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議戰
顏卿霜聽著白沐塵的話,腦海中想起上一世那疫症洶湧而來時的場景,不由得有些擔心鳳潯生。
他知道鳳潯生方才的話應該隻是安慰自己的,畢竟是肉體凡胎,即便他武藝高強,身子強健,但是疫症這種東西,傳播起來還是很難的,若是當真傳給了他……
鳳潯生瞧著她緊蹙的眉,不由得伸手,撫平了她的眉心,“乖,喝藥。”
著,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
“王爺,你的心意卿霜都懂,隻是卿霜不想若是有一日我好了,你卻病倒了,所以還是請您回避吧,這藥,我自己喝。”
顏卿霜話間,從他手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那藥苦澀異常,顏卿霜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無事,我隻是再想,還要不要送你回侯府去。”鳳潯生看著顏卿霜,出聲道,“要不幫你尋個借口,留在王府裏將病養好再?”
“王爺可曾想過,我並未去過丁家村,卻為何會染上這疫症?”顏卿霜沒有直接回答鳳潯生的話,而是輕聲問道。
這個問題,鳳潯生也想過了。
人未去卻也可以通過別的方式接觸到疫症病人用過的東西,這疫症傳染性這般強,若是有人有心加害,自是不難讓顏卿霜被傳染。
“若是有人將疫症病人用過的器具送到了居竹苑,那我院子裏的丫鬟們,甚至經常來我院中的母親,哥哥,都會有危險,所以我必須回去,然後將居竹苑隔離起來。”顏卿霜看著鳳潯生,的很是認真。
鳳潯生也知道,她的是在理的,若是她的家人因她出事了,隻怕她一生難安。
所以即便很想留她在身邊日日守候,鳳潯生到底還是應允了。
“好,我等下便送你回去,明日,我親自帶白沐塵來侯府。”鳳潯生看著顏卿霜,依著她的性子道。
“多謝王爺。”顏卿霜見他答應了,這才鬆了口氣。
鳳潯生坐在床榻旁,讓她輕輕靠著自己,那藥物助眠,沒一會,顏卿霜便抵不過巨大的睡意,靠著鳳潯生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是誰?”
鳳潯生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輕挪身子,讓她靠的舒服些,冷不丁聽到白沐塵的聲音,便看了過去,“定北侯嫡次女,顏卿霜。”
“哦,就是你架子上那一遝子畫的主人?確實姿國色,也難怪你會動心。”白沐塵輕嘲著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是一點不錯。”
“誰讓你動那些畫的?”鳳潯生聲線順便變冷。
“我這不是找醫書翻到的嘛,又不是什麽見不得饒東西,這麽怕人看作甚,”白沐塵話間,卻突然嚴肅了幾分,“鳳潯生,我知道你身子異於常人,尋常毒物拿你根本沒有辦法,但是這是疫症,再勸你一句,萬莫托大。”
“知道了,”鳳潯生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甜的顏卿霜,“我有分寸,明日你隨我一起去侯府。”
鳳潯生話間,取過輕裘,將顏卿霜裹好。
“鳳潯生,你為什麽總能這樣理直氣壯地命令我,你就不能客氣地問一下我願不願意去嗎?”白沐塵聽著鳳潯生那近乎命令的口吻,感覺自己早晚被他氣死。
“你敢不願意嗎?”鳳潯生抱著顏卿霜從他身畔走過時,冷冷了一句,然後一躍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之鄭
“鳳潯生,你給我等著,我明日就在你飯菜你下些瀉藥,讓你敢得罪我。”白沐塵嘴上罵罵咧咧的,卻還是轉身去了偏殿繼續研究對症的藥方了。
他看得出來鳳潯生對顏卿霜是認了真的,若是那丫頭出事,隻怕他也不得好。
白沐塵想著,濃濃歎了口氣,認命了。
—
居竹苑。
鳳潯生將顏卿霜輕輕放回到床榻上之後,便喚醒了鳶落。
鳶落看到鳳潯生站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刻,差點叫出聲,卻又生生忍住了,急忙請安。
鳳潯生神色一如往常的清冷,看著鳶落,將顏卿霜的情況告訴了她。
鳶落聽著,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姐她……”
“為了防止疫症傳播,她用過的器具全部銷毀,還有,這居竹苑,近日就別讓人進來了,你伺候她的時候也注意些,你若是有事,她必然不好受。”
雖然鳳潯生的聲音依舊清冷無比,但是鳶落還是受寵若驚,急忙應聲。
“今夜就把那些器具處理一下,另外想想近些時日哪些人送過東西來居竹苑,”鳳潯生著,回身看了一眼顏卿霜,這才再次出聲道,“你出去吧。”
鳶落應聲退了出去。
她覺得大概隻有鳳潯生夜闖姐的閨房還命令自己出去的時候,她才會這般爽快。
茲事體大,鳶落自是不敢耽擱,將顏卿霜用過的餐食用具全部用熱水燙過之後另外存放起來,一些用具無法消毒便用火燒毀了。
鳳潯生守在顏卿霜身邊,一守便是一夜,一直到際微亮,他才悄無聲息地從侯府消失。
一大清早,便又帶著白沐塵來侯府拜訪了。
顏承荀親自迎了出來,鳳潯生也不含糊,直接將顏卿霜染上疫症的事情如實相告,完便讓顏承荀帶著白沐塵進去給顏卿霜看情況,顏承荀雖然震驚於鳳潯生為何會知道得這般清楚,但是眼看著他把白沐塵這尊佛給請來了,也不敢讓白沐塵候著,急忙帶著人去瞧看了。
鳳潯生是外男自然不好堂而皇之地擅入,便隻能在外麵候著。
白沐塵跟著顏承荀去了居竹苑,一路上,顏承荀多次想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看著白沐塵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終究沒有問出口。
這白沐塵心性怪異,若是問的多了他不給霜兒醫治了,他豈不是自尋麻煩嗎?
白沐塵昨日都瞧看過了,今日其實就是來看看顏卿霜的身體狀況,然後繼續用昂貴藥材吊著她的命。
那些藥材都是他的命根子,所以這一路臉色自然不怎好。
瞧過了顏卿霜,將那些藥材交給鳶落去煎熬之後,白沐塵便大概跟顏承荀了一下這個疫症。
“王爺的意思是,為了避免疫症擴散,這居竹苑這些日子,侯爺便下個命令,不要讓人來探視了,這對症的藥方,我會盡快研製出來,三姑娘的性命,奉了王爺的命,我自然也會盡力續著,但是若要她能安心在侯府養病,如何隱瞞,以及如何查出這背後想要暗害她之人,這便是侯爺的家事了,還望侯爺盡快查處,別白費白某一番心血以及白某那些昂貴的藥材。”
“好了,該我也都了,告辭。”
白沐塵話間,便起身向外走去。
顏承荀自是千恩萬謝,將他送了出去,待著他與鳳潯生一並走了之後,顏承荀的神色才難看了起來。
這侯府之內有如此居心之人,隻怕隻有他了,看來自己確實該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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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京皇都,朝堂之上。
景德帝一臉的陰雲密布。
“近日來,西戎在華京所做之事令人你們可有所聽聞,如此狼子野心,難道我們便當真隱忍著,任由他們在華京之中胡作非為?”
景德帝的怒氣在朝野之中流轉,百官聞言皆是低垂著頭,不敢言語。
子之怒,誰敢直麵?
“怎麽,眾位愛卿對此都沒有意見?都覺得朕該沉默以對,放任自流?”
朝野之上的沉默引得景德帝怒氣更甚,厲聲問道。
“臣認為,西戎這般做事,我朝若還是隱忍不發,不免長他人誌氣,所以,該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