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謎一樣的女子
自己從施工現場帶出來的勞工正在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在自己麵前,縱使梁逸斐又一身本領,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也許這些人還留在上麵,建造完了那個該死的雕像,或許他們還可以活著下山,可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讓他們都死在了這個地方。明明什麽都守護不了,明明連劍都握不住,卻隻因為一次意外的爆發,就這麽自大,就敢上九華山救人?
自責湧上了心頭,手中本應緊握住的劍,此時也掉在了地上,父母的死、師父的死、師兄們的背叛、住宿的被燒毀等等,梁逸斐經曆過得一切悲傷的事件,此刻如同走馬燈一般,一遍一遍的浮現在了梁逸斐的眼前,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梁逸斐你是有多麽的無能,一遍一遍的攻擊著梁逸斐的內心。
此刻的梁逸斐,站在混亂的人群之中,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站在這,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戰,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拿起劍,也不知道為什麽劍掉下去了。
“大俠!大俠!大俠!”突然,一個女人的呼喊和拉扯,將梁逸斐拉回了現實。
“怎···怎麽了?”梁逸斐說。
“大俠到時怎麽了?我在這裏喊了你半天,你都沒有回答,”老婦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大俠,現在的情況想讓我們都逃出去已經不現實了,但是,以大俠的身手,保護一個人衝出這裏應該不是問題,所以···雖然我覺得挺對不起其他人的,但我想懇請大俠,不要管我們了,請大俠帶著我女兒趕快逃離這裏吧!”
梁逸斐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女人正是姚夢瑤的母親。此時,這個女人說這段話的時候,非常鎮靜,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下場,沒有哭,沒有吵,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按照姚夢瑤自己說的,她的父母應該都是農民,為什麽在他們身上看不出來一點點農民的樣子,更像是見過大世麵的隱士。不過這個時候也容不得梁逸斐多想。
那位母親說完,就將自己的女兒姚夢瑤的手遞給了梁逸斐,轉身去吸引歸夜教眾去了。此刻的梁逸斐也顧不了多少,能多救一個就多救一個,更何況自己還對這個女孩子有好感。
隻見梁逸斐將姚夢瑤一把扛了起來,就開始往山下衝,原本已經握不住劍的手,此刻再次有力氣將劍緊握。一路上,所有擋住梁逸斐去路的人,都被他無情的殺了,幾乎都是一劍斃命。
“教主,出逃的勞工全部都殺光了,隻有那個帶頭的名叫梁逸斐的男人還有他帶著的一個女人逃下了山,,要屬下帶著人去追殺麽?”過了一會兒,將出逃的勞工清理完畢的於子健向朱慶元匯報著情況。
“唉···不必了,這次的事情想必給足了他教訓了,日後應該不會再給我們添亂了,當務之急,是趕快在抓一批勞工上山,你先去處理這件事情吧,我要繼續回去應付朝廷那幫人了。”到現在,朱慶元依舊不忍心對自己的那位師弟下手。
“是。”
“對了教主,這次勞工暴動的事件中,有兩個人死的十分蹊蹺。”準備轉身離開的於子健突然想到了什麽。
“哦?怎麽說?”
“有一對男女,在梁逸斐帶著那個女人逃下山的時候吸引了大部分的活力,雖不能說遊刃有餘,但是一個人能勉強對付我方三名高手,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輕易的被我們抓上山做勞工,畢竟在這之前我並沒有收到過一起有關被抓勞工強烈抵抗的報告。最奇怪的是,這樣的高手居然在梁逸斐和那個女人下山之後很快就被我們的人給殺了,以他們的實力實在是不應該。而且屬下本想通過檢查他們身上的經脈和穴位的屬性來確定他們是哪門哪派,卻發現他們已經自絕經脈了。”
“哦?有這等事?”朱慶元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我了解了,你繼續負責你的事情,這件事情我會多加留心,讓人去調查的。”
“是!那屬下告退。”
山下,梁逸斐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將姚夢瑤放了下來。就在姚夢瑤站起身子想要伸一個懶腰的時候,梁逸斐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麵前,嚇了姚夢瑤一跳。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明明沒有什麽能力,卻還自大的說幫你救出九華山上的父母和鄉親們,結果害得他們都死在了山上。是我不好,是我太窩囊了,向我這麽廢物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請你用這把劍了解我吧,也算是我給你賠禮道歉了。”梁逸斐將手中的劍遞給了姚夢瑤。
這一出把姚夢瑤弄得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很快,姚夢瑤就懂了,看來這次的遭遇,再次對梁逸斐的心靈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嗯~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的命歸我咯?”姚夢瑤拿起劍,說。
“是的。”
“那好,那我要你好好活著,和我一起為我父母報仇,除掉歸夜教。”姚夢瑤蹲了下來,摸著梁逸斐的頭,說。
“對不起,姚姑娘,我不能答應你,我沒有那個能力,我隻是個廢物,我什麽都守護不了,還請姑娘另尋他人吧。”
“那不行,你已經答應我了,你的命已經是我的了。我讓你怎麽做,你就得怎麽做。而且,誰說你什麽都守護不了的?我現在能站在這裏,不全都是因為你麽?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我們都得死在那個九華山上了,剛才的情況不論是誰碰上都是無可奈何的嘛,人家人那麽多,而且各個都是武藝高強的,我們這邊的人都不會武功,雙拳難敵四手的,打不過很正常。”
姚夢瑤耐心的勸導著梁逸斐。
“再說了,去九華山上救人是我出的注意,所以出了什麽樣的後果都有我擔著,跟你沒關係,你隻不過是一個幫忙的人,有什麽好傷心的?再說了山上死的人都是我認識的人還有我的爹娘,跟你又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我都沒有這麽傷心,你憑什麽在這裏要死要活的。”
突然,姚夢瑤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就立刻更正了一下。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我是個無情無義的冷血的人,我隻是覺得,與其感歎自己的無能以及為了逝去的人而責備自己的無能,讓自己無法振作起來,倒不如將這份感情化作力量,為了還活在這個世上的人不在承受和自己一樣的悲劇,為了自己可以昂首挺胸的、心情舒坦的活下去,趕快行動起來。”
聽到姚夢瑤的話之後,梁逸斐漸漸振作了起來。確實,人家痛失親人都沒有向自己這樣的痛苦,自己在這裏瞎起什麽熱鬧?但是,在梁逸斐的心頭對姚夢瑤這個女孩子出現了一種不信任的感覺。隨著和這個女孩相處的時間越久,梁逸斐越來越看不清她了。
首先,這個女孩展現在梁逸斐麵前的形象實在不像是農民家的女孩,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可以感覺出她自身的氣質,那種氣質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能散發出來的。
再者,這個女孩太過臨危不亂了,不論是之前為了救人被歸夜教的人抓住的時候,還是後麵在梁逸斐救村民是一把刀架在女孩的脖子上的時候,又或者是帶著勞工們從九華山上出逃遇到追兵的時候,女孩雖然變現出來的表情很豐富,但是梁逸斐知道,女孩從來沒有慌過,仿佛早有準備,這些情況隨便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都不可能這麽冷靜。
而且,不論是上山的時候,又或者是逃亡以及和歸夜教的追兵混戰的時候,女孩的氣息和殺氣都掩蓋的十分完美,不說是歸夜教的那些把守的人沒有察覺,就連梁逸斐,在混戰的時候都沒有能注意到女孩的氣息,雖然說人多,但是也不可能一點點殺氣都沒有吧?還有女孩剛剛的態度?自己的兩親和鄉親們都死在了九華山上,就算真的像是女孩說得那樣,要振作起來,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失落,但是,不可能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才對。
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梁逸斐,這個女孩不簡單。特別是之前梁逸斐經曆過了所有的師兄師姐的背叛之後,現在對於和陌生人的相處變得格外的小心。
這個女人,不能相信,必須立刻遠離她。
“你,究竟是誰?”梁逸斐站了起來。
“啊?我就是我呀,我還介紹過自己的名字的,姚夢瑤呀?怎麽了?”女孩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別再問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這裏也應該不會太安全的。”
“別裝了,我問的不是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在問什麽。”梁逸斐的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唉···”突然,女孩像是泄氣了一般,表情瞬間就崩塌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多好,你知道我為了讓你踏上拯救武林的路花費了多少精力麽?居然被你看出來了,這又得讓我多花費點精力,真是不讓人省心。”
“你什麽···”梁逸斐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的後脖子出收到了一記重擊。是姚夢瑤攻擊了自己,而且還是以自己反應不過來的速度。梁逸斐在察覺姚夢瑤不簡單的一瞬間,就讓真氣環繞在了自己的全身,形成了類似一個保護罩的東西,然而,姚夢瑤隻是簡單的一擊,就將自己的保護罩擊破了,武功絕對不簡單。
“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醒來之後,你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慢慢的,梁逸斐的意識變得不再受自己控製,眼皮也越來越沉,“看來,我的演技,還需要好好磨練磨練呀。”
就這樣,梁逸斐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啊~~~腦袋好痛呀,看來不能喝這麽多酒了···”當梁逸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家中,關於姚夢瑤之前的所有記憶,梁逸斐全部都忘記了,他的記憶是自己因為什麽想不起來的事情喝多了酒,宿醉才睡到現在的。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梁逸斐捂著腦袋,艱難的爬起了床。
“怪事···喝的宿醉怎麽後頸還會疼?”梁逸斐一邊走一邊說。
打開門後,發現門外站著一位陌生的女孩子,雖然說是陌生,但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梁逸斐問。
“有麽?我的印象應該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才對。”女孩笑了笑說,“我叫姚夢瑤,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找我做什麽?”梁逸斐覺得十分奇怪,這個世上認識自己的人就那麽幾個,而且自己也全都認識,怎麽會有自己不認識的人認識自己呢?
“你就是梁逸斐吧?”女孩問。
“那你找錯人了,我叫陳小六,不認識什麽梁逸斐。”
“別騙人了,我這有你的畫像,看。”女孩打開了手中的卷軸,上麵確實畫著的是梁逸斐。
“你是誰?”看到自己的畫像的一瞬間,梁逸斐變得警覺了起來,“為什麽會有我的畫像?”
“你別緊張,我的父母是陳澤宇陳老先生的世交,是受陳老先生之拖來找你的···”說到這,女孩的神情突然暗淡了下去,“本來陳老先生早在幾年前就跟我的父母聯係過,說是武林會有一場浩劫,讓我的父母不要在隱居,一定要重出江湖,找到梁逸斐也就是你,帶著大家一起衝破這次危機。但是因為我的父母早就歸隱江湖,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那份信上的內容,但是,災禍最終還是將領到了我們的頭上,父母為了讓我能逃跑,雙雙死在了那個什麽歸夜教的手中···”
女孩說到這,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陳老先生還在信中說,這次製造出武林動亂的應該會是他手下的弟子,而發生的這一切會給他的最小的弟子梁逸斐造成沉重的打擊,希望我們可以帶著你走出低穀,因為陳老先生相信隻有你才能拯救武林,陳老先生早就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你若是不信,我這裏還有陳老先生的親筆書信。”說著,女孩從懷了拿出了一份信,遞給了梁逸斐。
接過書信的梁逸斐,認出了上麵的字跡,確實是自己的師父陳澤宇的筆記。看著陳澤宇在信上寫著的對自己的期望,再回想起自己這兩年的作為,梁逸斐不禁痛哭流涕。
而在梁逸斐抱著書信哭的時候,女孩的嘴角,卻浮現出了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