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魔(二)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看著倒在地上的小和尚,姚夢瑤問。
現在的小和尚確實如同變了個人似的,林拾抹在脖子上的利刃上的毒是一種名叫血脈寸斷的劇毒,隻需點滴計量就可以讓一個大漢在三秒之內全身血脈寸斷,暴斃而死。死相非常慘,死者身體呈浮腫狀,因為身體中所有的血管全部都炸裂開,所以所有的血液就直接流了出來,才會讓死者身體呈現浮腫狀。
而經過了梁逸斐給小和尚的診斷,發現現在的小和尚隻不過是昏迷了過去,體內的血脈以及真氣都在穩定的運轉,沒有絲毫的影響。別說是影響了,在梁逸斐給小和尚把脈的時候發現,小和尚體內的真氣正在以令人震驚的速度快速的增長,而且內力也變得無比雄厚,若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心法,小和尚現在的內力已經相當於一個習武三十年的人的內力了。
同時,以小和尚現在的肌肉強度,一般的成年人大概隻有被追著打的份。也就是說,現在的小和尚的身體正在發生著異變,百毒不侵隻是其中之一。
“再過不到一個時辰,普玄就要醒了···”梁逸斐完成了給小和尚的診斷之後,站起身子憂心忡忡的說。
是的,依照現在的小和尚的狀態來說,要是真的醒了,梁逸斐他們又要陷入一場苦戰了,而且,按照現在小和尚的身體狀態來說,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小和尚的內力、真氣以及身體素質可能越變越好,更上一層樓,或許沒有上限,那麽不用一會兒,就會擁有可以碾壓梁逸斐和姚夢瑤的實力了,到時候就麻煩了,現在的林拾還在熟悉自己身體以及蒲耀順,幾乎派不上什麽大的用場。
“那可怎麽辦?那可怎麽辦?”姚夢瑤急了,看著昏倒在地的小和尚,姚夢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不我們···趁著他還在昏迷狀態,把他···”
姚夢瑤對著梁逸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是趁著這個機會將小和尚殺了。
“不可能!”梁逸斐在明白姚夢瑤什麽意思的瞬間就否決了姚夢瑤的建議,“絕對不可能,普玄跟過來說明了太虛大師對我們的信任,說明他相信我們可以應對這個情況,如果我們保護不好小和尚,日後還怎麽跟少林談結盟的事情?”
“現在還是管那些東西的時候麽?”姚夢瑤也急了,“如果我們都死了,還談什麽結盟?知道麽?!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姚夢瑤想到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自己親生父母曾經慘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原因也是因為一些愚蠢的理由,情緒有點失控。
“別急,我先將普玄的任督二脈封住,這樣就可以暫時可以讓他無法運功,咱們在找個繩子把他綁起來,再想辦法,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在趁著他的穴脈沒有被強大的真氣和內力衝開之前,將他殺了。”梁逸斐安慰著姚夢瑤,說到。
確實,正如姚夢瑤所說的,如果都死了,那麽就什麽都沒有了,什麽拯救武林,什麽向歸夜教複仇,那些都是建立在自己還活著的前提上的,要是人都不在了,何談這些理想?但是,少林確實是個強力的後援,如果可以,梁逸斐想要盡最大的努力抱住這個後援,但是,真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還是寧可放棄少林的。所以,梁逸斐的最後手段,就是傻了普玄。
梁逸斐盤坐在地上,開始運功,用真氣封住了普玄的任督二脈。這是當年梁逸斐在陳澤宇身邊時學會的封穴之術,根據真氣注入的多少,可以準確的控製封住別人的穴脈的時間。但是這次,梁逸斐幾乎下了死手,注入的是可以把一位武林高手的武功全部廢了的真氣。
然而,對於現在的小和尚來說,也不過是暫時封住小和尚武功的一種手段。之所以說能完全廢了一個人的武功,是因為封住了那些關鍵的穴脈,這個人從此之後無法運氣,也就無法習武,內力和真氣是不會再上漲的了,也就是因為這樣,才無法衝破體內別人留下的真氣的阻礙,打通穴道。
但是,小和尚不同,小和尚是自己的身體內產生越來越多的內力和真氣,也就是說,即便不用運氣練功,小和尚的內力和真氣也會不斷地上漲,最終突破枷鎖,重新打通經脈。而那個時候,小和尚的實力就會使爆發似的增長,那時,怕是武林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他的對手,梁逸斐和姚夢瑤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在那時候的小和尚的手下撐過三個回合。
為了避免那個情況的發生,要麽在小和尚武功被廢的這段時間內找到壓製住小和尚心中心魔的方法,要麽,就隻能在小和尚衝破經脈中封住自己內力的真氣前殺了小和尚。
而根據梁逸斐的推斷,他們隻有三天的時間去找到壓製小和尚心中心魔的方法。
梁逸斐完成封住小和尚經脈的任務之後,因為真氣使用過量,現在已經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口喘氣,可見梁逸斐使用了多少的真氣來封住小和尚的經脈。
趁著小和尚還沒有醒,姚夢瑤找來了一捆繩子,將小和尚捆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和尚醒了,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以為,這種小細繩子,就能捆起來我麽?太天真了!”小和尚發出了輕蔑的笑聲,仿佛在嘲笑梁逸斐他們三人太看不起自己的實力了。
然後,小和尚試了試想要直接將繩子撐開,然而,試了半天,繩子也是紋絲未動。小和尚覺得有點奇怪,依照自己現在的實力,撐開這麽個繩子應該不在話下,輕輕鬆鬆就能搞定的呀,怎麽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呢?
於是小和尚閉目運氣,想要調動真氣來強化自己的身子,再撐開這個繩子。就在閉目運氣的那一瞬間,小和尚發現了自己身體內的異樣。
“哦?你們的實力還真是不能讓我小看了,我為之前小看你們而道歉,現在居然還有人會封穴之術,不錯不錯···”普玄點了點頭,做出了肯定,“但是,這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相信你們也很清楚,這個封穴之術是不可能一直封住我的武功的,過個三天,你們還是會死在我的手下。”
“不用···不用你廢話···”躺在地上休息了半天的梁逸斐,還是沒有緩過來,“我們會找辦法的···用不著···用不著你操心···”
“原來是這位少年用了體內所有的真氣來封住我的經脈呀,怪不得能撐這麽長的時間。不過,年輕人,你的武功確實不錯了,要是在認真的學個幾十年,武林第一,肯定是你的,但是···怕是你沒有那個時間了,因為過了三天,你們就會成為第一批犧牲品,哈哈哈哈···”
晚上,普玄早早地睡了,他明白現在的自己沒有什麽別的事可以幹,不如養精蓄銳,養足精神等著三天之後,重新殺出武林,將這片武林變成血雨腥風之地。普玄做著這樣的美夢,睡熟了。
然而梁逸斐和姚夢瑤可睡不著,現在他們二人都快急死了。但是,林拾並不清楚什麽狀況,一點也不著急,開始還參與梁逸斐和姚夢瑤之間的談話,商量接下來的對策,但是過了一會兒,就覺得膩了,於是一個人跑到一邊開始研究起操手留在自己身體裏麵的機關了。
而梁逸斐和姚夢瑤商量了半天也沒討論出一個有用的方案,最終話題還是回到了到底要不要趁現在殺了小和尚的話題上來。
“好了!”梁逸斐也煩了,總是在爭論這些有的沒的的話題,隻是單純的浪費時間,現在的他們可是在數著時間過,隻剩下三天的倒計時了。
梁逸斐一直在想,既然太虛大師讓普玄小和尚跟著他們一起上路,說是希望普玄可以見見世麵,但是,也應該料到了普玄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肯定是有一手準備的,是不是自己略過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梁逸斐開始重新思考和太虛大師見麵後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太虛大師說過,他擔心自己去世之後,就沒有人能壓製住普玄小和尚心中的心魔了,到時候武林將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太虛大師還說過,他相信梁逸斐和姚夢瑤二人是那個他一直在等待的可以壓製住普玄小和尚的心魔的人。
看現在普玄的樣子,太虛大師應該知道,如果心魔爆發,他梁逸斐自己加上姚夢瑤也不是小和尚的對手,迫不得已可能還會殺了小和尚,但是太虛大師肯定是知道他們不會殺了小和尚,而是找出別的方法救出小和尚的。
而這兩個跟佛法什麽的根本扯不上邊的人,太虛大師肯定會留下提示···也就是說···當初離開尋隱寺的時候,帶走的東西中,可能會有太虛大師留下的提示。
梁逸斐想到這,立刻開始翻閱那唯一一本被普玄小和尚從尋隱寺中帶出來的經書——大悲經。這本經書普玄小和尚一直非常珍惜,一路上都是貼身保管,梁逸斐和姚夢瑤是碰都碰不得,不過就在小和尚心魔爆發的時候,被小和尚親手甩了出去。
梁逸斐找到經書之後,開始仔細研究起來。然而,這本經書仿佛就是十分普通的經書,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同之處。梁逸斐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你在幹什麽呢?”姚夢瑤看著梁逸斐趴在火光前,一本正經的看著經書,感覺有點好奇,“平常也沒看見你燒香拜服,現在想要臨時抱佛腳麽?”
姚夢瑤以為梁逸斐已經慌得去求神拜佛了。
“扯淡,我是那麽閑的人麽?”梁逸斐立刻否決說,“我隻是猜想,當初太虛大師是不是已經料到這個情況,會給我們留點提示,留點可以解決當前情況的提示。”
“嗯?”姚夢瑤聽了梁逸斐說的話,覺得有點道理,“你說的有理,我也看看。”
說著,姚夢瑤也湊了過去,一把搶過了經書,開始一頁一頁的翻看。
“不過,也許這個提示不在經書上麵,我看了半天也沒發現這本經書有什麽不同之處,也許···提示在那個被普玄帶出來的棍子上?”梁逸斐說。
“不,提示就在經書上。”此時的姚夢瑤已經看出了端倪,“這兩頁紙原來不是這本經書上的,經書曾經被拆下來重新裝訂過,這兩頁紙是重新裝訂上去的。”姚夢瑤透過火光,撕下了經書上的兩張紙,說,“可以明顯看出來,其他紙張泛黃色,但隻有這兩張紙,偏白色。”
“我看看···”聽姚夢瑤這麽一說,梁逸斐也湊了過去,想要看看是個什麽情況,“我怎麽看不出來呢···”梁逸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同。
“因為你笨!”姚夢瑤重新搶回兩張紙,“但是,這上麵確實記載的就是經書上的內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我也看不出來···是不是用什麽機關···”
姚夢瑤剛想說是不是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機關沒有被破解出來,話還沒說完,一大團水就迎麵澆到了姚夢瑤的身上。姚夢瑤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幹的,包括那兩張可能包含了什麽提示的經書上的紙也濕了個精光。
“那個···不···不好意思···我在···我在石···機關···好像···這個手指可以···可以噴出水···還可以調節強度···嘿嘿···”林拾站在遠處,笑了笑。
“你這···”姚夢瑤剛準備罵人了,自己全身濕了沒什麽關係,但畢竟可能是唯一一個解決當前問題的工具也被林拾弄壞了,換誰都會抓狂,但是,姚夢瑤冷靜了下來,因為這兩張紙被水澆過之後,發生了變化。原本上麵寫滿了經文,現在,那些經文慢慢褪色,然後,一張地圖和一封信,出現在了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