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章禽獸不如
「那可不成,孤男寡女的怕落閑話。」
宋普元低下頭,咕噥著,「在小生的心裡,阿柔依然是小生的媳婦……」
「別說那些沒用的。」喬以柔搬了一個凳子,放在了院子。
冷眉道:「來者是客,坐吧。」
「阿柔,不用客氣了,我站著就好。」宋普元左右環顧了一番,確定無人,這才壯了膽,走近了幾步。
「有事說事。」看著這黑心肝的渣男,喬以柔無言以表。
宋普元默了個眼,小心翼翼道:「阿柔,過些時日,小生就要上京讀書。臨走前就想問問阿柔,你對咱倆婚約還有沒有想法……如果有,老宋家的大門依然是阿柔敞開。」
「沒想法。」不僅沒有想法,喬以柔連開口的慾望都沒有。
「阿柔,小生知道之前是小生做得過分,傷了你心。所以,你才會一時賭氣不肯見我。
但是,現在小生已經迷途知返!也深刻的意識到小生離不開阿柔!
小生現在……不求能從歸於好,只求……念夫妻之恩,顧念往昔與小生重新開始,共度難關……」說到這裡,宋普元突然跪在了喬以柔的面前。
這場面,差點沒把喬以柔當場送走。
「宋普元,這是做什麼!」喬以柔自然不會受。
但是宋普元無賴潑皮的樣子,實在令她難堪。
「宋普元,你怎麼還不明白。咱倆之間自打封了休書,便覆水難收!」喬以柔縱力推開了他,轉身就走。
「阿柔!」宋普元起身叫喚,喬以柔則閉門伺候。
砰!
「阿柔,你聽我說……這段時間小生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真相。」門外,敲門的宋普元一雙眼通紅,不言以表的臉上,隱隱約約地透著一絲獸性,「有些事,並不是小生所願。就連那休書也是母親替辦的。所以,咱兩的休書完全可以作廢!」
砰砰砰!
聽著門外的燥聲騷擾,喬以柔顯得異常冷靜。
她直接打開門,一盆冷水伺候。
嘩啦……
「阿柔?」宋普元被潑水后,狼狽無比。
「不,你不會這樣的,你從前可是把我當兒子疼!」這是事實,從前他比喬以柔小兩歲,但是喬以柔操著的卻是老母的心。
許是計劃落空,令宋普元內心懊生了一絲鬱憤。
眼看著進京的時間逼近,家中東湊西湊才湊出一點路費。劉家小姐那邊已經催促,他連件像樣的定情物都拿不出來,更不要說是定親的彩禮。
沒了秀才這個身份光環,他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但是,眼下不一樣了。他親眼目睹了喬以柔來來回回進出錢莊,光是銀票就足有幾千兩!
這筆錢,足夠用來做他與劉家小姐定婚的敲門磚。
眼下燃眉之急,不找她,他還能找誰。
想到這裡,宋普元的眸子的底色微微的暗了暗。原本一身書生氣的人突然變得凶神惡煞,目光如炬起來,徑顧從身後量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喬以柔走了過來。
「宋普元,收起你幼稚的把戲。」喬以柔倒不是怕他。
只不過,現在他手上有兇器。
內屋,妹妹還卧鋪在床午休。
如果不是因為妹妹,喬以柔完全可以找到很多機會逃生!
許是對方早就看透這一點,才會變得這般喪心病狂。
他跑得很快,直逼內室。但是,喬以柔比他更快,提前一步進了內室關緊了門。
哐哐哐!
大門受到巨大的衝擊。
甚至門檔上出現了幾個刀口。
「宋普元,你到底想幹什麼?」喬以柔也沒想到這垃圾會如此的窮兇惡極。
反栓門后,喬以柔手忙腳亂地從內室里找到了一把剪刀。
「姐姐……」迷迷糊糊中,喬以沫從睡夢中驚醒。
聽到響動后,喬心沫光著腳丫跳下了床。抱緊了喬以抹的大腿,尋求庇護。
「姐姐,外面的人是大惡魔嗎。」喬以沫疑惑的腦袋探了探。
因為,記憶力,就沒有姐姐害怕的時候。
「對,外頭就是一頭大惡魔。」喬以柔咬咬牙,氣憤不已。
「姐姐,那惡魔怕外頭的野獸嗎。」喬以沫睜大了懵懵懂懂雙眼,拽了拽姐姐衣角。
「小搗蛋,緊要關頭,你問這個幹嘛。」喬以柔以為孩子是嚇傻了,連忙拍了后她的小腦袋瓜子道,安慰道,「不過比起野獸,這惡魔也是血肉之軀,自然是怕的。」
「咯咯咯……那咱們搬救兵吧。」喬以沫的天真無邪,差點把喬以柔當場送走。
喬以柔晃了一下腦袋,確認沒有聽錯。
喬以沫發出了狼崽子般的鳴叫。
嗷嗚……
宋普元戳開一個洞,幽幽冷嘲道:「媳婦兒,你是黔驢技窮了嗎,竟然還玩這種小把戲。」
「大惡魔你給我住口!誰是你媳婦!識相的我勸你最好閉上你的臟口,免得弄髒了大家的耳朵。」喬以沫突然人大鬼精的,小手腰上一插,一臉護崽的樣子,像極了曾經護短的喬以柔。
喬以柔愣即。
「嘶,那裡跑來的臭丫頭。竟敢口出狂言。看我不進來一道收拾了你。」宋普元惱羞成怒,拚命撞門。
砰砰砰!
「阿史那庇護神,請聽以沫召喚,快快把外頭的惡魔吃掉!」喬以沫突然像個跳蚤假的活蹦亂跳真起來。
要不是因為喬以沫小,喬以柔還以為這貨大神上身了。
轟!
大門被宋普元一腳揣開。
看前近在咫尺的喬以沫怔了一秒。
「小沫!」驚心動魄間,喬以柔慢了一步。
「別過來!否則,小生殺了她!」宋普元冷冷一笑,手中拎著王牌,愈發張狂。
「當然,媳婦兒只要把錢乖乖交出來,小生這就放了你妹妹。」
「這麼說,你是為了錢。」喬以柔這才恍然大悟。
「不然呢。」宋普元陰陰一笑,猥瑣的瞟了喬以柔一眼,「不過,你若是願意跟小生,小生勉為其難,財色兩收。」
「禽獸!」喬以沫這麼小都聽不下去了。唾棄了對方一口。
「啊嘶,小東西你找死你。」被咬了一口,宋普元惱羞成怒。
「別動她!我給你錢!」在生命面前,錢財都是王八蛋。
「好。小生也不要多,媳婦兒只要把今天現存的千兩銀票交出來,在外頭咱們還是恩愛夫妻。咱老宋家自然也有你的容身之處。」宋普元一對狼眼珠子微微翻轉,滋牙裂嘴的樣子,杯上蒼白消瘦的臉蛋菲名的透著一絲病態。這當然與他過往的經歷有關。
眼下他雖勉強擠身秀才,但是因為財力不佳,在外處處遭人排擠,吃人白眼。就連書熟的先生也是個勢力眼,即使成績上佳,卻因為沒有送禮,看他也是低人一等,沒給好臉色。
眼下宋普元好不容易被京成首富劉員外家的女兒,因為一次偶然相遇,對自己一見如故。為了維持這份感情,他格外小心。甚至借了一筆外債,洋裝成了富商之子的假象。
但是,眼下連件像樣的定情物都拿不出來。這不就如一把手掐他的脖子上。上弓之箭,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