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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玉碎作戰

  守在村外的村外的三木良野聽到手雷的爆炸聲大吃一驚,抬腕看了看時間,從進庄到現在時間僅僅過去五分鐘不到,心裡那股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夜襲講究的是突然性,將敵人格殺於睡夢中,根本就用不著動用手雷,這麼大的動靜就不是暗殺,而是恐怖活動了。


  爆炸聲沒過多久,庄內就響起一陣鑼鼓聲,家家戶戶的燈光亮起,狗吠成一大片,然後就是呼喊聲和腳步聲,庄內亂成一團。一定是出意外了,否則不會搞成這樣,暗殺綁架變成了慘烈的攻堅戰,這他媽分明是玩砸了。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作法是立刻離開,拋棄這群任務失敗的部下,可好奇心卻讓三木裹足不前,從而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機會,他還想再等等,再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兩名漏網之魚亡命而逃,一邊跑一邊往身後追趕的人群開槍射擊,砰砰砰,槍聲響成一片。身後追趕的人被劃破黑夜的子彈驚到了,不敢繼續追擊,而街巷兩旁不時抽冷子有人放冷箭,板磚或者石頭橫飛,不時砸中奔跑中的兩人。同時,屋頂上也有人拉弓射箭,嗖嗖的羽箭在空中飛舞,嗖嗖嗖射中兩人,很快兩人就變成了刺蝟。


  這兩個殺手終於知道了秦家莊的可怕,這個地方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這裡的人骨子裡卻有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勁,而且還不分老幼,抄起傢伙就敢跟人拚命。兩人幾乎同時回想起秦風在宏盛道館威脅松井惠子的那番話,一點都沒摻假,這個村落能夠屹立幾個朝代興衰不倒,絕對不是偶然的。


  秦風提著長槍追了出來,沿途遇到不少村裡的人,衣衫不整抄起扁擔都敢追擊,連忙大喊道:「相親們,大家不要追了,這群殺手都有槍,身上有手雷,把他們趕出莊子后再想辦法動手,不然會誤傷了自己人。」


  聽到秦風的喊聲,群情激奮的村民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槍炮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炸一大片,一梭子子彈打過來能放倒一群人。有人調回回家,從家裡翻出早已雪藏的鳥銃和弓箭,然後又帶著傢伙跑出來。


  隱藏在暗中的幾名狙擊手也從房頂或者大樹上下來,從四面向兩名黑衣人逃跑的路徑追了過去。秦風在黑暗中搭眼望去,這幾個人的身影十分熟悉,隱約好像見過,猛然想起來,這不就是住在秦長生和秦鐵蛋家那幾個人嗎?難道他們是來保護自己一家人的?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僅僅是一閃而過,秦風不敢耽擱,邁開雙腿大步追了上去,在追趕的時候身體不敢跑直線,跑的是曲線,忽左忽右,步伐飄逸。這有點類似於軍隊的避彈步,為的就是不被子彈擊中,但有時候也說不好,萬一對方是胡亂打的,也很有可能正好撞在子彈的路徑上,那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兩名渾身刺蝟一般黑衣人逃出秦家莊只剩下半天命了,猛回頭看到身後有人影追來,也顧不上那麼多,摘下腰裡的手雷往人影閃現的地方扔了過去,轟隆隆,轟隆隆,兩聲劇烈的爆炸后掀起一陣塵土,硝煙和塵土在空中飛舞,擋住了追兵的視線。


  這兩名黑衣人順著石拱橋往外奔逃,正好與接應的三木相遇,看著兩個魂飛魄散狼狽不堪的部下,三木怒不可遏,怒喝道:「八嘎,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氣不接下氣道:「三木……中佐,我們……我們中計了,秦家莊內有狙擊手埋伏,小野君和其他人都玉碎殉國了,可能我們的情報泄密了,他們……早有準備。」


  「八格牙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是誰出賣了我們,導致這樣的慘白。八嘎,死啦死啦滴。」三木咆哮起來,抄起衝鋒槍要衝回去,殺光秦家莊所有人。


  兩個部下趕緊攔住三木,哆哆嗦嗦祈求道:「三木君,請你冷靜,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對手太強大了,不僅有狙擊手,村裡的每個人都是高手,他們用弓箭和火藥槍向我們射擊,我們差點就逃不出來了。這裡的村民是一群瘋子,這個地方是他們的地盤,我們不是對手,再不逃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懦夫!你們兩個真是給大日本帝國丟臉,一群沒有受過訓練的農民,居然敢跟我們精銳的特工作戰,真是不自量力。剛才你們說村莊里有狙擊手,這是怎麼回事?」三木虛張聲勢地喊道,其實他也很清楚現在的形勢,暗戰變成了殲滅戰,哪裡還能沖回去反擊,就算是能殺掉幾個村民,自己也會把命搭進去,這樣屈辱的死去實在是丟臉。


  一名黑衣人回答道:「不……不知道,他們用的是無聲狙擊步槍,裝了消音器,而且槍法很准,黑夜之中可以一槍爆頭,絕對不是村民,而是中國軍人。可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村莊,為什麼會有軍人駐紮?」


  這個問題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們唯一共同明白的,就是迅速跑路,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追趕的步伐,無數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向他們聚攏而來,夾雜著叫罵聲和怒吼聲。


  三木逃跑的時候也是毫不含糊,拔腿就跑,在兩公里之外,有一輛轎車和一輛卡車準備接應他們,只要上了車就可以逃出生天,離開這可怕的村莊。


  那兩個受傷的黑衣人此時渾身都在往外冒血,失血過多讓他們體力下降得更加厲害,跑出去上百米就感覺快要虛脫了,兩人抱著視死如歸的心理沖著三木喊道:「三木君,我們跑不動了,你不要管我們,回去報告這個消息,我們兩人幫你殿後,擋住這該死的追兵。」


  三木對這兩位心生敬意,用生命為自己爭取逃亡的時間,停下腳步深深鞠了一躬,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然後轉過身狂奔而去。


  這兩位黑衣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用一種悲壯的眼神最後看了一眼夜空,然後舉起手裡的自動步槍向追來的人一通掃射。啪啪啪,突突突,子彈在夜空中如同一閃而過的流星,組成了密集的火力網,將追趕的人群即刻卧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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