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已是枉然

  第479章已是枉然 

  第479章已是枉然 

  當年的那句謝謝，老獨臂欠了這個女人很多年，他此時必須要償還了。 

  老獨臂四處打量，卻沒有發現女人的影子。他不清楚，為什麼那個人躲著他。他們在有生之年可以重新相見，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如果可以坐下來聊聊天，哪怕什麼都不計較，也是人生之中的一個美事。 

  老獨臂輕輕的叩了門，裡面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覺得一頭霧水，便獨自推開了這扇門。 

  這裡是一個非常乾淨的小屋。主人應該是一個很有情調的女子，一花一草，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房間裡面的色調以暖色為主，有很多小玩意兒，都是南疆的特產。一些陶俑惟妙惟肖，擺著各種的姿勢，微笑著看老獨臂。 

  老獨臂淡淡地說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知道我虧欠你很多。可是當初那種情況，我手裡握著整個村莊人的性命。我不可以那樣自私，更不可以拋妻棄子，和你在一起。人人都嫌棄你的樣貌。可是你在我心中，是最美麗的女人。既然已經相見，為何不出來一見？」 

  老獨臂覺得自己是在自言自語，對方絕對不會回答他的。他對著空氣所說的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而且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給過這個女人一個交代。如今，是最好的時機了。」 

  那個女人從門后出來，臉上還帶著少女時期的羞澀。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男人。他們不過有一面之緣，可是這一切，都因為這一面而徹底改變了。 

  她的生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再是孤苦伶仃一個人，更加不是沒有愛的人。可是，老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以後，卻不得不送他遠走天涯。這種疼痛，伴隨著她後半生，讓她非常痛苦。 

  老獨臂眼中滿是淚水，一把抱過了白髮蒼蒼的女人，嘴裡不斷呼喊著她的乳名：「雪娘，是我對不住你。我今天真的來了，要殺要剮，你來決定。」 

  雪娘輕輕的摘掉遮在臉上的面紗，動情地看著老獨臂，哽咽著說道：「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可以再見你一面。也算是我了無牽挂了。你走，為何連個信兒也不託人捎回來？我還以為，你在雪原上，凶多吉少……」 

  「真的都怪我。那時候，我救人心切，一直想要得到山莊裡面的草藥。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被大長老軟禁起來，不能回去。如果沒有你，我就要死在這裡。我的那些親人，也別想活命。他們都是你救下來的。我好不容易創過雪原，回到我們的村落，可是我再想回頭去找你，早已經不記得路了。我試了很多年，最後不得不放棄。那時候，我還有孩子，有妻子。我不能對他們做出這種事情來。」老獨臂老淚縱橫，解釋著。 

  雪娘也是哭的傷心，她這麼多年以來，盼著老獨臂的消息，可是卻一隻杳無音信。從此以後，上天帶走了她最愛的人，甚至沒有任何的理由。她活著，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讓她沒有任何生活的方向。 

  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起了多年以來各自的生活。 

  「我回去以後，還是在雪原上面，打聽著山莊的消息。偶爾有人到過你們這裡，可是讓他們再回去，沒有人有這種把握。畢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中間還有重重地危險，大家都不願意冒險。所以，我就無法得知你任何的消息。你……嫁人了嗎？」老獨臂關切地問道。 

  雪娘搖了搖頭，早已經看開了這種事情：「那時候，我把你放走了，我父親盛怒之下就把我關在了地下室，整整三年的時間，我不見天日。成了整個山莊的罪人。但是，這對於我來講，並不算什麼。只要能得到你的消息，我相信，你一定是會帶我走的。可是，無論我怎麼打聽，你都沒有任何音信。我在絕望之下，只能聽從父親的安排，嫁給山莊裡面的一個人。可是在成親那天，我的夫君暴病而亡。死得非常難堪。婆家說我不祥，便把我趕到這裡，自生自滅。我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後來我年歲大些，他們就不怎麼看著我了。更加不管我的死活。我也可以自由地出入山莊了。」 

  老獨臂聽到這裡，不由得錐心一般地疼痛。如果沒有他的出現，這個女人可以嫁作他人婦，過著平淡簡單的生活。可是因為老獨臂的出現，雪娘失去了幸福的機會，只能這樣生活著。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雪娘看到如此悲傷的老獨臂，釋然地說道：「還是我們兩個人的緣分太淺了。有些事情，是無法左右的。所以，我就認命了。可是這次，你為何會找到山莊，你是為什麼東西而來的呢？」 

  「不瞞你說，我們經過了千難萬險，才來到這裡。而且，我們所尋找的東西並不在山莊。只是希望可以從山莊通過。你也知道，大長老和二長老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這次的比武大會，已經是一場鬧劇了。想讓讓他們幫過我們，很是困難。也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原來是這樣，你……什麼時候離開？」雪娘有些艱難地問道。 

  「也就這兩天，我們找到出口、就不會再和他們糾纏下去。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不想消耗太多的力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呢？」老獨臂緊張地問道。 

  「你知道，我是一個不祥之人，這輩子就這樣了。如果跟著你，我怕我會害了你。還不如讓我在山莊自生自滅的好。」雪娘早已經放棄了離開這裡的機會。 

  年輕的時候，雪娘逃跑了很多次，可是被二長老抓回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無論怎樣勸阻，她都沒有辦法回心轉意。後來，有人說，老獨臂在一次雪崩之中，全家都被埋了，不可能再回來了。雪娘才停止了想要逃跑的想法。在這裡度日如年。 

  雪娘看著老獨臂只剩下的一條胳膊，很是心疼地問道：「為何？你只剩下……」 

  「我都習慣了，你不用大驚小怪。那年的雪崩，我差點死在裡面。一條胳膊被凍得救不回來了。所以就只能截掉。不管怎麼樣，我還活著，可是我的妻子和女兒，早已經死。這個世界之上，我沒有任何親人了。而你，是我最牽挂的一個人。看到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老獨臂只是一語帶過，就說完了他最痛苦的經歷。 

  雪娘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可是有千言萬語，說也說不完，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老獨臂回到山莊的時候，知道了莫不愁受傷的事情，他非常著急。 

  此時，莫不愁慢慢蘇醒過來，全身酸痛，覺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可喜可賀的是，他餓了。這才是讓大家最高興的一個事情。 

  洛落親自下廚，給莫不愁準備了很多素菜，幫助他基本的腸胃功能。經過這場浩劫，他必然會消耗了很多的力量，此時的進補，也要循序漸進，不然的話，會對莫不愁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莫不愁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大家。他低頭，發現自己的皮膚有了很大的變化。不由得向後一退，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莫不愁可是軍方有名的美男子，如今變成這副模樣，必然是讓他難以接受。 

  「你放心，你身上的這些東西會慢慢脫落的。這是對你身體的一種本能的保護。如果沒有於澤一直給你輸入陽氣，你的皮膚也不會這樣保護你的經脈和血液。你最應該感謝的就是於澤的神醫妙手回春。」洛落在一旁，笑著說道。 

  莫不愁看了看於澤，早已經白了所有。 

  平日里的於澤，中氣十足，絕對不會像今天一樣疲憊。如果不是為了救他的話，於澤怎麼可能滿眼血絲，一言不發？ 

  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如今這一次，是莫不愁欠了於澤一條命。如果於澤受到什麼樣的威脅，莫不愁必然會為於澤以命相搏。這就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算是感謝。這種情感的交流，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此時的雪娘，微笑著看所有的人，大家都不由得感嘆，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居然也可以傾國傾城。實在是難得。 

  而老獨臂，臉紅地向大家介紹道：「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雪娘，你們打個招呼好了。」 

  老獨臂說完，年輕人們開始起鬨一番，羞得兩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在所有人鬧成一片的時候，大長老進來，嚴肅地看著老獨臂，甚是不滿意。 

  「既然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感受，何苦要回來給她一個海市蜃樓？」大長老粗聲粗氣地質問道。 

  「你何以見得，我給她的是海市蜃樓？我此次，必須要帶她走。」老獨臂瞪大眼睛說道。 

  「不可能，我的女兒，我說了算。」二長老走出來，黑著臉說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莫不愁未曾料想到，自己這次傷得這樣嚴重，他聽到大家所說的那驚險的一幕，才真正覺得於澤這個朋友沒有白交。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千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