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不會疼了
她居然,還想和景雲成親?
在嫁給他之後,在和他同床共枕之後,她居然還有膽子同景雲成親?
是不是他若晚來一步,他們二人便該洞房花燭了是不是!
不,根本不必等到今日,根本不必等到拜堂過後。他們在這如意居待了多少天,便一起住了多少天。
隻有一張床,不同床共枕,又能怎麽著?
她那麽喜歡景雲,隻怕不能早早將自己交代出去,難道還會拒絕嗎?
上官修的怒火散至全身,他想,今日,他若不殺了景雲,這口氣,如何都是過不去的。
怕林冉再做傻事,怕林冉再一次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挾他,上官修鄭重其事的告訴林冉,“你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定要將景雲的肉一刀一刀剮下來!”
說罷,上官修拽著林冉的衣襟,一把將林冉甩到了一邊。
林冉卻是死死攥著上官修的衣襟,如何都不肯撒開手。
她不知道上官修為何突然發了怒,方才分明還沒有這樣生氣的。
絲毫不必懷疑,上官修若是此刻出去,哪怕將花錦城翻過來,也一定要將景雲的命抹了。
林冉攥著上官修的衣襟,手被上官修甩開,林冉不死心,又一次貼上去,還是被上官修甩開。
“讓開!”上官修俯身看著林冉,眼中的怒火即將噴出。
林冉心一橫,兩手環住上官修的脖頸,主動將自己的唇送了過去。
上官修驚訝的挑了挑眉頭。
在他的記憶裏,林冉從來都不會這樣主動的對待他,可這樣的主動並不能讓他心生歡喜。
因為什麽?
因為這是林冉的妥協,是林冉為了另一個男人活下去而對他的妥協。
上官修伸手扣住林冉的手腕,用力的去掰扯。
他恨極了。
為了景雲,她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若是平日裏,同她親近,幾乎是要了她的命。
為了景雲,她當真連命都不要了!
林冉的手被扯下來,她不甘心,亦或是不死心,她迅速的將手抬起,緊緊拽著上官修的袖子,她踮起腳尖,親了一口上官修高聳的喉結。
她清楚的感覺到上官修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尚未看清楚上官修是什麽表情,身子已被上官修按到了門上。
上官修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知分寸,這一摔,摔得林冉後背生疼,直皺起了眉頭。
偏偏,上官修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這個時候,生氣的時候,動情的時候,怎麽還顧及得上林冉痛不痛。
上官修的身子緊緊貼著林冉的,他低頭,牙齒咬上林冉的薄唇,片刻之後,以越發狠厲的力道去輾轉,啃噬。
林冉隻覺她薄唇都快被上官修撕扯下來,上官修撬開她的牙關,肆意的掠奪。
她喘不過氣了。
林冉伸手,輕輕推了一把上官修,手掌抵在上官修的胸膛上,目光看向別處。
上官修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林冉眼中的糾結,甚至是躲閃,一隻手掌扣住林冉的兩隻纖細的手腕,按在林冉的頭頂,另一隻手有些憤怒,有些難耐的去撕扯林冉的衣衫。
他的唇沒有停下,流連在林冉的耳垂,流連在林冉的脖頸,一路向下,朝著他肖想了很久很久的方向而去。
不過下,林冉的衣衫被扯開一件又一件,幾乎就要赤身,突然而來的涼意讓林冉害怕。
她不能。
不能!
林冉拚命的掙紮起來,終於對於自己的撩撥生了悔意。
上官修卻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林冉越是掙紮,上官修就越是心狠,扒光了林冉衣衫,又去解自己的衣衫。
涼薄的唇輾轉到兩團柔軟上,輕輕的含住了某一處凸出。
林冉身子一抖,尖叫出了聲音。
“阿修!”她尖叫著,聲音帶著哭腔,“我錯了,阿修,你饒了我。阿修!阿修!”
林冉不停的喊著阿修,仿佛這樣喊著,她和上官修的交情就會好上許多,仿佛這樣喊了,上官修就會饒了她。
上官修果真停了下來,他抬眸看著林冉,看著林冉的兩行清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淌,看著她眼中的驚慌失措和無助,隻覺一顆心都糾緊了。
她從不哭。
認識她這麽久以來,她從未哭過。
哪怕被逼到了絕境,也不過是紅了眼眶。
她拚了命的在掙紮,真的是在同他拚命。
上官修驀地有些心疼。
既是心疼她,也是心疼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就走到這一步了。
他想象的所有的美好,都不複存在,再也不可能了。
上官修吻著林冉的眼淚,啞著聲音問,“你錯在哪兒了?”
上官修的喘息聲就在麵前,那樣的濃,那樣的重,林冉害怕得瑟瑟發抖,她怕,怕上官修不放過她。
所以,上官修好好的問,她就好好的答。
她迎上上官修的目光,怕上官修質疑她的話,眸子中呈現的都是真誠。
“我不該這樣,不該誘惑你。”
林冉說的是真心話,她是真的後悔撩撥上官修。
哪怕一頭撞死在門上也好,她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去誘惑上官修。
她明知道,上官修是一頭饑餓的狼,怎麽敢將自己主動送上。
上官修聞言,噗嗤笑出了聲。
他以為,為了保住身子,她好歹會說自己不該逃離,不該欺騙,原來,她滿心以為她不該做的是誘惑他呀。
她哄著他表明真心,騙得他團團轉,同著景雲遠走高飛,將他一個人留在花錦城,妄想一生一世都不再看他一眼,妄想一生一世都看著他身處孤寂,她做了這麽多誅心的事情,到了此刻,她竟然沒有一絲的悔意。
她說的,她嫁進了上官府,她會好好當她的小夫人,前塵往事,都不會再提起,她說的,她隻想當上官府小夫人。
她說的,隻想。
是她自己說的。
她言出必行,為何到了他這兒,她許諾的事情,她卻辦不到?
“阿修……”
林冉怯怯的喊著,不敢去看上官修冷冽麵龐上藏著的恨意。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亂得根本不知道從哪兒才能理出個頭緒。
要換做平日,林冉那麽聰明,一定知道上官修為什麽生氣,一定知道自己該說的話是哪一句。
上官修覺得好笑,沒想到啊,要打破林冉的理智,竟是這麽簡單。
上官修忽地鬆開了對林冉的鉗製,指著不遠處的紅蓋頭,說,“去,撿起來。”
上官修的聲音冷冷的,夾雜著怒氣,林冉不敢在這關頭去挑釁上官修,她隨意攏了攏身上麵目全非的衣衫,就這麽衣不蔽體的邁步朝著上官修手指的那頭走去。
她撿起了蓋頭,一手死死抓著衣衫,一手握著蓋頭,遞給上官修。
上官修笑了一聲,輕輕的,淺淺的,不似方才的慍怒,他衝林冉招招手,說,“阿冉,過來。”
溫柔得不成樣子。
怒氣,好像是平息了。
這漫天的風雪,好像終於停了。
林冉呼了一口氣,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她聽話的挪步,走到上官修的跟前站定。
上官修拿過紅蓋頭,說,“閉上眼睛。”
林冉不解的看著上官修,到底有幾分畏懼。
上官修放低了姿態,極盡最大的克製,溫柔的說,“阿冉,乖乖的。”
林冉掙紮著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兩隻手腕被冰涼的布料捆綁住的時候,濃黑的睫毛顫了顫。
然後,手臂被抬起,落在寬厚的肩膀上。
林冉睜開眼睛的瞬間,身子猛地被砸回到門上。
尖叫聲來不及響起,就被上官修的薄唇堵了去。
兩隻手掌掐著纖細的腰肢,就這麽闖了進去。
林冉痛得直哆嗦,唇齒間隻剩下嗚咽。
上官修咬著林冉的耳朵,喘息著說,“你要撩撥,就撩撥一輩子。”
要忍受,就忍受一輩子。
要給他,就給他一輩子。
哪怕是恨,也得好好的給他恨上一輩子!
屋中的動靜並不算大,低低的喘息聲,支離破碎的嗚咽聲,奈何在這暗黑又寂靜的夜裏,突兀得讓人不得不去聽。
其他人都去追趕景雲了,隻有梅子美站在一處,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
隔得近了,怕將屋中兩人的話以及各種各樣麵紅耳赤的聲音都聽了去。
隔得遠了,又怕那個祖宗生氣起來沒個輕重,要了那心肝的命。
都是傾盡所有的去求一段請,都是想得了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非得心有所屬,愛而不得,這樣兩個執著得不肯罷休的人撞在一處,究竟是緣是劫?
梅子美不想懂。
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這兩人,誰也別想好過,還有他們,一個一個的,誰也別想好過。
四更天了,夜終於恢複了本該有的安靜。
林冉癱軟在上官修的懷裏,渾身上下滿是青青紫紫的痕跡,讓人不忍直視。
上官修將人打橫抱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伸手,將早已經僵硬的那兩隻手臂從肩膀上放下,解開了皓腕上的紅蓋頭。
手腕上的紅痕很深,隱隱帶著血色。
上官修抿了抿唇,又去看林冉脖頸上的痕跡,那是被林冉用簪子劃出來的,那麽深的傷口,他氣得都忘了,好在,血早已經凝固。
看著雪白肌膚上滿布著的咬痕,上官修心疼得不敢多看一眼。
還有兩腿間的狼狽,帶著幹涸的嫣紅。
上官修伸手,尚未觸及,驚得那人瑟縮了身子。
“我看看……”
上官修沙啞著聲音,怒氣與**都褪去,隻剩下滿目瘡痍。
卻不料,就是這帶了顫抖的三個字,激得林冉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沒有一點的猶豫,沒有一點的害怕,抬起手就甩了下來,打得上官修的頭都偏向了一方。
林冉盯著上官修嘴角浸出來得鮮血,笑出了聲音,“我就應當去死!”
她早哭得沒了力氣,本是憤恨的話,說得輕巧,沒有任何的震懾力。
卻讓上官修心中一慟。
是了,對她而言,與其和他做這樣的事情,還不如去死。
她本也沒打算活著,要不是怕她先死了,景雲落到他的手裏會被剝皮抽筋,她早就去死了。
生也好,死也罷,反正不是為了他。
上官修沒有說話,沉默著去給林冉穿衣衫,才發現,衣衫早被他撕扯的不能再穿。
他扯過床上的被褥,將林冉包了個嚴實。
又將自己的衣衫撿起來,一件一件的穿上,動作是緩慢的,指尖是顫抖的。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她還是清白之身,隻在他身下起起伏伏,隻對著他哭泣求饒。
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應當歸於安穩了,畢竟,人在這兒,就在他的麵前。
可他的心,安穩不起來,人在他眼前,心,卻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邊了。
他覺得,自己或許應當高興,看看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看看她逃離是什麽樣的下場,他終於讓她扯下了萬事皆無波瀾的麵具,終於讓她承認對他的恐懼,對他服了軟。
可他高興不起來。
一點兒也不高興。
他很難過,戚戚然,不知道在這荒唐的一夜裏究竟失去了什麽寶貝的東西。
他不敢去看林冉的表情,怕看到她麵上縱橫的淚痕,怕看到她眸子裏對他的痛恨。
也不敢去聽林冉的一字一句,怕聽到她沙啞了的聲音。
她一直求他,一直一直在求他饒了她,可他置若罔聞,依照自己的所想,在她身上馳騁。
她的聲音啞了,一開口,都是無力。
就是這無力的聲音,敲打在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疼得他不能自已。
上官修不後悔走到這一步。
知道林冉騙了他,試圖離開他的那一刻,上官修就知道,他和林冉一定會走到這一步。
他做好了準備,準備餘生都不讓林冉好過,也準備好了,餘生都不讓自己好過。
他甚至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直到此刻,都不後悔。
但他沒想到,這一刻到來,竟然會這麽疼。
五髒六腑都叫囂著疼。
他很疼,疼得快死了,疼得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在疼。
也許,是林冉當頭的一巴掌太疼了吧,她用了那麽大的力氣,將他的臉都打得麻木了,怎麽能不疼呢?
是,就是這樣的。
上官修說服了自己。
他顫抖著手將早無力同他抗衡的林冉連帶著被褥一塊兒抱起。
他想,疼也是好的,越疼越好,最疼的在這兒,以後,就不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