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藥囊1
隨著靈川草的入藥使用,陸英能慢慢感受到自己體內之前渙散的真氣正一點點地自行聚攏。
靈川草藥性特殊,除必要的針灸和藥浴不能停之外。陸英也無需像以前那般每日飲下大量湯藥,現在他每日早晚各一副藥就可。
連續用靈川草入藥七之後,第八一早,陸英醒來沒多久,便吐了好大一口顏色濃鬱的血。
吐完血後,陸英明顯感到之前昏昏沉沉的頭腦也慢慢開始變得清明。之前胸口鬱結的沉悶之氣也隨著那口血吐了出來。
不了解具體情況如何的葉樸匆匆請了蕭大夫過來。
蕭大夫給他把過脈後,撫了撫胡子,笑著道:“不錯不錯,毒素快清幹淨了,再用七藥,清完毒後就好好休養就校年輕人,身體就是好。”
又過了半月,陸英感受到曾經澎湃的內力正在慢慢複蘇。
今日又是一個好氣,昨兒晚上,阿虎娘親張嬸來找蕭夫人,約著明一起去逛大集。
今早晨吃過早飯,張嬸便背著一個背簍來叫蕭夫人。
蕭夫人走前還去了子苓房裏問了問子苓可還需要捎帶些什麽,子苓想了想還真沒什麽要帶的,蕭夫人本想帶子苓也去做件新衣服的,但子苓無意,蕭夫人隻好作罷。
日子一過去,柳州城內外的梨樹上圓滾滾的胖梨子都快要墜彎了枝頭。
整個柳州城內外飄蕩著梨子香甜的氣息,就連夜間入夢,也摻雜著甜甜的果香。
今年梨子大豐收,果農們開心的合不攏嘴,心思活泛的,早早的運了梨子去往周圍各個城鎮叫賣。
蕭夫人也從果農那裏買了三大筐梨子給醫館眾人品嚐。
葉樸和陸英還是頭一次吃這邊的梨子。甜甜脆脆的,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令人口齒生津。
葉樸吃得很開心,本想著往晉城那邊寄點,無奈路途遙遠,隻好作罷。
蕭夫人和張嬸去了街上,子苓整理完手頭的醫案,左右也無事,想著氣逐漸轉涼,便打算縫個藥囊帶在身上。
子苓腳剛受傷那會兒去李府給李故秋看診時,房內坐著的李故秋看著子苓被丫鬟攙扶進來,還以為她是在李府受的傷,趕忙追問。
子苓哭笑不得解釋了一番,故秋姐聽完緣由,同情之餘內心對子苓深感敬佩。
托張嬸和蕭夫饒大棒骨的福,子苓的腳已經能不用人攙扶自己慢慢行走了。
院內樹下,葉樸和陸英都坐在桌前,今兒的氣很舒服,陽光雖然熾烈,但寬寬的樹冠接住了傾倒的陽光,隻偶爾有輕柔的涼風拂過,讓人分外舒暢。
陸英麵前放了本書,書頁未曾翻開。此時他與葉樸二人一人一杯清茶正在閑聊。
這邊葉樸正笑著同陸英些什麽,一抬頭,看見子苓手裏端著一個的很精致的竹筐正往這邊來。
葉樸看了看陸英,高聲笑著喊到:“子苓妹妹,你這手裏拿的什麽啊?”
陸英聽到葉樸的言語,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片刻後,轉頭向後看去。
子苓端著竹筐,邊緩慢的走著邊回答道:“葉大哥早,我這是針線筐。”
葉大哥看了陸英一眼,起身走到子苓身邊,抬起一隻手臂,虛虛扶著子苓走到桌前坐下。
“子苓妹妹你先坐著,我去給你拿個茶杯。”
罷,葉樸轉身離開。
陸英看著子苓坐下,道:“子苓姑娘早。”
子苓將手裏的針線筐放到桌上,輕輕笑著回道:“陸大哥你也早,又在看書嗎。”
“嗯,隨便翻翻。”
這邊葉樸很快拿了新杯子過來,“來,子苓妹妹,喝點茶。”
“好的,謝謝葉大哥。”
“哎,和葉大哥不用客氣,你拿針線筐是要縫什麽東西嗎?”
“嗯,我打算縫個藥囊帶在身上的。”
“哦哦,藥囊,是不是那個和香囊差不多,隻不過那個裏麵放香料,這個裏麵放藥材?”
“對,這個繡好後,把藥材切碎放到裏麵,佩戴在身上,就可以了。”
葉樸和子苓在這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陸英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葉樸看了看陸英輕輕轉著杯子的手,心思轉了轉。拈來一個稀奇古怪的借口,起身離去。
子苓隻當他確實有事,笑了笑,繼續繡著手裏的藥囊。
陸英麵帶疑惑的看著葉樸,得到的又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陸英瞧他又是這個樣子,轉過頭去,懶得理會。
葉樸似是突然想起什麽,道:“對了,突然想吃青竹齋的蜜餞了,你們倆吃不吃,我去買些來。”
一旁的子苓想起自己房間還有大半包未吃的糖漬青梅,道:“我房裏還有大半包糖漬青梅,師娘前幾給我買的,你們若是想吃,我去拿來便是,青竹齋遠的很,何必跑一趟。”
葉樸聞言擺擺手道:“不行不行,你房裏的就留著自己吃罷,我去買些。”
罷,葉樸站起來離開,幾個跨步,就不見了蹤影。
樹下隻留子苓和陸英二人,輕柔的涼風裹挾著淡淡的梨子甜香拂過二人,子苓額前幾縷碎發飄起,又落下。
陸英目光被那幾縷飄起的碎發吸引去,子苓察覺到陸英的目光。抬頭疑惑道:“陸大哥?”
陸英回神:“嗯,你這繡的是……忍冬花?”
“是的,忍冬花,陸大哥也識得這花?”
“書房屏風上繡的也是忍冬花。你……繡的很好。”
“哦,對,書房也有一副忍冬圖,那個是以前師娘生辰時我送的賀禮,其實有很多瑕疵,但師娘很喜歡,執意裱了放在書房。”
“你過謙了,繡的很好。也許我不懂女紅,但我看來,繡的很好。”
“是陸大哥您過譽了。”
“你這個繡的也是忍冬,是要送給蕭夫饒嗎?”
“嗯,對,先給師娘做一個,師父的師娘給他做。我回頭再繡一個梔子花的,我比較喜歡梔子花。”
子苓一邊手下動作不停的繡著花,一邊柔柔的笑著與陸英著話。偶有輕風拂過,吹起她的發絲。
陸英坐在她的對麵,靜靜看著她繡花,間或應答幾句她的話語。左手杯子裏的茶早就涼掉了他也不知道。
麵前那本書從子苓坐下開始就始終未曾翻過頁。
空碧藍如洗,澄澈無雲,偶爾有鳥飛掠而過,留下幾聲清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