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柳州城。


  子苓陪著蕭大夫走進後院，她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後來呢？師父你當年在葉塞城那裏呆了多久啊？真的呆了一年嗎？”


  蕭大夫點點頭說道：“對啊！在那裏呆了一年，還要多上兩三個月的時間，也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和顧將軍才慢慢熟識起來的，再後來我就又回了上京城太醫院當中任職，再見到顧將軍已經是三年以後了。”


  子苓：“後來再見到顧將軍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蕭大夫點點頭說道：“再見到顧將軍的時候，正好是他被刺客襲擊受了重傷，我去救他。他傷好之後就又去了榮城，在那裏他遇見了柳姑娘。”


  “再然後呢？”


  蕭大夫笑著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難道什麽都不知道嗎？老秦沒有和你們講這些事情嗎？陸英那孩子不好奇嗎？沒去打聽嗎？還是說他打聽了之後沒有和你說？”


  子苓搖搖頭“陸大哥有去打聽，給她講過一些這個事情的是葉塞城那邊的鎮北侯夫人，別的倒沒有了。秦先生講過一些，但是隻是粗略的講的，還有嚴野嚴莊主，陸大哥，從他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隻是得到了大致的內容，詳細一點的，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他也是不知道的。”


  蕭大夫明白過來了，估計是這兩個孩子不忍心去問柳姑娘和秦先生，不然的話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要知道柳姑娘和秦先生可是當年事件的親曆人，這世間沒有什麽人比他們兩個更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的。


  蕭大夫一邊往院子裏走去，一邊長歎一口氣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儲君之位空虛，兩個皇子爭奪皇位，最後搞出來的這一係列事情罷了。像我們這些人都是被牽連其中的小人物，身不由己啊！所以後來我才帶著你師娘遠離上京城，千裏迢迢的來到這麽個偏僻的小地方。”


  子苓其實很早以前就猜到了大致是這個原因，現在蕭大夫親口確認了是這個原因，子苓聽了之後隻覺得滿目荒唐之感。


  “那當今聖上就是當年那兩位爭奪皇位的皇子當中勝利的那一個嗎？”


  蕭大夫搖搖頭說道：“並不是的，當今聖上當年很不顯眼，當年爭奪皇位，滿朝皆知的兩位皇子都失敗了，都死在了當年的那場朝堂傾軋之中。現在的這位皇子是撿現成的，也可以說是漁翁得利。記得很久以前，我曾經和當今聖上見過幾回麵，我幫他看過幾次病，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我記得啊，當時雖然平時不怎麽聽說他，但是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這個人挺深沉的，看著就很有主意，不像是外界所傳言說的什麽軟弱可欺，沒有主見的人。”


  “師父，你的意思是當年那些事情很有可能，他是背後主使之人嗎？”


  蕭大夫搖搖頭說道：“當年的事情，誰知道呢？我就是一個小大夫罷了，在那些真正的權貴麵前，根本說不上話，那些朝堂權貴我都認不齊全，更別說了解這當中的內幕了。不過老秦應該知道，他是當年那位大將軍身邊的心腹大將，大將軍當年的遭遇令人扼腕歎息，他身為身邊親近的人，應該能了解具體的事情是如何。不過你和陸英有一點要記住，盡量別去老秦那邊問這些事情，別惹他不高興，他現在的身體底子並不怎麽樣，須得靜心，好好調養。這些事情你們可以……你們好像沒有人可以問了，除了老秦和柳姑娘，但這兩個人的身體條件實在是不行，你們去問他們的話，稍微有些不合適。”


  子苓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陸大哥的意思是暫時先不問兩位長輩，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因為對於兩位長輩身體的顧慮，並不適合刨根問底。陸大哥對於這點還是挺看的開的，雖然他其實真的很想知道當年的那些事情。”


  蕭大夫輕輕笑了一聲：“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咱們現在不過是民間的普通百姓罷了，就算是知道當年陷害大將軍的人是誰？現在誰又能為他申冤呢？”


  子苓：“可是那位大將軍一代英雄，若是知道真相如何？誰又能忍心讓她一直背負著汙名呢？”


  蕭大夫轉頭反問她：“若是真的洗刷了大將軍的冤屈，那麽當今聖上的皇位，有可能就會被認為名義不正，到那時候又該如何？你知不知道你小的時候，大概三歲那一年吧！滿朝上下都在抓碎嘴的人，多少人因為隨口閑談大將軍和那兩位皇子的事情都被落了大獄，記得那年有一回你師娘帶著你出門玩，剛下馬車，你就看見了衙門的人抓捕茶館裏聽說書的茶客，那場麵無比的血腥，你被嚇得回來之後就開始發高燒，三天後才徹底好的。打那之後整整一年，你師娘都不敢帶你出門。當時你還小，這些事情估計你都忘記了，但是我和你師娘不可能會忘記。”


  子苓：“那位大將軍一代英雄，神武蓋世，難道真的沒有人為他申冤嗎？”


  “你這話可就冤枉了那些為他伸冤而死的人了，自然有人為他申冤，而且至今還有，前兩天我剛聽說上京城那邊又處死了幾個為大將軍說話的人。現在上京城那邊的局勢就不怎麽樣，聽說當今聖上患了重病，好幾天沒上朝了呢，或許他這個皇位真的得來不正吧。”


  子苓：“若是回頭陸大哥知道了真相，應該也會替大將軍申冤的吧？”


  “應該會的，但是秦先生和柳姑娘以及那麽多的人花費了那麽大的功夫，把他這條命給保下來，他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去送死啊！”


  師徒兩個人話題聊的越來越沉重，子苓聽完之後低頭悶不作聲的繼續往前走，院子裏蕭夫人正在修剪花枝，看見子苓這副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