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世道
“各位，這裏就是在下的住所。”歐陽煉領著眾人來到了小鎮東部的一個小屋前，“屋子有點簡陋，希望大家不要接怪。”
“歐陽兄這就客氣了，”安祿天說，“不但免費給我們打造武器，還給我們提供住所，此等恩情，日後必定重謝。”
“是呀是呀，我們絲毫不介意的，”累壞了的邱雯隻想趕快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在哪都比野外好呀···”邱雯小聲的說，長這麽大，這些天跟著安祿天在野外睡覺的時間大概比她這麽多年加起來的還要多，雖然她以前上山采草藥的時候也會在外過夜，但是連著幾天甚至一兩個星期都在外過夜實在是沒有過，再加上今天走的那些路真的是太過辛苦，根本不是人走的，邱雯現在真的是累壞了。
“那大家就別在外麵站著了，快進屋吧。”歐陽煉領著眾人進了屋子。
說是簡陋，確實不假。整個屋子隻有兩個房間，除了睡覺的屋子就是吃飯的地方，床也隻有一張單人床，椅子隻有一把，桌子上的茶具也是一人份的。
“啊，今夜各位就睡床上吧，不用在意在下，”歐陽煉轉身向著後院走去，“今夜在下不打算睡了，晚上在下就把給各位鑄造的武器圖紙畫出來。”
“不用這麽著急，歐陽兄，我等在此叨擾歐陽兄，還要歐陽兄通宵為我們畫圖紙，實在是過意不去。”安祿天說的是實話，確實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就連最想要新武器的林蘇也不好意思麻煩歐陽煉了。
“是呀，歐陽兄，我們不急。”林蘇也勸起歐陽煉。
“不是各位召集，是在下著急，不瞞各位，在下來到此地一是為了找到適合鍛造武器的材料，二是為了磨練自己，畢竟，來到這裏的人有應必答，我很好奇會有怎樣的人要求出怎樣獨特的武器，但是，有緣人還是太少了，在下來到這的幾年，外人大概就隻進來了兩三個，而且居然還都是些農民之類的，來到這根本就不會找我鍛造武器，連農具都不需要，有的來到這學習到了農耕之術，有的來這裏學了經商之術，甚至有人隻是來這裏討了口茶喝就走了，實在是得不到在下想要的鍛煉，”歐陽煉歎了一口氣，“就在在下準備離開的時候，碰到了諸位，在下真是從心底裏感到高興，終於等到我想要的時候了。”說到這，歐陽煉的眼睛感覺都閃著光，“而且，晚上我才會更有靈感，在下現在滿腦子都是幫助各位鍛造新武器的事，腦子中已經想出來了好幾樣不錯的設計，這時候要是不把它們畫出來，今夜在下也是睡不著的。所以各位不用為在下考慮，早早休息吧。”
“這···這樣呀···”安祿天被歐陽煉這股狂熱的氣息鎮住了，“那，歐陽兄你就去忙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好的。”說完，歐陽煉就迫不及待的往後院走了。
“所以，”剩下安祿天七個人在屋子裏，“今晚怎麽分配？”望著隻有一張床的安祿天，問了一句。
“我不用睡床上，”徐振說，他因為工作原因有時候需要在官員家蹲守，在屋頂上都能睡得著，地板就更可以了，“我就睡在門口就行了。”
“我也不用睡床上。”林蘇說，雖然她是一個女孩家，但是常年習武，睡不睡床上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我也不用。”對與安祿天來說，以前打仗的時候根本沒有可以好好休息的機會，隻要閑下來就要利用一切場地來保證睡眠充足，有沒有床也是無所謂的。
“那···我也不用了。”林華純屬是無奈，連人家林蘇都不睡床，自己睡床好意思麽。
“那今晚就邱雯，衛酥和林芸三個人擠一下吧。”安祿天說。
到了後半夜，睡在後院的安祿天看著歐陽煉進去的那間小屋的燈一直亮著，自己不知道怎麽的也難以入睡，心裏一直好奇歐陽煉給他們準備打造的武器究竟是什麽樣子的。翻來覆去，怎麽也無法入眠，最終，安祿天打算進去一探究竟。
“在外麵瞎想也得不到答案，還不如進去看看。”剛走到門口的安祿天，還沒有推門，突然後背被別人敲了一下，嚇得安祿天虎軀一震。
“噗嗤···”背後傳來了一陣輕笑，是林蘇的聲音。
“你搞什麽···”安祿天轉過身子輕聲責備道。
“沒想到你個大男人居然嚇得抖了起來···”林蘇為了不打擾到其他人，強忍著自己不讓自己放聲笑出來，也真是辛苦你了。
“廢話，大半夜的，我這背後一點防備也沒有，不被嚇到才有鬼。”安祿天解釋道。
“呼~呼~呼~”林蘇緩了一會，終於緩過來了，“你不也沒睡麽~果然，你也很在意吧~進去看看？”
“人家在創作，這麽進去不好吧。”
“有什麽關係嗎，敲個門就是咯。”林蘇示意安祿天敲門。
安祿天還是很猶豫：“這麽晚了，萬一人家睡了不就不好麽。”
“瞧你那慫樣，”林蘇說，“讓開，我來。”林蘇把安祿天拉到了旁邊，自己上前去敲門，“打擾了，歐陽兄睡了麽？”
屋裏沒有人回應。
“打擾了，歐陽兄睡了麽？”林蘇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所以又把音量調大了一點，重新喊了一遍。
“你在搞什麽！”安祿天說。
“沒什麽呀，就是想問問他睡了麽···”林蘇看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罵了，心裏有點懵。
“人家不回你不就是睡了麽，你還更大聲喊。”
“奧奧···”反應過來的林蘇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說完，就推門而入。
“你幹什麽？”
“既然人都睡了，就進去看看他圖紙畫的怎麽樣呀，我們過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無奈，安祿天也隻能跟著進去，但說實話，自己確實也很好奇。
進屋的一瞬間，一股熱浪向著二人襲來，對於現在這個說涼快也不是很涼快，說熱也不是熱的天來說，瞬間讓人感到十分難受，原來照亮整個屋子的不是燭光，而是一個煉爐。歐陽煉正在煉爐邊袒胸露乳，接著火光畫著武器設計圖紙。
“歐陽兄？”安祿天上前去喊歐陽煉。沒有回應他。
“歐陽兄？”安祿天提了一個語調。依舊沒有回應他。
“歐陽兄！”安祿天幹脆直接上手去拍他。
“閉嘴！！！”歐陽煉突然一聲吼，然後就繼續沒有理會安祿天，繼續幹著自己的事了。
“好···好···”安祿天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
緩了會勁後，安祿天發現桌子上已經有了幾樣成型的圖紙。
一張紙上畫著一把扇子，貌似是打算用玉來打造，武器詳細的說明上麵也寫的很清楚，唯獨沒有寫武器的名字。還有一張圖紙上麵是一個拳套，另一張紙是一個類似棍子的東西。安祿天仔細看著這些武器的圖紙，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歐陽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不和安祿天他們說話，整天除了吃飯上廁所以外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後院的那個小屋子裏麵，出來之後也不和安祿天他們說話，總是也個人自言自語的。開始的兩天安祿天和林蘇還時不時地去小屋子裏陪著歐陽煉，但過了幾天，安祿天覺得沒意思，就漸漸去的時間越來越少，開始拿更多的時間來逛這個小鎮子。再後來，林蘇也不去了。
不過說實話，這個小鎮子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仙境。這幾天安祿天他們在這個鎮子上遇到的幾乎每一個人都是世外高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相當厲害的方麵，如同歐陽煉說的，有人精通農耕之道，有人精通經商之道，有人精通醫術之道，等等等等。這幾天安祿天他們都受益匪淺。林華在這個地方和幾個以前是國內知名的商人相互交流了經商之道後受益匪淺，據他自己說，在那些人的建議下，對自己現在實行的政策稍作調整，就可以讓現在的受益上升百分之五十，雖然前三年會比之前的生意要差一點，但是變革總是相伴著犧牲。
而邱雯在這個地方找到了好幾樣之前一直想要入手的藥方、草藥以及醫學方麵的書籍。
總而言之，這裏是個神奇的地方。
這天，歐陽煉終於開口和安祿天他們說話了，意思是讓今夜大家一起到後院的小屋子前集合。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了小屋門口，發現一張長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大家都來了呀。”從屋內走出來的歐陽煉迫不及待的開始介紹起自己鍛造的武器。
“首先，”歐陽煉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玉扇，“這是我在山上開采石料，尋找好的木材時發現的一塊寶玉，全身通透，整體顯乳白色，唯獨玉石中心處有一點青，”歐陽煉指了一下扇子把的地方，果然有一絲綠意，“這塊玉之所以說是寶玉，是因為玉自身會發出寒氣，實在是難得，因為我們鑄劍山莊曾經研究過所有可以和鑄造武器方麵的知識，所以我也精通雕刻以及機關之術，看到林芸小兄弟一直在玩弄手中的紙扇，而且還是個謀士的身份，就想著給小兄弟做一把扇子，剛好可以用上這塊玉。還有就是，輕按扇柄，”歐陽煉示意按了一下，扇子的各個扇骨上就齊刷刷的冒出了一把把利劍，“這個可以用來防身，不過本人還是小心一點，這個尖刺還是蠻鋒利的。”說著，就把扇子交給了林芸。
“還真是謝謝歐陽兄了。”林芸接過了扇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可以讓她露出笑容，看來這個禮物她是相當滿意的，“不知這把扇子叫什麽名字呢？”
“這個當然是由她的主人來決定了。”歐陽煉的意思的是讓林芸來命名。
“我來命名，”林芸端詳著手中的玉扇，若有所思，“那就叫折扇吧。”
“折···折扇？”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麽簡單？！”
“怎麽了，叫著順口不就行了~”林芸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再說了，打架的時候不可能還會喊出自己武器的名字吧。”
“你說得有理···”安祿天無言以對。
“林芸從小就對起名字相當不行，”林蘇悄悄溜到安祿天耳邊說，“小時候我們養過兩隻狗，她的那一隻就叫做狗子···”
“這樣···”
愣了一會的歐陽煉繼續開始介紹下一樣武器，這次，他拿出來了一個拳套。說是拳套，實際上和手套差不了太多，“這件裝備是給林蘇姑娘打造的。林蘇姑娘自幼習武，而且天生神力，所以這個材料是經過我多年測試得到的鋼材，這個鋼材相當硬，而且自身可塑性也極高，韌性也可以，隻要不是那種可以一拳錘開一座山的力氣，應該是不會對它有什麽損害的。而且在設計上我將它設計成了減震的形狀，內部也用的是柔軟的材料墊著，所以對使用者反饋回來的力度會小很多，以後林蘇姑娘就請盡情的揮舞自己的拳頭吧。另外，我在拳套掌心的部位加入了袖箭，這樣就可以方便給敵人造成致命傷了。”
“謝謝！”林蘇歡天喜地的接過了屬於自己的武器。拳套整體泛著紅光，十分好看，跟林蘇也相當配，林蘇帶上後連忙試了試，一拳頭吹開了歐陽煉放在院子中用來裝飾的假山，“哇，真的是好東西，手上什麽感覺都沒有，而且拳套上也沒有任何的損壞，我愛死它們了！”
“···實在不好意思！”安祿天連忙上去賠禮道歉，“這個假山多少錢，歐陽兄開個價吧，雖然我們現在的錢可能不夠，但是日後必定還清。”
“啊···不用費心不用費心，能看到在下鍛造的武器有這般威力，在下也是很開心的。”
“真是不好意思，歐陽兄不但給我們鍛造武器，還給我們提供住處，結果我們居然還破怪歐陽兄家，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我就繼續了。”歐陽煉絲毫不在意，“接下來，是我至今為止最滿意的作品。”
隻見歐陽煉從身後那處一把長劍，劍鞘漆黑一片，但確實黑亮的，在反射出的月光顯得十分柔和。
“這就是我問安兄打造的武器——君子劍。”
歐陽煉緩緩將劍抽出，一道淩厲的劍氣瞬間迸發了出來。與劍鞘不同，這把寶劍透著驚人的煞氣。
“這是我至今為止最為滿意的一個作品，”歐陽煉望著手中的寶劍說，“這把劍是用寒鐵鑄成，用的火是經過我千挑萬選出來的木頭燒的，鑄造的工藝也是十分複雜，由於沒有加入任何類似於機關之術的其他工藝，隻是單純的鍛造，所以為了不讓它輸給我父親鍛造的有機關之術的寶劍，我是全心全意進行鍛造的。能配得上安兄這樣的未來君王的寶劍，一定不能使殘次品！”
安祿天接過了寶劍，劍鞘之上有一隻盤龍，劍身上也有若隱若現的龍紋，劍身發出的煞氣說實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因為那股煞氣光是看著就有種讓人透不過氣的感覺，更別提是手持了，然而安祿天卻絲毫不受影響，而且不論是劍柄還是劍身的重量，給安祿天的感覺都是剛剛好，用起來相當的順手，即便是量身定製的寶劍，也很難做到這麽順手，不愧是鑄劍山莊的少莊主，果真是厲害。
“啊，還有邱雯姑娘的。”
“哎，我不需要的。”邱雯感到很奇怪，打一開始自己就應該說過自己不需要武器了吧。
“邱雯姑娘放心，在下為你鍛鑄的並非兵器，”歐陽煉拿出了一根黑色的棍子，“這是登山杖，在下心想邱雯姑娘時常要采藥，有一個這樣的東西應該會方便很多。材料是為安兄鑄劍是剩下的材料，在下心想丟了也是浪費，所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邱雯姑娘就收下吧。”
“那還勞您費心了。”邱雯接過了登山杖。
“這個杖子將仗身旋轉一下，可以從下端出來尖刀，用來開路，而仗頭也是可以拆卸的，拆下來就是一把彎刀，用來割草用的。”
各自拿到滿意的武器後，就都散去準備睡覺了，今天就是安祿天一行人在這個鎮子待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繼續上路了，畢竟在這裏也確實停留了不少時日了。
第二天一早，安祿天一行人就集中在鎮子中心的酒樓，聽歐陽煉說，為了防止鎮子的出路被泄露，所以所有要出鎮子的人都必須是在喝了迷藥後被鎮子中的人送出去才行，能送人出去的也必須是在鎮子中有家室的人才行。
“安兄！！！等等在下！！！”遠處傳來了歐陽煉的聲音，“在下今日也要出鎮子！！！”
一行人在喝了餞行酒後就都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片樹林中了，身邊已不再是鎮子的模樣。
“有緣再會吧。”安祿天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說，歐陽兄願不願意與我等一起上路，能有歐陽兄這樣的人才相助，相比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當然好呀···雖然我很想接受，”歐陽煉的臉上出現了苦色，“實不相瞞，鑄劍山莊遭到了邪教眾徒的圍攻，目的應該是我鑄劍山莊禁地中的藏劍，我必須現在回去幫忙。”
“那歐陽兄需不需要我等的幫助，隻要歐陽兄一句話，我們馬上就啟程。”
“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是各位身上還有重擔，鑄劍山莊與各位的行徑路線完全不同，各位的任務也是一刻都不能耽誤的，”歐陽煉說，“不過可以向各位打聽一個人麽？”說著，歐陽煉從行囊中掏出一張畫像，“就是這個男人。”
畫像上的男人眉清目秀，看上去和林蘇林芸她們一般大，但很可惜，安祿天並不認識。
“這個人我知道。”林芸看過之後說。
“你認識？”安祿天很好奇，林芸在於自己認識之前一直都在鬼穀派中學習，應該沒有機會認識太多人才對。
“嗯，下山之處與他同行過一段時間，也曾邀請過我和林蘇與他同行，但是我們不是要幫你麽，就拒絕了。”
“那敢問林兄在哪可以找到此人？”歐陽煉連忙問，“家父讓在下帶回此人去救鑄劍山莊。”
“具體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他說他要聯係各個被邪教擊潰的武林正派的門人，待時機成熟一舉攻下邪教，所以你若可以查到武林正派的藏身之所應該就可以找到他。”
“這樣，那在下感謝林兄了。”
“不必客氣，這個人剛看上去可能不是很靠譜，但是請你放心，他本身遠比他本身看上去要靠譜得多。”能得到林芸這樣的讚賞，安祿天也開始好奇這是何許人也，“還有，這個人嗜酒如命，隻要你見他之前帶上兩壇美酒，相信他肯定會幫忙的。”
“好的，在下記住了，那在下也要上路了，在此就和各位別過了，我們有緣再見吧。”
“好，祝願歐陽兄弟可以早日找到此人，化解鑄劍山莊的危機。”安祿天說。
“那就借安兄吉言了，就此別過。”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唉，不知道鑄劍山莊的情況如何，”和歐陽煉分別已有三天，安祿天他們搞清楚方向後也就繼續上路了，“不知道歐陽兄弟是在什麽時候得知鑄劍山莊有危機的，在那之後還專心為我們鑄劍，想想還真是不好意思。”
“是呀，以後要是可以，一定要···”邱雯打算說回報這份恩情，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蘇捂住了嘴。
“別出聲，有人在向我們這邊靠近。”林蘇說。
“我也察覺到了。”安祿天和徐振也都擺出了準備戰鬥的架勢。
“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們！”突然，從草堆裏衝出了一群蒙麵的人，看來，應該是強盜。
“對，特別是吃的，快交出來，然後抓緊時間滾蛋，我們就饒你們一條狗命！”
“強盜呀，”林蘇滿意的笑了，自從拿到新武器還沒實戰用過，能有這麽好的機會用一下正是林蘇求之不得的，“你們都別出手，讓我一個人來。”說完，林蘇就一個人衝了上去。
“怎麽辦？不是說他們不會還手麽？”一個強盜對領頭的強盜說。
“我怎麽知道，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說完，這幫強盜掏出了武器，不掏出來還好，一掏出武器完全就不敢讓人相信他們是強盜，所有人手上拿著的都是鋤頭、鏟子一類的農具。結果不出所料，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林蘇收拾掉了，但這次林蘇明顯是手下留情了，沒有一個下了狠手。
“這次你怎麽手下留情了？不像你呀。”安祿天問。
“唉，你自己看看他們麵罩下長什麽樣就知道我們什麽手下留情了。”林蘇一個接著一個的把倒地的強盜的麵罩給扯了下來。令人吃驚的是，這群強盜居然都是一群最小至少有六十五歲的老年人。
“我說各位大爺，放著好好地養老的日子不過，出來學人家當什麽土匪呀？”安祿天很好奇。
“唉···”一個大爺坐了起來，“要是真的可以好好過日子，誰願意出來當土匪呀。”
“是呀。”其他人也都坐了起來，異口同聲的說。
“唉，你們走吧，我們等著下一群人。”說著，一個扶著一個站了起來，準備帶上麵罩繼續蹲人，“我就不信一個人都嚇不到。”
“等等！”邱雯喊住了老人們，“你們是不是因為沒有食物了才冒著風險出來當強盜的？”邱雯注意到之前打劫的時候他們說了一句特別是食物交出來。
“唉···”一個老人突然流起了眼淚，“再不搶點吃的，我們就要餓死了！”
“那大爺，我們這還有不少糧食，要不我們到你住的地方給你燒飯吧。”邱雯說。
“喂，你幹什麽？”安祿天把邱雯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那些糧食可都是我們路上吃的，給了他們我們怎麽辦？”
“不行我們可以打獵吃嘛~”邱雯毫不在意，“我們還可以撐一陣子，那些人不管可就要死了。”
“你又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所以我才說去他們住的地方呀。如果來麵前將死之人都救不了，你還怎麽救天下？”這一句話嗆死了安祿天。
“好吧···”安祿天又叮囑徐振和林蘇，讓他們時刻不要放鬆警惕。
“這位姑娘說的是真的麽？”一位大爺含著淚走了上來。
“是真的大爺，你們快領我們過去吧。”安祿天一把握住了大爺的手。
“好···好···”大爺激動地眼淚直流，“這世道還是有好人呀···”
大爺們領著安祿天一行人來到了他們居住的村莊，說是村莊，實際上也就他們幾戶人家，其他人都跑光了，整個村子顯得十分荒涼。說起來，一路上經過的幾個村莊也都和這個差不多，幾乎都沒有人。
“大爺，你們這村莊的人呢？”邱雯問。
“都逃荒去了。”領頭的大爺說，“這不是長江發大水麽，幾乎所有的田都給淹了。”
“那官府不管麽？”
“官府？”一聽到這個名詞，大爺們就氣不打一處來，“那群狗官根本不會在乎我們底層農民的死活！我家本來地勢挺高的，結果長江發水的時候，一個當官的硬是要把自己的房子換了我的住處和良田，誰稀罕他那個破房子，而且還是在長江發水的危險地段，剛開始下雨他家就被淹了，結果我的房子也沒了。”
“···”安祿天他們也沒有話可以接，安慰也是沒用的，這點他們的心裏都清楚，“那你們怎麽也不去逃難？”
“逃？往哪逃？現在天下那個官正真在乎我們的死活？逃到哪去都一樣，都逃不了難，隻要皇帝一天不還，我們就沒有一天安寧日子可以過。而且，我們的孩子都被抓了壯丁充軍去了，我們要是都走了，孩子們回來找不到家怎麽辦？”
“是呀，狗皇帝一天不除，這天下就一刻都不會安寧。”安祿天有感而發。
一行人聊著天，到了大爺們住的地方，住的是真的簡陋，幾間屋子，幾張床，連板凳都沒有，家中更是一點吃的都沒有，真是苦了這幫老人了。一把年紀了居然被逼的去做土匪，是呀，要是世道好，誰不想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過日子，誰不想一把年紀，兒孫滿堂，共享天倫之樂，可惜，生在這個世道，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不擇手段，如果能活下去，當土匪又有何妨？這真是個吃人的世道。
給老人們做好飯已是傍晚，來吃飯的老人加起來大概隻有氣戶人家，一個也才十個人不到，加起來大概有700歲了，還有一個殘疾的中年人，因為腿瘸了才沒被抓。老人們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吃的這麽好過了（說是這麽好，實際上也都是些粗糧，畢竟能吃得飽才是關鍵，口味什麽的都是次要的），一個一個都激動地眼淚在眼眶直打轉，碗也都被舔的幹幹淨淨，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今晚各位恩公就在我們這休息休息吧，雖然不是什麽好地方，但是總比在野外睡覺要好。”一個大爺說。
“好吧，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安祿天覺得確實比睡野外要好。
到了晚上，安祿天想著白天那群老人說的，就久久不能入睡，這個世道真的是猛虎，吃人不吐骨頭，官官相護，每個人都想著過好自己的日子，根本不會考慮別人，更別說是那幫當官的了，百姓的生死都和自己無關。這樣怎能不天下大亂？每每想到這，安祿天就會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半夜，老人悄悄出了門。沒有睡著的安祿天注意到了，跟著出去的安祿天發現白天的老人們都集合在一起像是要開會。安祿天好奇就跟了過去，在門外，安祿天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爹，今天的那個男人好像就朝廷通緝的安祿天，要是把他舉報了，咱們可就有銀子了。”瘸腿的年輕人說。全場都沉寂了。
這年頭也不是吃人不吐骨頭呀，隻不過吐出來的人心都沒了。安祿天心裏默默的想，握緊了手中的劍。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