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無所不會!

  麵對徐逸的冷厲之聲,古怪老人卻沒有話,而是身軀微躬,然後單膝跪了下來。


  徐逸猛的一怔,腦海中電光閃爍,麵露駭然。


  果然,如徐逸所想,白衣淡淡開口:“起來吧。”


  古怪老人站了起來,靜立不動。


  “他是你的仆人?”徐逸回頭問白衣。


  白衣點了點頭。


  徐逸倒吸一口涼氣。


  戰神級強者為仆,白衣該是什麽身份?

  “東西放下就離開吧。”白衣又道。


  古怪老人點頭,拿出一個布袋,大步走來,放在了篝火旁,然後再躬身行禮,這才轉身離開,漸漸消失在黑夜裏。


  劈啪……


  篝火熊熊,幹柴被燒得劈啪作響。


  徐逸收了槍,盤腿坐在白衣身前,目光灼灼。


  白衣沒有看徐逸,拿起布袋後打開。


  裏麵是一些瓶瓶罐罐,醬醋茶油鹽等日常所需的生活調料。


  “你是祈願人?”徐逸問。


  白衣搖頭。


  “那你……”


  “別問我,我不想。”白衣打斷道。


  徐逸沉默。


  等白衣將東西收拾歸類後,她道:“休息吧。”


  徐逸點頭。


  二人回屋,白衣又點了一根蠟燭。


  各自躺在獸皮上,閉上眼睛。


  靜謐無聲。


  次日一早,起床洗漱。


  白衣做了早餐,吃了之後,徐逸去鬆土。


  老黃牛跟在徐逸身後慢慢走著,趴在了邊上。


  快到飯點的時候,徐逸回來,白衣已經做好了午飯。


  吃完,徐逸休息了一會,開始劈柴。


  日子平靜,且淡然。


  直到一周之後,徐逸的傷勢已經完全康複。


  身上的傷都隻剩下淡淡的疤痕。


  感受著渾厚的勁氣在經脈中流轉,徐逸知道,自己該走了。


  即便這段時間的男耕女織,是徐逸這輩子心靈最平靜的日子。


  但南疆還有百萬戰士在等著自己。


  鈴鐺在等自己。


  有些人,有些事,是放不下的牽掛。


  “要走了嗎?”白衣問。


  徐逸點頭,遲疑了一下:“你要古神醫筆劄做什麽?”


  “我會醫術,聽古神醫厲害,自然想看看他的筆劄,融會貫通。”白衣道。


  “我背給你聽。”


  頓了頓,徐逸回憶著古神醫筆劄上的記載,平緩道:“上工刺其未生者也……”


  白衣靜靜的聽著,時而沉思,時而恍然大悟。


  等徐逸背完,她點了點頭:“過目不忘。”


  “多謝救命之恩,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再報答你,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徐逸,也叫徐牧,龍國南疆之王,哪靜極思動,可來龍南疆,但有所需,本王竭盡全力。”


  “你出不去。”白衣道。


  徐逸一愣。


  白衣看著徐逸,微微一笑:“你這些,找到出口了?”


  徐逸搖頭。


  仙雲澗之下,占地約百畝,不算太大,也不算。


  徐逸田裏地裏勞作,也順帶著轉遍了所有地方,很遺憾,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懸崖或許沒有萬丈,但也絕對千丈有餘,徐逸想著自己傷勢已經好了,完全可以用牧槍當跳板,從懸崖上去。


  “上方的流雲,看似溫和,實際上比罡風狂暴萬倍,七彩霞光,更是觸之全身潰爛,非超凡境不可破。”白衣道。


  徐逸瞳孔緊縮。


  超凡境,是九品宗師之上的境界,據古朝有過,但如今下,根本沒有。


  “我布下的陣法。”


  白衣雙眸平靜道:“四年來,隻有你活著進了這裏。”


  “你會陣法?”


  白衣點頭。


  “那你能讓我出去?”徐逸又問。


  白衣繼續點頭,但又搖頭:“我救了你,你幫我種田,十年太長,十太短。”


  “那你要我在這呆多久?”徐逸目光已經泛冷。


  “一年?”白衣抿了抿嘴,開口問道。


  徐逸搖頭,正色道:“很抱歉,我雖然也很享受這裏的日子,但我還有太多牽掛無法放下。”


  “什麽牽掛?”


  “我龍南疆的百萬戰士需要我,我的妹妹需要我,我的仇還要報。”


  “這些羈絆,會讓你迷失,拖累你的武道進展。”


  “習武為了什麽?”徐逸問。


  白衣愣了一下。


  徐逸沉聲道:“習武,是為了保家衛國,如果一輩子偏安一隅,習武有什麽用?”


  “有仇不報,實力再強有什麽用?”


  “不能以自身所學,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和物,哪怕下無敵,又有何用?”


  一連三個問題,讓白衣不知道如何回答。


  良久,她搖了搖頭:“下缺你會如何?”


  “不能缺我。”


  “這麽篤定?”


  “少了我,地依舊,日月照常,但我所在乎的人,在乎我的人,會為之傷心欲絕,會為之痛苦一生,任何人都可以是一粒塵埃,也可以是自己一生的主宰,我在,故我在,既然我出現在這大千世界裏,就注定不能缺!”


  白衣眼中有茫然。


  半晌,目光才顯得清明了一些,輕咬嘴唇道:“我從來沒聽過這種道理,但我不得不承認,你得似乎很對。”


  “送我離開吧,如果你繼續留在這,我有空會來看你。”徐逸道。


  這話其實有哄騙的成分。


  他身居高位,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哪有什麽空閑?

  下次再來,可能會很久很久,久到徐逸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再十。”


  白衣沉思了片刻道:“十之後,我跟你離開。”


  “你跟我離開?”


  徐逸訝然。


  “我想出去看看,去看看你所的‘我在,故我在’,去看看這大千世界,能不能缺了我。”


  徐逸問道:“那為什麽還要等十?”


  白衣伸出青蔥玉指,掰著數指頭數:“琴、棋、謀、畫、武、陣、醫、茶、酒、花,還差謀沒入門。”


  這般模樣的白衣,莫名有些嬌憨的味道。


  但徐逸卻沒時間去管她的姿態,內心掀起一陣駭然。


  “這些,你都會?”


  白衣點頭:“都會,就差謀,還不太能理解通透。”


  “謀士之境分五重,你覺得自己在哪個境界?”


  “與世隔絕,隻能謀己。”白衣道。


  謀士五境,由低到高分別是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下。


  所謂謀己,就是運用自身的謀略,讓自己活下來。


  這是謀士最基礎的條件。


  自己都活不下來,怎麽去謀人乃至謀下?

  “除了謀略之道,其他的你學到多少?”


  白衣搖頭:“沒有比較,所以不知道,應該略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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