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無處不是道
“老子好心好意給了你們這麽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你們特麽自己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掃了一眼呆立當場的眾女，錢少哼了一聲，便轉身朝著陳塵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而此刻這六位女孩早已懵逼了，她們麵麵相覷，一臉的不知所措。
“那陳塵當真有錢少說的那麽厲害嗎？”
說實話，她們不太相信。
連錢家家主見了陳塵，都要恭恭敬敬，可能嗎？
錢家雖然不是溫市勢力最大的，但是她們還從來沒聽說過錢正華在誰的麵前擺過低姿態。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卻是陳塵對於錢家的重要性。
三位武道大宗師，足以讓錢家的勢力提升一個檔次，也足以讓錢家與溫市第一的溫家扳扳手腕。
所以，幾乎在所有人眼中不卑不亢的錢正華，才會在陳塵麵前表現出那副姿態。
而此時，陳塵也已走過一道一道石階，來到了江心寺。
江心寺大門兩邊的宋朝王十朋的疊字聯在陽光下金燦燦的分外顯眼，“雲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長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寺廟之中，人不多，依稀有那麽幾位祈福之人，麵帶恭敬之色。
陳塵一時倒也沒急著入寺，而是朝著右邊走去，入眼的便是一顆碩大的百年老樹，至少需要三四位壯漢合抱那般粗壯。
而樹下，卻是見兩位年紀不大的僧侶似乎在說著話。
左邊年齡稍小一些的笑嘻嘻的問道：“師兄，如何是禪？”
右邊那位師兄笑著答道：“是。”
那師弟接著問：“如何是正法眼？”
師兄答：“不是。”
師弟再問：“如何是空？”
師兄再答：“問。”
師弟疑惑道：“是麽？”
師兄嘴角微揚，反問道：“不是麽？”
師弟撇了撇嘴：“是麽？”
師兄麵色一凝：“這……”
“哈哈哈哈！”師弟忽然笑了起來，“師兄，你還是要去方丈那邊好好學禪咯！”
“我……”師兄一張白皙的臉頰都漲得通紅。
陳塵卻站在一邊，聽著兩個小和尚的機鋒，笑而不語。
與他眼中，所謂禪，不過是強調內心的自證。
同道心一般。
它是關於自我的覺知，無關世界。
確切來說，是與他人眼中的世界無關。
道心，就像莊子曾說的那樣，是有關這個世界隻有“我”一人存在這樣的認知。
如果這個世界隻有我一人，“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所以，禪與道心是沉默的。
如果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存在，我有什麽不能說的呢？所以，禪與道心是活潑的。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存在，我有什麽可介意的呢？所以，禪與道心是囂張的。
禪是無情的。
那小和尚見陳塵臉帶笑意，旋即眉頭一蹙，問道：“施主也懂禪？”
陳塵搖了搖頭，“不懂。”
“但我懂天道。”
小和尚嗤笑了一聲，像是看傻子一樣的掃了陳塵一眼，道：“施主，小僧還要與其他師兄辯禪，先走了。”
卻在其邁步準備和師兄離開時，卻聽陳塵突然發出哈哈大笑。
小和尚腳步一頓，死死的望向陳塵，“這位施主，不知小僧有何可笑之處？”
“嗯？”陳塵笑意緩緩收斂，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不過是剛才在寺廟外看到兩隻青蛙在樹上打架，所以現在想起來，覺得可笑。”
“妄說，青蛙豈會上樹呢？”小和尚皺眉道。
陳塵聳肩道：“那樹上的是什麽呢？”
“這……”小和尚頓時語塞，旋即，他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原來施主懂禪呐。”
小和尚仿佛絲毫不在意陳塵的譏諷，而是正色道：“施主，既然您說您懂天道，那麽請問您知道什麽是道嗎？”
陳塵笑道：“你這小和尚啊，我都說了我不懂什麽辯禪機鋒。”
緊接著他看了看頭上，又瞥了眼腳下，接著再朝著寺廟的大門外望去。
“施主，您丟了什麽東西嗎？”那位年紀稍大一些的和尚疑惑道。
而小和尚卻是麵色凝重，他伸手拽了拽自家師兄的衣擺，“師兄別問了，方才施主已經答出來了。”
師兄撓了撓光溜溜的後腦勺，訕笑道：“是嗎，施主答的什麽？”
小和尚歎了口氣，說道：“無處不是道。”
陳塵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小僧也想問一個，剛才師弟問我的，如何是空？”
“破！”陳塵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師兄笑著問道：“是麽？”
“不是！”陳塵搖了搖頭。
“不是還答？”師兄做生氣狀。
陳塵眨了眨眼睛，“不是還問？”
緊接著，那師兄便死死的盯住了陳塵，半晌後，才長歎一聲：“施主說的極是，小僧佩服！”
陳塵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們忙去吧，我在這寺廟裏轉轉。”
兩個小和尚則是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便轉身退去。
“看了這麽久，該出來了吧？”陳塵的聲音突然響起。
卻見一身披袈裟的年邁和尚從一旁的屋舍中走了出來，笑著說道：“阿彌托佛，方才施主講的很是精彩呐。”
而此刻，凝枝的聲音卻是在陳塵的心中響起：“這和尚是佛修，觀其實力，至少在化身以上！”
所謂佛修，便是與修士一般，但不同與修士的是，佛修是以佛法證道，從而飛升至佛界。
陳塵心中一凜，先是饒有興致的看了老和尚一眼，旋即笑而不語。
老和尚卻是雙手合十：“貧僧玄苦，見過施主。”
陳塵抱了抱拳，說道：“大師在一旁看了那麽久，該不會是出來與我辯禪論道的吧？”
老和尚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貧僧是看施主資質非凡，想要收施主為徒，引施主入佛門。”
陳塵嘴角一抽，“大師，還是算了吧，我六根不清淨。”
玄苦搖了搖頭，說道：“日夜誦經，六根自然會慢慢清淨。”
陳塵連忙擺手，“算了，我師承道家一脈，豈能背叛師門？”
玄苦不死心的說道：“以施主的慧根，日後想要前往西天極樂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