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嗜酸梅
子苓下了馬車在附近走了兩步,聽打水回來的高護衛那水流很是清澈,子苓便有了興趣,想要過去看一看。
“南桑我想去那邊溪流旁邊走一走,順便洗個手,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奴婢自然是要跟在姑娘左右的。”
“沒事,這附近剛才都經過了好幾個莊子了,不遠處就是城鎮了,很安全的。”
“出門在外,還是心為上。”
“南桑你也太過心了些。”
“奴婢必須心,因為要保護好姑娘的安全。”
“好好好,我家南桑最好啦!一心照顧著我的安全,走了走了,就在那邊,咱們趕快過去吧。”
子苓和南桑剛到溪流旁邊,就看到剛才遇到的那一夥人也在,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跟在一個大熱也捂得嚴嚴實實的姑娘後邊。
子苓抬頭看了看高高的太陽,這麽熱的氣,這人還捂得那麽嚴實,也不怕捂出痱子來嗎?
子苓低聲和南桑出了自己的疑問,南桑抬頭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那邊的主仆二人,又低聲在子苓耳邊道:“奴婢看那個丫鬟的眼神十分閃躲警惕,想來是她家姑娘的麵目不可示人,再或者麵容有疾,不敢示人。奴婢看那個丫鬟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樣子。”
“算了,咱們去另一邊吧,離她們遠一些,省的她們不自在。不過這水真的很清澈,像是從山裏流出來的大河流分流出來的溪。”
“姑娘你喜歡的話,要不要多帶一些這個水走?”
子苓搖搖頭道:“不必了,太麻煩,柳州那邊山泉也很多,我以前采藥的時候,有時候太累,還會在山上的泉水裏泡腳呢,不過我不會在泉眼旁邊泡腳。”
子苓和南桑笑笑的在旁邊聊著,過了一會兒,子苓注意到那個裹的嚴嚴實實的姑娘離開了溪流旁邊。
人啊,有時候就是緣分來斂不住,子苓一行人歇息完了就繼續趕路,沒走多久就又碰上了剛才那主仆二人,確切的是子苓這邊的馬不知怎麽的衝撞了那姑娘的馬車。
馬車裏的子苓察覺到動靜開口問道:“外麵怎麽啦?怎麽突然停下了?我聽著有別的動靜?”
有一個護衛在外麵回話道:“回蕭姑娘的話,方才咱們兄弟的馬驚擾了別饒馬,前麵好像有饒馬車壞了,高大哥已經過去看情況了,姑娘不必下馬車,在馬車裏呆著就好,我們可以處理。”
南桑聞言掀開了車簾,往前麵的不遠處瞧了一瞧,道:“好像是之前咱們在溪流旁邊碰到的那個姑娘的馬車。”
子苓聞言也抬頭看過去,果然是剛才在那邊見過的馬車“咱們這邊護衛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別把那些丫鬟婆子們給嚇到了。”
“奴婢看著他們應該就是本地人,也就本地人出門帶著丫鬟婆子一大堆,但家丁帶的少。”
“嗯,差不多,又不出遠門,帶那麽些家丁幹什麽。”
沒過多大會兒,高護衛打發了一個護衛過來,向子苓回話“蕭姑娘,那位姑娘的馬車壞了,他們帶的缺中沒有可以修馬車的,高護衛留了老宋去給他們修馬車。然後派的過來和姑娘一聲,咱們可以開始接著走了,快黑了,還有半個多時辰才能到下一個城鎮呢。”
子苓點點頭道:“那行,咱們趕快走吧!留下老宋一個人可以嗎?不是那個老呂和他關係好嗎?把老呂也留下,陪著他吧,畢竟這裏咱們都不熟悉,多留個人多個照應。”
“好嘞,的這就回去和高宏偉一下。”
接著子苓坐著的馬車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前麵那位姑娘的馬車已經被幾位護衛給幫著移到了路一側,那個老宋手裏拿著個錘子,好像正在修馬車。
因為氣炎熱,子苓坐馬車的時候就把兩側的窗簾兒收了起來,隻偶爾經過熱鬧人多的地方,才會放下來。
現在這半下午的時候最是悶熱不堪,況且這一路走的又是荒郊野外的,子苓早早的就把窗簾給扯了起來。
於是等她的馬車經過那個姑娘的馬車的時候,正好有風刮過,吹起了那個姑娘的馬車的窗簾。子苓也是這樣,看清楚了那個姑娘的麵容,明白了她為何這大熱的還要裹著鬥篷,嚴嚴實實的。
子苓隔著馬車的窗戶和那個姑娘看了個對眼,那個姑娘看見子苓以後神色一怔,急忙把自己馬車上麵那被風吹起來的窗簾給放下來。
“停!”
子苓突然開口叫停了馬車,車夫聞言猛地一拉韁繩,南桑有些不明白的在旁邊低聲問道:“姑娘?”
“我下去有點事情。”
接著子苓就下了馬車,南桑不明所以的也跟著下去了。
子苓這輛馬車前後跟著的幾個護衛都停下了動作,朝這邊看過來,高護衛見子苓突然叫停馬車,便拍拍馬背向這邊過來“怎麽了?蕭姑娘,有什麽事嗎?”
子苓朝高護衛擺了擺手,接著子苓走到了那個姑娘的馬車旁邊,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馬車車廂,開口道:“姑娘你好,我姓蕭,是一名大夫。姑娘可有什麽需要我上馬車幫您的嗎?不是我自大,我師從名醫,醫術還是可以的。”
馬車裏麵久久沒有聲響傳出來,子苓就在馬車外邊一直耐心地站在那裏等著,等了大概快一柱香的時間,南桑走了過來低聲勸道:“姑娘,看來人家不願意,不需要,咱們先回去吧,趕路要緊。”
子苓又最後一次開口問道:“這位姑娘當真不需要我來幫忙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有時候機會來臨還是要好好的抓住的。”
馬車裏麵還是遲遲沒有聲響傳出來,子苓無奈,隻好轉身要回自己的馬車,剛轉過身去,就聽身後的馬車傳出來一聲低柔的話語:“那就有勞這位蕭姑娘了。”
子苓笑了笑,開口道:“那就麻煩裏麵的姑娘準備好,我這就要進馬車了。”
著子苓便抬腳上了這位姑娘的馬車,裏麵果然是剛才在河邊見到的那位姑娘,姑娘旁邊坐著的也是剛才在河邊見到的那個丫鬟。
這個姑娘在馬車裏也是披著鬥篷,好像是在有意識的把自己的頭臉都給蒙起來。
看見子苓進來,那個姑娘語氣平靜無波的和她打著招呼:“蕭姑娘你好,你你是大夫,正好我這身體染了微恙,就是不知道您這位大夫能不能給我治好?”
子苓還沒有坐下便又探出身子對馬車外的南桑道:“去把我的藥箱給我拎過來,領過來的時候和我一聲,我伸手出來拿。”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給您拿藥箱。”
子苓點點頭,又回身對馬車裏的這個姑娘的:“麻煩這位姑娘將手腕給我,我給姑娘您把把脈,看看您的脈象如何。”
馬車裏的這個姑娘沒有多言地伸出手腕來“勞煩。”
“姑娘,您的藥箱奴婢給您拿回來了。”
聽見子苓話對麵的這個姑娘想要把手給縮回去,但是被子苓給摁住了“藥箱拿回來了,你就先等一下,我這邊還沒忙完,等我忙完手裏的事,我就去把藥箱接過來,不要著急。”
“奴婢不著急。”
馬車裏的那個姑娘微微低下了頭,她明白子苓方才的那個不要著急其實是對她的。
片刻後子苓收回了手“好了,這位姑娘,我給您把完脈了。”
接著子苓從馬車裏伸出手去,外麵的南桑見狀將要想放在了紫菱的手上,子苓拎過來了藥箱,當著那個姑娘的麵打開,從裏麵取出了紙筆,開始給這個姑娘開藥方。
一邊給她開藥方,還一邊低聲和她著話“姑娘,您這頭發脫落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我車裏的那個姑娘聞言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摸到了厚實的布料,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接著,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姑娘輕笑了一聲,半帶嘲諷的道:“我都裹得這麽嚴實了,竟還能被別人給看到,看來我還是應該在家裏好好的呆著,不應該出門才是省的出門被人看見了會笑話。”
“姑娘誤會了,我是大夫,會對這些敏感一些,再加上姑娘你躲避的意味太過強,難免會被人發現有些異樣。”
“這樣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早知道就聽了我家那個妹妹的話,去道觀裏做了婆子才是,老爺讓我掉頭發,而且還掉的這麽幹淨,估南桑子苓摸著就是想讓我去做姑子的吧。”
“姑娘,你這話的就不對了,這人吃五穀雜糧的,怎麽可能不生病呢?這世間那麽多生病的都要去找大夫來治好自己的病,難不成一生病就老爺這是不想讓我活下去了,想早早地收了我的命,所以我就不必去看大夫了?姑娘這樣想未免太過荒唐。”
對麵的那個姑娘被子苓的這一番話語的輕輕笑了一聲,接著伸手取下了頭上戴著的厚鬥篷。
那個姑娘取下頭上的鬥篷,果然如子苓所,那個姑娘的頭上頭發都掉的幹幹淨淨的,隻有貼近脖子的地方,還有一些毛茸茸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