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不同的理念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留給錢子傑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他答應了族長,今天晚上要給族長一個交代。昨天錢子傑從族長家拿走那兩罐酒的時候,就已經和族長說好了,今天不管去勸說餘安天落到了個什麽樣的結果,都要告訴族長,不能對族長有任何的隱瞞。
本來錢子傑認為自己肯定能勸回自己的朋友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即便是勸不行,他肯定也會收斂一點,而且當時的錢子傑並不知道餘安天在做的事情是這樣的危險。所以,當時也沒有怎麽考慮,非常自信的就答應了(當時酒喝得也有點多,所以腦子有點不好使)。
而現在錢子傑之所以慌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太過高估自己和餘安天之間的交情了,沒想到餘安天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而且餘安天做的事情也確實出乎了錢子傑的預料,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危險的事情,這讓錢子傑是左右為難。
“怎麽辦···怎麽辦···”錢子傑望著家中的沙漏和窗外的夕陽,意識到了自己就要去族長家給族長一個交代了。
“如何是好···要不,等明天他去宣講他激進的思想的時候,我給他揍了,然後把他綁起來帶出這個地方···”錢子傑已經急到了胡言亂語的地步了,“不成不成···這太扯了···等等···宣講的時候···”
突然,錢子傑停住了一直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的腳步,意識到了什麽。
“對呀,既然他餘安天可以玩宣講,然後蠱惑族人的心智,讓他們稀裏糊塗的加入他的所謂的什麽激進派,出去闖蕩天涯,那麽我也可以建立一個保守派,主打保護我們的這個地方呀,如果我可以將他那邊得人都吸引過來,他無人可用,這樣的話,他的野心也就會隨之消失呀,我真是太聰明了。”
晚上,錢子傑來到了族長的家中。
“子傑呀,今天去看安天,談的怎麽樣了?”族長開門見山的問,他是看著這兩個搗蛋鬼長大的,第一次帶這兩個孩子喝酒的人,就是族長,當時還被兩個孩子的父母罵的要死,不過,之後還是會時不時的帶著兩個孩子偷酒喝,但不會讓兩個孩子喝多了,不然到時候自己又要挨罵了。所以,族長和這兩個孩子說話的時候,與其說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談話,倒不如說是忘年之交。
“唉···族長,你是不知道餘安天那小子今天有多倔,怎麽說都不聽呀···”錢子傑抿了一口酒,搖了搖頭。
“喝了你從我這拿走了那兩壇酒都不願意回頭?!”族長是知道餘安天那小子有多喜歡自己珍藏的這個酒的,而且,自己也是十分的喜歡著個酒,被拿走兩壇,或者說是活生生被搶走了兩壇,真是把我們的族長給心疼壞了,“媽的,這個臭小子,看我明天不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不用了族長,我已經想好對策了,既然拿了族長的酒,就不能再讓族長你親自出馬,這樣實在是讓我太過意不去了。有我就夠了,族長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錢子傑又喝了一大口酒。
“好,那就交給你了···等等,我的酒呢?”族長倒了倒壇子中的酒,但是什麽都沒有倒下來,因為壇子已經空了,“你個臭小子,今天和餘安天兩個人喝了我兩壇酒,還沒有喝夠,晚上又跑過來喝光了我一壇酒,我就隻喝了一杯,你他媽是想死!!!”
“哈哈哈···老摳門,就一壇酒還計較成這樣,怪不得你禿頂了。”說著,錢子傑跑出了族長的家中。
“你這個臭小子···”族長望著錢子傑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分,當初給自己搗蛋的兩個小孩,現在都已經長這麽大了呀···看來,自己是真的老了···
錢子傑因為和餘安天的理念不合,並且想要阻止餘安天正在做的事情,結果因為兩個人沒有談攏,而導致兩個人的友情破裂。
當時被餘安天趕出家門的錢子傑非常的生氣,同時,他也十分的清楚餘安天要做的事情是有多麽的恐怖,是會害死多少條性命,所以,他想要告訴族長,然後讓族長帶領全族人民來反對餘安天的行動。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真的告訴族長了,那麽在麵對這種關乎到全族存亡的大是大非麵前,族長是不可能存在什麽同情心理或者是徇私舞弊的,即便他們和族長是忘年之交。
這讓錢子傑冷靜了下來,因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落到那個下場。所以,他決定自己想出辦法來解決自己兄弟的問題。
經過一陣冥思苦想之後,錢子傑想出了解決的方案,那就是自己也創一個保守派,然後自己也開始演說自己的想法,如果這樣可以將自己兄弟那邊的人吸引過來,那麽自己的兄弟餘安天就沒有人才可用,既然沒有人才,那麽也就迫不得已要放棄自己的想法,重新安安穩穩做人。
而依照錢子傑的腦子,演說詞這個東西想的也快,根據自己的兄弟餘安天的那一套演說詞改一下就可以了,一晚上的時間,錢子傑就準備好了。
“鄉親們,族人們,我們有著這般聰明的天賦,那我們為什麽要甘居人下,蜷縮在這彈丸之地···”第二天一大早,餘安天又早早地來到了之前他一直演說的地方,開始了他一天的演說。
其實,餘安天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太過於貪心了。如果他就此放手,選擇帶著自己手下已經招到的人就這麽出去的話,可能就不會碰到之後錢子傑妨礙自己,然後讓自己的計劃推遲了整整兩年,而且還惹上了一個會妨礙自己一輩子的人。
就在餘安天演說正在勁頭上、身邊的人越聚越多的時候,餘安天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到了自己對麵的高台上,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昨天被自己趕出自己家們的好兄弟——錢子傑。
“他這是要幹什麽?”餘安天一邊演說,一邊看著自己的那個兄弟,心裏犯著嘀咕。
“呼···”錢子傑長呼一口氣,“父老鄉親們,大家好,我的觀點與那位餘安天截然相反!”
錢子傑扯開了嗓門大喊了這一句,成功引起了在場所有的人的注意。而這一嗓子下去,餘安天就知道錢子傑想要幹什麽了,他是想要妨礙自己。
“你居然要妨礙我到這一步···”餘安天咬牙切齒的說。
“鄉親們,根據我族的曆史,當初我族之所以會躲在這個地方,就是為了躲避外界的戰亂,為的就是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終於,在祖先們的不懈努力以及上天的眷顧,我們找到了這麽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平平安安的活了下去,成功的躲避了外界的戰火。”
“而我們的祖先,在這裏生活,為了可以讓這個世外桃源一直成為我族的避難所,用了一千年的時間,才慢慢演變出了我們現在的製度,現在這個人人平等,安居樂業,夜不閉戶的製度,這個和諧的社會。”
“但是外界在這一千年裏幹了什麽呢?無疑還是戰火紛飛的時候多,百姓安居樂業的時候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朝換代,然後又是百廢待興。這一千年,外界一直在變化,而唯一沒變的,就是他的那個古老腐朽的製度——世襲製。隻要外界的一個人成為了皇帝,成為了一個國家的統治者,那麽他們一個家族,就會世代成為這個王朝的統治者,完全不用考慮別的。所以,越到後來的皇帝,就越不會記住自己的祖先花費了多大的汗水才換來了他今天的皇位。”
“也因為如此,所以他們就會貪圖享樂,讓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然後就會出現起義軍為了推翻這個王朝,為了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然唯一一支成功的起義軍中的一個人就會成為一個新的王朝的統治者,帶給百姓短暫的安居樂業,之後又是重複上述的過程。所以說,隻要外界的那個世襲製一直存在,那麽百姓就永遠不可能達到我們一族現在的這個生活水平。”
“隻要那個世襲製一直存在,就不可能存在國家的長治久安,就不存在永遠不會被破滅的國···”
“所以說,我們應該勇敢的站出去,去成為引路人,去引導百姓們過上我們現在的生活,去改變那個腐朽的世襲製,去給外界的世界也帶去永遠不會下山的太陽,帶去永遠的光明。”餘安天打斷了錢子傑的說話,將話題再次引向了有利於自己的一麵。因為這些話,就是昨天自己跟錢子傑說的話,一模一樣,沒有一點改變。
“不,並不是這樣的。”錢子傑並沒有因為自己說了半天反而成為了支持餘安天的話而慌張,相反,他很冷靜,因為他太過了解自己的兄弟餘安天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錢子傑非常有自信,大概就連餘安天的父母,都沒有自己了解餘安天。所以,昨天晚上,錢子傑就已經完全模擬過了今天演說的時候,餘安天會有什麽反應,會說出什麽話來反駁自己,並且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不是這樣的。各位請冷靜的想一想,我們的祖先用了將近一千年的時間,才構成了現在我們一族的製度,才形成了我們一族現在的美好的生活的情景。所以現在的這個製度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們思想當中,我麽就會覺得這個製度非常的好。”
“可是,外界的這一千年,一直延續的製度,就是世襲製。所以,外界的人民肯定也早已習慣了這個製度,而且,現在我們突然出現,告訴那些最高的統治者,說是我們的這個靠著民眾選出來的人來成為最高統治者的製度更好,說我們這個人人平等的製度更好,說我們這個可以以物換物的製度更好,他們肯定不能接受。”
“到那個時候,那些最高統治者肯定會為了鞏固他們的統治而派軍隊來討伐我們···”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在這裏躲著,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問,就這麽單純的看著,讓外麵的百姓繼續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咯?”餘安天再一次的打斷了錢子傑的演說。
當然,這也是在錢子傑的預料之中,就連打斷的時機,打斷之後會說的話,都在錢子傑的預料之中。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這麽魯莽的衝出去,要做好準備,不能想到一出是一出,想到什麽幹什麽。”
“首先,我們肯定不會放著外界的百姓與不顧的。但是,我們也要考慮到我們推行我們的製度會碰到的困難。”
“首先,就是最高統治者的圍追堵截,為了鞏固統治,肯定會對我們兵刃相見。各位肯定心想的,是我們也可以組建我們的軍隊。但是,這也是個非常困難的問題。首先,如果運氣好,出去的時機碰到的是一個昏君,那麽我們在民間宣傳我們的製度,我們的觀念,肯定會有很多的百姓相應,那麽建立軍隊就會比較容易。
“但是若是個明君,將天下治理的是井井有條,百姓大部分都安居樂業。那麽,沒有人會喜歡戰爭,肯定大部分人希望的,還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那麽,軍隊就幾乎招不到人,手中連軍隊都沒有,還談什麽改變天下。”
“其次,我們還需要考慮的,就是即便我們成功的組建了軍隊,那麽訓練軍隊也是一個十分麻煩的問題。我們手中沒有武器,沒有專門訓練士兵的人,那麽那個時候碰到了朝廷的軍隊,肯定是死路一條,因為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最關鍵的是,如果我們開始組建軍隊,那麽無疑就會成為朝廷的最大敵人,最大的阻礙,那麽那個時候,我相信應該不會有任何一個傻皇帝會放任我們大肆組建軍隊的吧。”
“到那個時候,朝廷肯定會抱著殺了我們的心裏,來妨礙我們,那麽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該怎麽辦?”錢子傑看著餘安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