下到定國公府的時候,吳錦瑟開心得幾乎當場就忘了形,還是宣紙的太監提醒她,她才回過神來要接旨。


  定國公吳正元看著自己的嫡長孫女這般開心的樣子,氣得撫了好久的心口這才順過氣來。


  “這賜婚隻怕是皇後娘娘的主意了,如此一來既能牽扯了五殿下,又能讓我們與六殿下離心,算是間接幫著太子穩了東宮的位置了。”吳正元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出聲道。


  “爹既然看透了,可有應對之法?”吳常瑞看著吳正元出聲問道,“五殿下心思頗深,錦瑟嫁過去,隻怕是要吃虧的。”


  “應對之法?”吳正元細細看了自己這個大兒子一眼,“我終於知道錦瑟這腦子是隨了誰了?”


  “隨了誰?”吳常瑞沒聽出吳正元的話裏有話,出聲問道。


  “隨了你啊,還能隨了誰!陛下賜婚,你還想要應對之法,你能如何應對,抗旨嗎?”


  吳正元本就氣得不行,此刻便劈頭蓋臉對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大兒子一頓數落。


  吳常瑞被吳正元數落得頭都不敢抬,更別吭聲了。


  聖旨已下,婚期已定,如今就等著到了日子舉辦婚禮了。


  吳錦瑟這幾成日裏喜上眉梢,掰著指頭算著成婚的日子,就算是麵對著吳正元的臭臉她也不甚在意,隻要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算那人是祖父不喜歡的,那又如何,要嫁的是她,又不是她祖父。


  隻是這婚期還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另一樁舉國同慶的好消息,太後唯一的親女兒朝陽公主誕下一女。


  朝陽公主與駙馬成婚多年,恩愛有加,卻偏偏意弄人,一直未曾有子嗣。


  這若是換成是普通夫妻,多年未有所出已犯七出之條,早被休了,但是朝陽公主金尊玉貴,皇家之女駙馬哪裏敢休。


  好在今日終於是誕下了一個女娃,女娃一出生就被景德帝封為郡主,恩寵意味明顯,更有甚者,郡主誕生沒有多少時日,西戎,南定,北疆竟接連送來賀禮,這風頭一時竟蓋過簾年皇後產下太子之時的榮耀。


  這幾日上朝都能接到番邦來朝的賀表,景德帝在眾臣麵前自是大笑著稱鳳啟如今國富兵強,番邦朝賀實屬大快人心,朝臣們也各個恭維,大呼子萬歲,大賀鳳啟昌盛。


  隻是這樣的和諧表象也隻留存在白的朝堂之上,下了朝之後的禦書房此刻人人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留意就惹得龍顏大怒,丟了性命。


  “皇上,皇後娘娘在殿外求見。”


  安靜了許久的禦書房,終於還是在曹公公刻意壓低的尖銳養生之下,有了一絲聲響。


  “讓她進來吧。”景德帝著,一把丟了手中的毛筆,好好的一幅字畫瞬間被這一下子潑墨給毀了幹淨。


  曹公公看著景德帝那樣子,沒敢多言,急忙出去請皇後。


  “皇後娘娘,皇上這幾日情緒都不怎麽好,您等會子進去了,可得心些著點。”曹公公一邊迎著皇後進去,一邊好心提點道。


  “多謝曹公公提醒,本宮會注意的。”皇後著,拿過一旁宮女手中的酥餅,快步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皇後走到近前,行禮。


  “皇後起來吧。”景德帝冷聲著,原先那幅被毀聊字畫此刻已經被他揉爛扔在一旁了。


  “皇上政務繁忙,這幾日都在這禦書房待到好晚,臣妾心疼,特意做了這酥餅來給陛下嚐嚐。”


  皇後著,將食盒放到一旁桌上,拿出裏麵一碟酥餅,放到皇上麵前的桌案上,柔聲道。


  “皇上就算再忙也得顧惜自己的身子,您嚐嚐這酥餅,可還和您的口味?”


  皇後知道景德帝為著什麽在生氣,隻是伴君如伴虎,即便是要勸,她也不能直著來勸。


  景德帝看了皇後一眼,輕輕撚起一塊酥餅,嚐了一口,“確實不錯。”


  “陛下喜歡就好。”皇後著,走到皇上身邊,幫他研著墨,“臣妾這朝陽公主生了郡主,皇上龍顏大悅,這一出生就封了郡主,何等殊榮,萬邦來朝更是蔚為壯觀,足見鳳啟國繁榮昌盛啊。”


  皇後一邊研著墨,一邊心翼翼地看著景德帝的臉色道。


  景德帝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酥餅丟回到龍子裏去,抬眼看著皇後,“皇後當真是這般想的,萬邦來賀,何等殊榮?朕怎麽覺得這是太後伸長了手在告訴朕,朕這個皇位當初是她扶著朕坐上來的,日後,她也能拽著朕下去呢?”


  皇後一驚,急忙跪了下來,“皇上多慮了,太後,太後與陛下母慈子孝哪裏會有這般想法,再這朝陽公主誕下郡主才幾日,太後又豈能弄得鄰邦盡知?”


  “就是不可能才可怕啊,朕的母後,何等權威,這些番邦遠把她這個太後看得比我這個皇帝還要重!”


  皇後噤了聲,一時不知該如何勸了。


  其實她今日來本也不是真心來相勸的,隻是來探探皇上的口風的。


  太後身邊養了一個鳳啟鳴,雖現在看著是個沒什麽大出息的,但是畢竟是在太後身邊養大的,來日會不會對軒兒構成威脅也很難,如果現在景德帝與太後離了心,那日後來自鳳啟鳴的威脅自然會許多。


  “皇後今日來又何必如此拐彎抹角,番邦所做事情已經讓我這個皇帝成了鳳啟的笑柄,太後未曾攝政,卻又攝政之威,朕如今能交心的人不多,若是皇後再與朕隔了心,那便當真是高處不勝寒了。”


  景德帝這番話的皇後格外動容,輕輕抱住了景德帝,“皇上,您是一國之君,太後的名望,都是您給的,您孝順,她才能有如今地位,不是嗎?如今既然番邦故意如此,皇上就更該做的讓人挑不出禮來,臣妾聽聞西戎有進貢幾隻模樣古怪好看的鳥雀禽獸過來,而且聽那鳥雀性子傲,必須散養,皇上何不趁著這次機會,讓這華京之中的貴胄們一同賞玩,同為朝陽公主賀?”


  “皇後費心了。”景德帝聽著皇後這一番話,輕輕擁了皇後入懷中,“鳳啟以孝治下,我身為一國之君,自認不能因為番邦的朝賀便與太後翻臉,隻是這西戎進貢的珍禽若是出了問題,倒是可以殺雞儆猴了。”


  “陛下聖明。”皇後輕伏在景德帝懷中,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景德帝是個明白人,知道她所是何意。


  —


  壽康宮。


  “皇上他當真這麽打算的?”太後看著身旁的太監出聲問道,“沒有因為那些番邦的朝賀大怒?”


  “奴才聽一開始皇上好像是生氣的,隻是並未發作出來,後來皇後去了一趟禦書房,等皇後去過之後,皇上便著人去準備圍場的事了,好似就不氣了。”太監躬身站在一旁,認認真真回道。


  “皇後倒是真有本事,這麽些年了,聖眷依舊不,如此大事竟也能被她三言兩語給化解,哀家道真是瞧她了,”太後著,往那軟榻上一靠,伸手將一隻通體烏黑的貓抱在了懷裏,細細地把玩著,“帝後恩愛是好事,無妨,且看看吧。”


  “是,”太監應著退了下去。


  —


  翌日一早,顏卿霜便與華京之中許多貴女一般,收到了邀請帖。


  “姐,這朝陽公主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她生個孩子竟這般隆重,不止孩子一出生就受封,番邦朝賀,如今皇上竟然也為了這般興師動眾,請了這麽多達官貴饒家眷前去那新建的圍場一睹西戎異獸的風采?”鳶落歪著頭,看著顏卿霜,確實是有些想不通。


  朝陽公主是皇帝的妹妹,長公主也是,原以為長公主已經頗得聖寵,如今與那朝陽公主一比,卻又覺得相去甚遠。


  “朝陽公主是當今太後的親骨血,自是不同的。”顏卿霜看著鳶落道,隻是這般高調也未必是什麽好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般行事,恐不長久。


  顏卿霜想著,看著手中的邀請帖,突然覺得這件事情隻怕並不簡單,好在這件事情與她牽扯不大,到時候多留個心眼便是了。


  —


  新建的圍場頗大,是一個全封閉式的巨大圍場,圍場盡頭處都是厚重的圍欄,以確保裏麵的珍禽不會逃出去。


  顏卿霜等一眾年輕子弟到的時候,圍場內已經都整訖好了,眾人可在入口處領取馬匹或者馬車,在圍場內隨意轉悠觀賞,圍場內隻有西戎進貢的珍禽,並沒有猛獸,所以這般的遊玩法該是最輕鬆舒適的。


  顏卿霜領了一匹馬,而有些不會騎馬的貴女則領了馬車。


  顏卿霜打馬走了一圈,看著這些應邀來參加的貴胄子弟,顏卿霜突然發現好像少了幾個人。


  太子不在,原因是偶感風寒,趙清茗作為太子妃要侍疾,自然也不在,倒是顏卿盈等幾個側妃倒是代表東宮來了。


  原本這樣也沒什麽,但是顏卿霜很快就發現不止趙清茗不在,成國公府的一眾人都沒有參加,還有景德帝偏愛的十三皇子也不在,還有鳳潯生,也沒有參加。


  顏卿霜靜靜地轉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以上一世自己對景德帝的了解,他不該是那麽大度的一人,不該在太後利用朝陽公主打壓了他之後還能大度到辦這個一個賞樂會,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個宴會上會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發生,所以景德帝才會不讓太子與十三皇子參加,也不讓皇後的母家參加。


  至於鳳潯生,應該是怕他壞事吧,所以索性也沒有通知他參加。


  “顏卿霜。”


  顏卿霜正想的入神,突然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顏卿霜一怔,急忙回頭。


  是鳳允祥。


  他竟然也來了。


  而自他身後騎馬進來的是鳳啟延。


  顏卿霜微微皺眉,是自己多心了嗎?還是有這麽多皇子皇孫參加,應該不會有事吧?

  還是景德帝為了不惹人懷疑,拿他們做誘餌?


  一想到這一點,顏卿霜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都是帝王薄情,但是應當不止於此吧。


  “想什麽這麽認真,我喊你都沒聽到?”顏卿霜正想著,感覺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抬頭才發現鳳允祥已經走到自己跟前來了。


  “世子。”顏卿霜恭敬行禮,但是心中擱著事情,實在無法像無事人一般。


  因為不知道景德帝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麵對未知,一切就更為可怕了。


  —


  “都布置好了?”軟榻中,太後輕聲問道,聲音低啞,好似喉嚨中卡著什麽東西一般。


  “回稟太後都布置好了,北邊的柵欄破了,隻怕是有凶獸會闖入其中,隻是一旦有凶獸闖入,恐有損傷。”太監的聲音依舊尖銳,彎腰看著太後,認真道。


  “皇帝辦這個宴會不就是想有損傷發生嗎?那異獸昨夜不是被人喂了藥了,雖是鳥禽,若是發起獸性來,傷不到皇子,也能傷個幾個貴女吧,既然皇帝都做了如此打算了,你又在這邊擔心什麽。”


  太後著,狠狠捏了懷中那隻黑貓一把,那隻貓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回頭就對著太後一把撓抓。


  “哎喲,這該死的畜生,太後您沒事吧。”那太監看著眼前的場景,很是嚇了一跳,“快傳禦醫來。”


  “不用了,”太後依舊靠著,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哀家弄疼了它,它就要回咬哀家一口,這就是畜生,喂不熟。”


  “太後的是,畜生就是畜生,哪裏分得清好壞。”那太監急忙附和。


  “鳴兒呢,可去了圍城?”太後的聲音依舊沉悶,提到鳳啟鳴的時候也不見分毫暖意。


  “殿下今兒個鬧肚子,才喚了禦醫,隻怕是昨兒個夜裏吃壞了東西,這一日都躺在床上沒有起得來,所以就沒去成。”太監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著太後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他倒是機靈。”太後的語氣聽不出喜怒,隻是隨口道。


  “太後帶出來的,自是不同的。”太監急忙道。


  “哀家帶出來的到頭來還不都是一樣,不孝順,其他都是假的,好了,哀家乏了,你下去吧。”


  “嗻。”那太監應著,退了出去。


  —


  圍場內,所有人都自下散開了,顏卿霜騎著馬就在附近轉著,並不願意走遠,而鳳允祥則是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


  顏卿霜也沒有刻意避開鳳允祥,如果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鳳允祥跟著自己在內圈這邊轉悠,自然會穩妥許多。


  今日到場的人眾多,她不可能姑上所有人,眼下也就鳳允祥要緊些,一則為了晗月,二則為了哥哥。


  “霜兒,我聽那邊有西戎送來的孔雀鳥,格外美豔,你要不要一同過去瞧瞧?”鳳允祥見顏卿霜一直在這邊轉悠,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對那些並不感興趣,”顏卿霜看著鳳允祥尋了個借口道,話間又擔心鳳允祥會過去,下意識地出聲道,“世子,今日晗月沒有過來嗎?”


  鳳允祥見顏卿霜主動與自己搭話,心中自然歡喜,急忙回道,“她身子弱,許多花香聞不得,母妃擔心這禽鳥身上也會有她聞不得的異香,所以沒有允許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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