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禁忌(五)
正當操手為上哪找人繼續自己的實驗發愁的時候,這個女孩出現在了操手的麵前。一個冰清玉潔、被父母拋棄的隻有八歲的女孩。
操手的實驗至今為止一直在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操手得到的這個秘籍是一個殘本,雖然記載了如何將人製成木偶,然而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殘本上沒有記載,那就是這個殘本是其中的一種方法,記載了如何將人從小培養成木偶,這樣製作出來的木偶效果更好。
而那些將已經發育成熟的人製成木偶的方法,書上並沒有記載的完全,所以,操手開始試著用培養的方法來對待那些被自己抓回來的人,但是,實驗結果是所有人都得了失心瘋,最後自殺,無法製成木偶。
隨後操手又嚐試著自己將殘本中缺失的部分用實驗的方法一點一點補起來,但是實驗結果一直不是很理想,終於,現在來了一個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孩子,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進行培育工作了。
操手將女孩帶回了自己的住處,女孩也不哭不鬧,操手在前麵領著她走,女孩就在後麵跟著操手走。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操手對女孩進行了各種各樣慘無人道的實驗。
根據書上的記載,之所以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孩,特別是越小越好,原因就是,為了讓製作完成的木偶可以完成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以及人類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需要在人體內植入各種各樣的機關,有時候甚至需要將整個手掌都換掉。而成年人的身體已經發育完全,植入進人體內的各種機關是無法很成人的身體融合的,成人體內產生的強大的排斥力會讓成人送命。
但是小孩就不一樣了,小孩子的身體還在成長階段,恢複和接受新東西的能力都比成人的承受能力要強上千百遍,而且年齡越小,能在身體上替換的零件就越多。
所以,在接下來的三年之內,操手就瘋狂的在給小女孩的身體裏植入各種各樣的木偶的零件,他希望自己製作出來的木偶是天下最強的木偶,是天下最完美的木偶。
然而操手的急功近利,讓小女孩的身體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本來這就是禁忌之術,隨意更改人體就會給人帶來無法想象的痛苦,本來按照秘籍上的記載,就已經能讓人再被移植機關以及身體適應期的時候能讓人痛的生不如死了,所以需要同時服用特製的藥來緩解痛苦同時幫助融合,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會讓人很痛,所以每當安裝一個零件,就需要讓被移植者休息一段時間,擔心被移植者受不了。
然而小女孩在這三年間,幾乎沒有任何的休息時間,一個零件接著一個零件的裝入女孩的身體裏,有的時候甚至會被一口氣裝入兩個零件。然而,小女孩挺了過來,甚至在移植和適應期間沒有喊過任何苦任何痛,隻是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
開始的時候,操手從來不會在乎這個女孩的感受。這個女孩在這個一心隻想製造出世界上最強、最完美的木偶的操手眼裏,隻不過是一樣試驗品,是一個道具。但是,隨著和這個女孩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操手那雙已經被最強弄得看不清世界的眼睛,被女孩一點點用自己純潔的心靈擦拭掉了眼睛上的汙濁。漸漸地,操手開始不單單將女孩看做是一項物品,而是將女孩真正的看作是一個人。
女孩平時就對操手非常好,每次操手做零件忘了吃飯都是女孩去提醒他,家中的一切勞務也都是女孩完成的。慢慢的,操手開始試著跟女孩說話,試著和女孩一起勞動,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唯一讓操手無法理解的,是這個女孩一直都沒有說過話,雖然女孩經常會笑的很開心,但是從來沒說過話。
終於,在女孩子十八歲那年,迎來了成為木偶的最有一項工作,喝下秘製的藥,從此對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言聽計從,永遠變成一個受人控製的木偶,永遠失去自己的心智。
女孩接到那個裝有秘藥的碗的時候,操手什麽都沒說。操手當時猶豫了,是不是真的要將女孩子變成木偶,但是,最終強大的虛榮心還是占了上風。操手還是將拿碗藥遞給了女孩。
而女孩接過碗的時候,仿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一樣,一點反抗都沒有的,喝下了那一碗藥,坐在平常她的位置上,帶著笑容,安詳的睡去了。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女孩的眼睛睜開了,但此時她的臉上,已經再也找不到平常的笑容了。操手望著這個終於製作完成的,世上最強的木偶,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家中仿佛少了點什麽,多了一絲空虛。
接下來的幾天,操手熟悉了木偶的控製,發現確實不是一般的強,但是,現在的他,更希望可以看到這個木偶對自己展現出以前那樣陽光的笑容,而不是像這樣,一點表情都沒有。
製作出木偶的操手,並沒有像之前自己計劃的那樣,出山,去江湖上闖出屬於自己的名聲,而是一個人在山中隱居,悠閑的過日子。他累了,他的心累了,他的缺失了什麽東西,什麽自己以前一直擁有,但是現在失去了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再一次日常打掃的過程中,操手終於搬動了女孩以前常坐的那個椅子。女孩變成木偶的這麽長時間內,操手一直不忍心搬走這個家中多餘的椅子,可能是作為最後的念想吧,但是,現在操手已經不想讓這個椅子在擾亂自己的生活了,這些日子中,操手時常會望著這個椅子發呆,一發呆就是幾個時辰。
在搬動椅子的時候,操手無意間碰到了一個機關,從椅子的麵上的夾層中,掉出了一份寫給操手的信:
不知道寫點什麽好,不過還是想在這裏感謝叔叔十年的照顧,要不是當年叔叔在樹林中找到了我,我可能就死在那裏了。所以為了報道叔叔的救命之恩,這十年我一直都在幫叔叔的忙,我應該挺聽話的吧,我覺得我沒有惹叔叔生氣過。
我寫這份信的原因呢,也很簡單,我能猜得出來,留給我可以跟叔叔相處的時間應該不多了,叔叔在我身上安裝了那麽多東西,實際上我是覺得十分痛苦的,真的。有些時候疼的都受不了,但是我又不想讓叔叔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不想讓叔叔有心理負擔,所以有時候會偷偷溜出去哭,我是不是很堅強,嘿嘿。
奧對了,這麽些年,我天天看著叔叔擺弄那些機關,寫那些東西,自己也偷學了一點,這個椅子的機關就是我做的,是不是很厲害,我是不是很聰明,完全自學,厲不厲害?嘿嘿,我知道現在叔叔肯定在誇我厲害,可惜···我聽不見了···
但是我知道,我現在肯定也站在叔叔身邊,日夜陪伴著叔叔、保護著叔叔吧,這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叔叔的救命之恩,就讓我用命來還吧。
啊,我要去做午飯了,大概這是我吃的最後一餐午飯了吧,最近吃東西的欲望越來越小,我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唉···其實我有好多好多話都想跟叔叔說,但是,我說不出口,因為我生下來就不會說話,這也是我父母拋棄我的原因。叔叔,我真的好想好想親口跟你說一聲謝謝,但是···應該沒機會了吧···不能寫了,我要去做午飯了,叔叔,你一定要好好利用我,別讓自己手上了。
看完了這封信,在看著眼前已經變成了木偶的女孩,操手平生第一次落淚了。在被同族人嫌棄的時候,他沒有落了;再被師傅趕出師門的時候,他沒有落淚;在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他瘋了,不待見他,甚至毆打他的時候,他沒有落淚。但是,這次,他落淚了。
“從此,我就踏上了將這個女孩重新變回人類的道路,因為完全沒有先例,我隻能一點一點摸索。雖然現在女孩還沒有恢複神智,但是身上的一部分零件已經被我取下來了,我相信慢慢的,女孩會變回來的。”操手坐在椅子上,跟李威說完了這個故事。
“你知道為什麽我要表演皮影戲麽?因為她最喜歡皮影戲了。”操手說。
“不錯的故事,挺感人的,但是,這和你殺人有什麽關聯麽?”李威問。
“哈哈哈···”聽到這句話的操手笑了,“有什麽關聯?因為要維持木偶的活性,需要人的心髒來供給。懂了麽?”
說完,操手沒有再讓李威說話,控製著女孩,讓李威永遠的闔上了眼睛。
“然後,我就東躲西藏,四處尋找如何將女孩變回人類的方法,沒想到,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在梁逸斐他們麵前的這位老人,就是故事中的操手,“唉···雖然那個女孩現在還是十八歲的樣子,但是···”
說到這裏,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但是!在我這麽多年的探索下,終於將女孩身上的大部分零件都拆下來了,而且還完成了殘本上那個如何將成年人培養成木偶的方法,以及如何喚醒女孩的方法···”
老人說到這,頓了頓,眼睛看了看普玄小和尚。
“培育成人木偶的方法,就是讓他不斷地吃高手的血脈,來強製讓自己的身體接受那些零件和機關。而完全培育完成的成人木偶的心髒,就是解開秘藥的解藥。隻要我的木偶完成了,就可以解開那個藥對女孩的控製了。而我一直在發愁,還差那麽幾個武林高手,現在你們倒是送上門了,特別是這個小和尚,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你要吃了我們?”梁逸斐問。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我要吃了你們,我吃你們幹什麽?”操手老人說。
然後老人喊了一聲,那個自稱是風劍派大弟子的蒲耀順就走了進來。
“這個孩子被我撿到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但是,在這幾年的時間裏麵,他是我完成度最高的木偶,我相信,今天他吃了你們幾個,應該就可以聽過最後的移植手術,變成完美的木偶,這樣,他的心髒就可以當做解藥,讓女孩重獲新生了。”
說著,老人就操控著蒲耀順,解開了綁住普玄的繩子,將普玄架到了案板上,準備將普玄直接給剁了。而全身無力的普玄,完全沒有掙紮的力氣,隻能任人宰割。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梁逸斐看著即將砍到普玄身上的菜刀,腦子裏瘋狂的想著如何解決眼前的難題。
永遠聽從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的命令;喪失人類的感情和行動力;秘藥;控製心智···梁逸斐的腦中無數遍的重複著自己現在得到的所有的信息。
秘藥;控製心智;控製心智···勾···魂···散···勾魂散!
突然,在梁逸斐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自己以前在陳澤宇手下學習的時候學到過的一個從外邦傳進中原的秘藥——勾魂散。那個秘藥是一種可以封印人類心智的秘藥,藥效之猛,後果之恐怖,實在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所以,陳澤宇在知道這個藥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傳進中原之人殺了,毀了藥方。而為了日後這種秘藥重出江湖,特地交給了自己的弟子。
這個藥的恐怖之處,出來它可以永遠的控製人的心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人的心髒來加強藥性,否則服藥之人就會暴斃而死。所以,這麽些年,女孩才會一直需要吃心髒,因為快要暴斃時的感覺真不是人能承受的,而吃點成人木偶的心髒也根本不是什麽解藥,而是徹底奪走女孩心智的最後一步,操手弄錯了。
“等等!”梁逸斐大喊,“那個女孩的病我能治!”
“你能治?!”操手笑了,“年輕人即便想活下來,也不應該撒這種別人都不會相信的謊言。”
“不相信麽?我可是能配製出玲瓏草的人,我可是能識破你在水果中下的毒是什麽的人。你真的不相信麽?”梁逸斐笑著說。
聽到這些話,操手猶豫了。而梁逸斐知道,自己絕對能治好那個女孩,因為那個勾魂散的解藥,就是自己身上的這個玲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