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龍
要不要將梁逸斐被龍選中了這件事告訴梁逸斐。這個問題,自打童策歡知道了梁逸斐是被選中的人之後就一直困擾著童策歡。真的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麽?童策歡隻是單純的報答恩人恩情而已,那群人能不能複仇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需要將自己一族的聖地都毀掉給他們創造複仇的機會麽?
而且,被龍選上真的就是好事麽?龍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是,越強大的力量伴隨的風險就越大,在童策歡的眼裏,梁逸斐不過是一個運氣好的小孩子罷了,武功確實不錯,但是有點太過於自信,不知道自己真正有多強,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能不能有有一席之地,要知道,童策歡當年也是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結果不還是落到了沒人知曉的地步麽。
而且,梁逸斐被龍選中這件事情,一直讓童策歡非常不舒服。因為在童策歡的眼裏,自己是非常的優秀的,武功和醫術以及謀略都可以算的上是頂尖,不然當年也不會叱吒江湖那麽多年。但是,即便是這麽優秀的自己,還是沒有被龍選中,這個梁逸斐在童策歡的眼中隻不過是一個黃毛小子,憑什麽龍會選中他,這讓童策歡覺得十分的不爽。
經過了一番思想的鬥爭,童策歡最終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梁逸斐,因為他想知道,這條龍,究竟是因為什麽,才看上梁逸斐的。
“你的劍不是斷了麽?”童策歡對著梁逸斐笑了一下,然後扭頭離開了。說出來了,沒有退路了。
第二天天剛亮,梁逸斐就已經洗漱完成,站在門外開始曬太陽。他本來想要在練練功的,但是被同樣早起的童策歡阻止了。
“現在的你,最好還是能不要浪費內力就不要浪費內力,待會幹的事情會十分的損耗元氣和內力,弄不好是會死的,而且死的是相當的慘,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童策歡說完,就走開了。
留下梁逸斐一個人一臉聽不懂的站在原地發怵。什麽意思?他在開玩笑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開這麽沒腦子的玩笑,真是看不出來···不就拿個劍嘛,有必要這麽正式麽···還沒聽說過誰拿個劍把命弄丟了的···梁逸斐的心中一直在想著這些話。
一直到正午時分,童策歡都沒有理會梁逸斐一下,一直在龍泉的龍頭邊鼓搗著什麽東西。一直到了午時三刻,童策歡才將大家叫到了龍泉的旁邊。
“你站在這個地方。”童策歡將梁逸斐領到了他今天早上在龍頭上搭起的一個小台子上,“不要動,站好了。”
說完,童策歡就立刻跑了下去。
“這是什麽?為什麽要弄這個東西?”梁逸斐站在上麵問童策歡。
“你甭管是什麽,就現在,趕快用台子上放的那把匕首給自己一下,流點血滴在龍頭上就可以了。”童策歡指了指自己放在台子上的匕首,示意梁逸斐用那個匕首在自己的手上劃一個口子。
“這樣麽?真是麻煩,拿個武器居然還有這麽多規矩···”梁逸斐一邊抱怨,一邊將自己的手掌劃破了,然後擠了點血滴在了龍頭上。
瞬間,整個大地開始震顫,原本還吐著水的龍頭突然閉上了嘴巴,龍頭後麵的黃土開始向兩邊崩塌,過了好一會兒,崩塌才結束。此時已經是漫天黃土飛揚,什麽都看不清了。又等了一段時間,等到黃土都沉了下去之後,眾人才能睜開眼睛。
此時,原來隻是一片黃土地的龍頭後麵,居然出現了一整條龍的身體。整條龍都是石頭做的,看上去雕刻的十分用心,上麵的每一片鱗片都栩栩如生。龍呈現處盤坐狀,躺在地上。雖然龍盤了起來,但是依舊十分的巨大。這就是童策歡讓其他人遠離這個地方站立的原因。
但是非常神奇的一件事是,經過剛剛那麽強烈的震動,原本站在龍頭台子上的梁逸斐都站不穩了,但是這個臨時搭建的小台子居然沒有出任何的問題。
就在梁逸斐剛剛爬起來的時候,在他所站的台子的梁逸斐的正麵下方有一個洞,突然從洞中出現了一段類似骨骼的東西,停在了梁逸斐的麵前。梁逸斐想都沒想就握住了,瞬間,龍的身體內就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龍的身體裏麵用飛快的速度在移動。
在場的除了童策歡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這個響聲嚇到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梁逸斐也非常謹慎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手中依舊緊握著那一段骨頭。梁逸斐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段骨頭在發出強烈的震顫感,而且龍的身體裏麵會發生這樣的聲響,原因應該就是自己握住了這一段骨頭。
但是,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這段骨頭惹的禍,梁逸斐卻絲毫都不想放下這段骨頭,反而越來越想要占有它,於是梁逸斐的手越握越緊。完全不像平時的他,梁逸斐平時做事十分謹慎的,別說是放開了,要是平常,他都不帶碰這些東西的,但是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整個人感覺都和平常不同了。
當然,龍身體裏麵發出的聲響,童策歡是知道怎麽回事的。那是龍的脊椎在瘋狂的收縮打擊龍背的聲音,用不了一會兒,這麽長的龍的脊椎就會收縮完畢,然後變成被選中人最想要的武器。
果然,過了一會兒,龍骨完全收縮完了,而且還在梁逸斐的手中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把寶劍的樣子。
“這是···”梁逸斐剛想問這是什麽情況,卻沒有問出來。因為在他握住的這根龍骨變成寶劍的一瞬間,梁逸斐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那支握住寶劍的右手中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那真的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是梁逸斐這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力量,是梁逸斐想都不敢想的強大的力量。開始進入梁逸斐的身體的時候,強大的力量在一瞬間就補滿了梁逸斐前些日子缺損的內力,甚至讓內力充盈。本來內力是會儲存在身體中的,需要用的時候才會調度,但是這股力量直接讓梁逸斐的全身的每一處地方都充滿了力量。
這個感覺是真的舒服。而且舒服的感覺隨著力量不斷地湧入而越來越重。那種強大,那種舒適感,那種全身充滿了力量的感覺,甚至讓梁逸斐覺得現在的他,可以輕輕鬆鬆的捏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但是,好景不長,雖然力量剛剛進入梁逸斐的體內的時候,帶給了梁逸斐無窮的力量。但是,那也不過是龍的力量的一點點,而當龍的力量繼續在梁逸斐的身體中的內力已經達到飽和的地步還源源不斷地湧入梁逸斐的體內的時候,帶給梁逸斐的就是無盡的痛苦了。
全身的經脈已經充滿了力量和內力,真氣也已經滿了,都以及散落到了身體的每一處。但是,還是有力量源源不斷地湧進來。這種感覺就像是全身的血管和經脈都要炸裂了一樣。梁逸斐的身體現在是撕心裂肺的痛,他感覺有人再從自己的身體裏麵撕扯著自己身體的每一處地方,想要將自己扯開,將自己撕碎。
梁逸斐知道這種感覺的來源就是自己手中握住的寶劍給自己帶來的,隻要扔了寶劍應該就沒事了,但是,明明已經疼的睜不開眼睛,明明已經痛的要昏厥過去了,梁逸斐卻依舊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在緊握著那把寶劍,任憑自己如何想要擺脫都沒有用,寶劍仿佛長在了自己手上,將自己的手掌粘了起來,怎麽也張不開手掌,將劍扔了。
“啊!!!”梁逸斐站在台子上,身體的撕裂感讓他痛苦的大喊了起來。
“你對他做了什麽?!”一直沉默寡言的姚夢瑤此刻卻抓住了童策歡的衣扣,朝著童策歡吼了起來。
“做了什麽?給他帶來躋身武林強手位置的資本。”童策歡看了一眼姚夢瑤,將她推來來了,“我早就說過,這是一條真龍,不過是長眠於此罷了,但是龍的靈魂依舊在龍的身體裏麵,等待著別的生物將它帶走。當然,那個生物必須是龍選中的。很幸運,梁逸斐少俠,就是那位被龍選中的幸運兒。”
“那為什麽他這麽痛苦?!”姚夢瑤繼續咆哮到。
“龍的力量對於人來說,太過強大,想要的到強大的力量,自然也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身體的撕裂,隻是剛剛開始,他還需要經曆很多,才能真正的得到龍的力量。”童策歡望著梁逸斐說,“我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很多了。我選擇了午時三刻在進行,是因為午時三刻是人身體裏麵陽剛之氣最重的時候,龍吐水,主陰,所以,需要陽剛之氣壓製。”
“另外,他站著的這個台子名叫封龍台,是用來封住龍的力量的台子,為的就是壓製住龍的力量,讓梁逸斐可以更好的接受。我們旁人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這時,梁逸斐的右胳膊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撕裂了,大概是因為力量太過強大的原因吧,將梁逸斐的胳膊上的衣服給撕開了。眾人可以清楚地看見,一條紫色的龍,慢慢出現在了梁逸斐的右胳膊上,而且還在想著心髒部位慢慢的移動。
紫龍?古書上沒有過記載呀···童策歡發現了事情不對勁。因為在他看的古書上記載的,基本上都是黃龍,或者青龍,沒有看見過紫龍呀。而且都是儀式完成後,出現在人身體的某一處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會在儀式進行過程中出現龍的形象的,而且還會慢慢的移動。這是什麽情況?
突然,童策歡好像明白了什麽,大喊了一聲:“壞了!”就衝上去想要阻止儀式的進行,然而,現在做什麽都已經晚了。童策歡剛剛來到龍的身邊,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了回去,推倒在地滾了好幾圈。但是,童策歡沒有氣餒,繼續站起來衝過去,想要阻止儀式,然而,試了好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你這是做什麽?”姚夢瑤有點看不明白童策歡的所作所為,剛開始讓梁逸斐參加儀式的也是他,現在阻止儀式的也是他,這個人究竟想要幹什麽?
“我跟你們說過,這條龍在龍的種群中也屬於上等種族,所以才需要眾神來討伐,才會死在這裏。而且死後還在腐蝕著大地。因為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代表死亡的龍。這個稱號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而被眾神討伐這一點我也是剛剛想到,他是龍種族中為數不多的惡龍。強大的龍是有著搶奪宿主身體,吞下宿主靈魂的能力的,雖然力量不會和在自己體內一樣那麽的強大,但是他們可以代替自己的宿主活在世界上。而如果是會這條惡龍···算是複活了,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起碼我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聽到童策歡一臉嚴肅的說,姚夢瑤他們也不敢不相信,於是加入了童策歡的隊伍中,想要阻止儀式的進行。然而,這根本就不是人數的問題。在龍強大的力量麵前,姚夢瑤和童策歡他們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於微乎其微。無限接近於零的幾個數加起來還是無限接近於零。所以,姚夢瑤他們幾個,根本無法阻止儀式的進行。
正當童策歡和姚夢瑤他們在為如何阻止儀式進行發愁的時候,有一個不好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梁逸斐的身上,居然開始長鱗片了,就在梁逸斐的右手上,開始出現一點一點的紫色的鱗片。而那隻龍已經快要移動到梁逸斐右臂的大臂上了。原本的那把寶劍,也漸漸地變成了刀。
“君子劍,殺人刀···”童策歡看著這些異變,原本一直是覺得天下誰人都不怕的笑容,變成了慌張的表情,“原來這就是這條龍看上梁逸斐的原因,他居然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極寒之體···”
眾人看著梁逸斐身上發生的變化,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人身上長出紫色的鱗片,不論是姚夢瑤還是唐瑜又或者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見過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隻知道此刻的梁逸斐的痛苦好像減少了很多,梁逸斐本來因為疼痛而猙獰的麵孔也慢慢恢複了平靜,臉上因為劇烈的疼痛出的汗也慢慢少了,乍一看好像是一件好事。
然而,童策歡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好事,應該算得上是大禍臨頭了。因為童策歡在古書上看過,如果被龍選中的宿主如果是極寒之體,那麽如果宿主的靈魂足夠強大,那麽龍就可以直接將宿主的身體占據,然後以宿主的身體作為卵,再次孵化出來。這樣可以省去輪回的部分,直接重獲新生。
但是即便是變成卵,也沒出現過現在這樣直接在身上長出鱗片的情況呀,難道梁逸斐的靈魂已經強大到可以完全承受龍的力量,肉體也強大到如同龍體一樣的地步了麽?可以直接讓龍轉生,連孵化的步驟都可以省去。出來就又是一條有著毀天滅地實力的龍麽?
情況不對勁,童策歡立馬想要衝上去阻止,但是,一切都已經遲了,此刻,那一條在梁逸斐身上緩慢移動的紫色的龍,已經盤在了梁逸斐心髒的地方,而梁逸斐的右胳膊,也已經完全被紫色的鱗片所覆蓋,右手手掌也變成了龍爪的樣子,緊握著一般刀。
“呼···”此刻,梁逸斐以及完全沒有了痛苦的感覺,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了他從來沒有展現過的笑容,那是目空一切的、無比瘮人的笑容,他常常的吐了一口氣,“在這裏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讓我等到了···混沌的靈魂,以及純淨的極寒之體。呼···”
所謂的極寒之體,是指傳說中共工怒觸不周山時,從水神共工身體裏流露出來的神力寄宿到了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從此便有了生命。然而在它死後,不知道該如何輪回,因為從來沒有過石頭死亡輪回一說,於是這塊石頭每次死亡之後,都會隨機輪回成為一個生物。
而這個石頭每輪回一次,它身上共工留下的神力就會衰減一份,但是,同樣的,神力也會更加滲透入它的身體一份。而被水神共工神力浸透之後,那個生物的體製就變成了主寒主水,也就是極寒之體。
而龍就是主水主陰的,所以借助共工的神力,就可以完成孵化。
此刻從梁逸斐嘴巴裏發出的聲音仿佛不是他的,雖然音色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和平常完全不同。他現在說話的聲音,給人一種完全不敢打斷的感覺。姚夢瑤甚至覺得,現在的梁逸斐下達怎樣的命令,她都會遵從,完全不敢反駁。因為這種壓迫感,實在是讓人背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就是種族的壓製麽···
梁逸斐將眼睛睜開來了,現在他的眼神如同蛇的一樣,黑眼珠豎成了一條線。他環顧了一下四周。
“啊···這就是我久違的世界,我終於回來了。我最鍾愛的黃土地,看上去,真是讓人舒心。而遠處的森林,真是讓人覺得惡心。”梁逸斐瞪了一眼遠處的樹林,一瞬間,那一大片的樹木開始掉葉子,葉子在落到地上之前就化成了灰燼隨風飄散了,而樹木也迅速的枯萎,然後發黑,最終也變成了空中的灰塵。
而地上的草之類的植物也沒有幸免於難,也紛紛的枯萎凋零,最終消失。所有的生命都在梁逸斐瞪眼的一瞬間消逝,原本是一大片森林的綠地,在頃刻之間化為了如同姚夢瑤他們腳底下踩著的黃土地一樣的荒蕪之地。
“我的力量為什麽這麽小了?居然隻能讓那麽一小片綠地荒蕪。這是怎麽了?”梁逸斐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封龍台?現在居然還有人會弄這個東西,我還以為都已經忘光了,可以可以。”梁逸斐誇獎了童策歡搭建的封龍台之後,就想走下去,因為向他這麽強大的龍,一般的封龍台是對他沒有用的。
當然,既然龍可以想得到,那麽童策歡自然也是知道的。這個封龍台看上去很簡陋,但是實際上確實童策歡精心準備的。梁逸斐想要動身下來,卻沒成想,封龍台四周的四個欄杆如同活了一般,像是人手一樣捆住了梁逸斐的四肢,讓梁逸斐動彈不得。
“喲?!這個封龍台誰搭建的?這麽厲害?”梁逸斐試了試,確實動不了,但是他一點也不慌張,既然都不了,那就乖乖站著唄。梁逸斐也沒有繼續拉扯,一點點掙紮的動作都沒有。
“那是當然。這些用來搭建封龍台的木頭是我準備多年的木頭。”童策歡開口了。自從梁逸斐變了樣之後,那種壓迫感就讓姚夢瑤他們幾個喘不過氣來,根本不敢說話,終於,童策歡說話了,“這些木頭都是用你的死亡之水澆灌,在這片已經死了的荒蕪之地上長出來的幽冥古樹的樹枝。這些樹枝早就對你的死亡之力習以為常了。而且幽冥古樹是世界上可以生長最久的樹木,代表著生命。”
“而且木克水,再加上現在是午時三刻,陽氣最重的時候,主水主陰代表死亡的你,是不可能從這裏麵走出來的。”
“不錯不錯,”梁逸斐繼續誇獎著童策歡,“看來是做了不少的功課的,如果我能動的了,我肯定給你鼓鼓掌,然後,再把你碾碎。所以,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多餘的事情。你把我困住又能怎麽樣呢?我有的是時間,我都已經等了上萬年了,還在乎這麽幾個時辰麽?”
是的,現在的梁逸斐說的沒錯。封龍台隻能封住龍的行動,並不能將龍完全殺死。這天下能夠真正殺了龍的方法實在是太少了。
“現在怎麽辦?”姚夢瑤小聲的問,
“封龍台會將他的力量抽空,歸還給大地,等到他的力量沒有那麽強大了,梁逸斐少俠應該可以戰勝它。”童策歡說。
“嗯,這位孩子說的不錯,封龍台確實可以抽取我的力量歸還給大地。但是···”梁逸斐笑了。
突然,姚夢瑤和童策歡等人感覺到了身體的嚴重不適,身後的那一大片的森林也開始慢慢的枯萎,凋零,變為黃土地。
“我的力量,是浸透了死亡的,你們,和這片土地,真的受得了麽?”梁逸斐輕蔑的笑著,站在封龍台上,目空一切的看著童策歡和姚夢瑤等人。
這下童策歡失策了。確實,封龍台會將龍的力量抽空還給大地。但是,大部分的龍都是代表著祥瑞,他們的神力即便是注入了大地也是給大地注入新的生命力。而他們麵前的這條龍,是代表著死亡的。他們腳下站著的這片土地之所以會變成荒蕪之地,就是因為這條龍的龍血浸透了大地,腐蝕了大地的生命力。
而龍血中隻是摻雜了很少一部分的龍力,大部分的力量都保存在脊椎之中。但是即便如次,也已經讓土地完全的死了,這樣是直接將龍的力量注入大地,那麽殃及的,將是一大群無辜的生命。
純淨的死亡之力,即便是龍的傳人的身體也承受不了。童策歡和姚夢瑤等人因為平日習武,所以體內的生命力要高於普通人,但是現在的他們,也紛紛癱坐在了地上,渾身無力,呼吸困難。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流逝。那就更別提其他的普通人了,大概在這股死亡之力蔓延過去,他們接觸到的一瞬家,就會化為灰燼,消失在風中吧。
“不能···不能再讓他這麽下去了···不可以···”童策歡拚命的想要重新站起來,阻止封龍台繼續抽取龍的死亡之力,然而,力不從心。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力氣,別說是站這裏,就是坐直,都費勁。
因為童策歡的記憶中,記起了有關紫龍的所有傳說。數千年前,曾經統治著一方土地的,相當於神明的存在。在他統治的死亡國度中,一切不服從於他的生命都不複存在,一切他看不順眼生命也都會瞬間消逝。在他的國度,他就是規則,他就是最高權利的象征。
沒有任何生物膽敢在他的領地撒野,沒有任何生物膽敢挑戰他的權威。他就是無上權力的象征。他的身影無論出現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必定會引起恐慌,他的力量甚至可以讓天空枯萎。他的吐息就是絕望,他的名字就是死亡的象征。
但是,在他被眾神擊敗之後,他的傳說就和他的屍骨一起,被深埋在了名為曆史的塵沙之中。
“現在,隻能指望梁逸斐少俠可以戰勝這條龍,抑製並控製住龍的力量,重新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童策歡艱難的抬起頭,望著站在封龍台上,身上不斷的變化成龍的梁逸斐。
此刻,在梁逸斐的身體裏,兩股靈魂,正在發生激烈的交鋒。
“凡人,你還不明白麽?以你的實力,怎麽可能會撼動的了我的力量?”在梁逸斐的頭上,此刻盤旋著一條巨龍。而梁逸斐,此刻已經是遍體鱗傷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別廢話···我其他都不行···就是命硬···”梁逸斐又一次的爬了起來,再一次衝了上去。然而,梁逸斐的進攻甚至連龍的身子都碰不到。紫龍隻是用龍爪輕輕的在空中劃了一下,產生的風浪就將梁逸斐吹了回去。
“凡人,你能被我選中已經是你的榮幸了,就乖乖的將身體交給我吧。”紫龍對著梁逸斐說。
“門兒都沒有,大仇未報,我是絕對不會死的!”再一次,梁逸斐再一次站了起來。
“你的那些破事我都清楚,在我進入你身體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所以,凡人,將你的身體交給我,我會幫你報仇。”
“不行!”又一次的站起來,然後又一次的倒下。
“為什麽?凡人,你是在質疑我的實力麽?”紫龍咆哮到。梁逸斐這句話讓高高在上的紫龍十分的不舒服。因為紫龍的實力,即便是在龍族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龍族之中也沒有幾條龍能跟他過招的。要不是當初自己閑來無事跑去挑釁天界,惹怒了眾神,也不會落得個這種下場。
要知道當初是五位主神以及一大群天兵天將與他苦戰七天七夜,殺的是天昏地暗,最終眾神合力才將紫龍擊敗在這個地方。但是,五位主神死了兩位,重傷三位,天兵天將也是死傷無數。可以說是相當輝煌的戰績了。
但是,梁逸斐的語氣仿佛在質疑紫龍的實力。
“你的實力可能是毋庸置疑的強,但是,我的複仇,要我親手完成,決不能容忍其他人插手。任何人都不行!!!”梁逸斐怒吼著,再次站了起來,向著紫龍衝了過去。
“可是我完全沒有看出來你為何仇恨,看不出來你有絲毫的仇恨。有的,隻是滿滿的嫉妒。”這一次,紫龍完全沒有反擊,而是讓梁逸斐打中了自己。然而,梁逸斐的這一拳確實打在了紫龍的身上,受傷的,確實他自己。
“汙垢的靈魂是對我無法造成傷害的。隻會傷害到他們自己。因為我就是汙垢的結合體,我就是死亡,我就是力量。”紫龍望著倒地不起的梁逸斐,冷冷的說,“想要得到我的力量,你就要直麵你的內心。我個人對你的這個人的靈魂還是非常感興趣的。無比的單純,單純到肮髒的地步。”
此刻的梁逸斐,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再一次的站起來。之前紫龍如此強烈的攻擊都無法完全打倒梁逸斐,而梁逸斐毫無力氣的一拳,卻讓他再也無法爬起來了。因為,這一拳,擊碎了他在自己心中,為自己建立起來的堅實的堡壘,擊碎了那個用來保護自己真實內心的堡壘,內心中一直被自己深藏的醜惡的自己,被自己遺忘的自己的一麵,現在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梁逸斐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