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鏡塵、華月尋
只見,一片巨大的瀑布,如同水簾,懸挂在高壁,水勢迅猛,一瀉千里,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在瀑布低洼處不遠處一片堆積如山的石頭岸邊,一個身穿一襲素服的女子,跪在岸邊,面對水勢兇猛的水流之中那抹黑色,哭得昏天暗地。
女子五官精緻,可她雙目受了傷,她緊閉著眼睛,而眼角,染了不少的血跡,身穿的素服,也到處是血跡。
這時,御聖君如同矯健的雄鷹一樣,飛過水勢兇猛的河流,輕點在凸出水面的巨石,然後伸手下去,拎起水中那個黑衣人,便往岸邊飛去。
御聖君把黑衣人放到受傷的女子身邊后,唐琳就趕了過來了。人未到跟前,就問:「人怎樣了?」
女子一聽到有聲音,立即止了哭聲,抓起旁邊地上的鞭子,可卻在原地動彈不得,她極為憤怒地道:「好狠啊你!」
「姑娘,我們不是壞人,」
唐琳走過來,欲要把女子扶起,女子卻把唐琳甩開,不讓碰。「你們是誰?」
「我們聽到你的救命聲就趕過來了!」唐琳說。看著女子受了如此重的傷,她的眼神很痛。「姑娘,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女子這下不再防備唐琳他們,而是猛地磕頭懇求道:「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夫君吧,他被人打成重傷掉入瀑布下面了,求求你們,救救他!」
「你別激動,你夫君,我們已經幫你救上來了,」唐琳說著,轉向御聖君,「怎樣了?」
御聖君彎腰下去,往黑衣人的脖子探了探,然後二話不說就把黑衣人扶起,然後盤腿坐在黑衣人身後,給黑衣人運功療傷。
唐琳仔細查看了黑衣人一眼,這人,著一身黑服,身材硬朗,五官線條亦也俊美硬朗,約莫有三十齣頭的年紀。
久久沒有聽到迴音,女子神色急道:「姑娘,我夫君怎樣了?」
「已經在給你夫君療傷了,莫急。」說著,唐琳把女子扶起,哪知女子的腿胳膊一動,立即疼痛就牽遍全身。
女子撥開唐琳的手,感激道:「姑娘,我的腿被打斷了,站不起來的。姑娘,不用理會我的,只求你們能救活我夫君,大恩大德,我華月尋,感激不盡,願生生世世為奴為婢,報答兩位的救夫之恩!」
「你說的都是后話,這些話,留著以後再說吧,你傷得太重了,需要馬上處理傷口,不然你夫君醒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會接骨,恐怕你要忍著點。」
「姑娘……」
「別說那麼多了,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吧!」
一會,唐琳讓華月尋挨著一顆石頭坐,腿呈彎曲狀態放著,她輕輕托起華月尋的腿,準備下手,「會有一瞬的疼痛,華姑娘,你能承受得了嗎?」
華月尋點點頭,「這點痛,我能行的!」
唐琳沒再說什麼,掂量了幾下華月尋的腿,然後雙手一用力,
突然,嘎吱一聲傳出。
華月尋也突然狠狠地咬著乾枯的下唇,那種磨碎骨頭的痛,果真是讓人難以招架。
緊接著,又傳出嘎吱一聲。
唐琳放下華月尋的腿,說:「好了,已經接回來了,以後不用再擔心會一輩子坐輪椅。」
華月尋感激道:「姑娘,太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見著華月尋的雙目,唐琳又尋思著怎麼救治。「姑娘,你的眼睛,你現在感覺怎樣?」
華月尋說:「怕是瞎了。」
雖意識到自己的眼睛一輩子也不能再見光,但華月尋並不沮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早已把生命置之度外!」
「生命來之不易,螻蟻尚且貪生,姑娘怎能如此看淡自己的生命呢。」唐琳一邊說,一邊用女子給的手絹,把女子眼角的血跡擦掉。
華月尋只是輕輕抿了抿唇,沒為自己惋惜。
這時,黑衣人突然咳出了一口的水。
御聖君緩緩吐納一口氣,然後收回雙手,起身。
聽到咳嗽聲,華月尋有說不出的激動,「我夫君救活過來了嗎?」
黑衣人緩緩打開了雙目,疲憊無力的眸光,慢慢轉到身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已經瞎了的妻子,和身穿水藍色軍服的唐琳。
黑衣人顧不上其他的人,見著妻子那緊閉的雙目,心痛不已。「月尋!」他欲爬過來,突然這時有人扶住了他,他抬頭看了看,一張絕世的臉龐,映入了他眼中。
見御聖君臉色溫和,沒有一點肅殺之氣,黑衣人燃起的一點防備褪去,「兄台,你……」
華月尋出聲,「鏡塵,就是這位少俠救了你的!」
想到之前分明是掉落水中的,而現在,已在岸上。黑衣人感激道:「兄台,謝謝你,救了在下!」
御聖君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話,把人給扶起。
唐琳對黑衣人說:「你夫人的腿,我幫忙接好的,除了眼睛,其他都是小傷。還不知她的眼睛傷到什麼程度!」
唐鏡塵拖著沉重的雙腳,走到妻子身邊,把妻子給扶起。看到妻子這副模樣,他既慚愧又痛恨自己,「是我能力不夠,沒能護得你周全,我唐鏡塵不配當你華月尋的夫君,不配!」
當唐鏡塵無意中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時,御聖君的眉頭明顯一皺,卻又稍瞬鬆開。
華月尋一把抱緊唐鏡塵,急著表明心意,「不,這不是你的錯,不管你能不能保護得了我,我都很榮幸作為你的妻子。」
唐琳和御聖君相視一眼,為這對患難夫妻感到欣慰。
一陣輕風拂來,風中,夾帶著一絲只有御聖君才聽得到的細微的鈴聲。
「君君——」唐琳出聲喊的時候,御聖君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在樹林中穿梭幾次,越來越遠,轉瞬,消失在唐琳面前。
御聖君那鬼魅般的輕功,唐鏡塵是看在眼裡,驚在心中。暗驚:「好身手!此人,是誰?」
在樹林一角,御聖君從天而降,截住了趕得正急的馬車。
「吁——」趕車之人,是個黑服黑帽,還帶著半邊黑面具之人。他一見御聖君從天而降,就把馬給瞬間停住。
駿馬受了影響,雙蹄揚起,嚎叫了一聲。
面具人一躍而起,長劍自身後拔出,再點過馬背,往御聖君刺來。
御聖君眼神如電,衣袖一拂,騰地,拂起了地上的碎石細沙,紛紛朝面具人迅速飛去。
面具人手中長劍隨意劃了幾下,那些石子便被削落地面,長劍已揮到御聖君面前。
御聖君微微一側頭,便讓那一劍落空,而後他側過身,揮掌出去,劈中面具人的手掌。面具人手中的劍抖了抖,明顯是受到了御聖君的掌力波及,他凌空翻身,最後站在了馬背上,沒有再出手,只是冷劍直對著御聖君,「你是何人?」
面具人暗道:「從來沒人能與我過得了兩招,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是我的馬!」御聖君陰冷出聲音。
「哼,是嗎?看你有沒有本事奪回來!」面具人不信邪,心想,對方不可能再過得了他幾招,於是,凌空躍起,身劍合一,橫空往地面的御聖君一掃,一道寒光霎時朝御聖君劃去。
御聖君身形一閃,人已躍到安全之地,而那一道劍氣觸及地面時,地面劃開了一道坑口,灰塵四起。
面具人並不灰心,從容不迫又一劍朝御聖君劈去。
御聖君放在背後的手掌悄悄凝聚力量。
這時,咻的一聲,一條幾盡無形的鋼絲線飛快穿來,繞過了面具人的腰,並纏了三兩圈。
不遠處的唐琳眼神一狠,然後,手一用力,把鋼絲線一拉。面具人旋即狼狽地撲到了地面上。
但面具人並沒有因此妥協,三兩下掙脫了鋼絲線,他想逃,卻被御聖君一閃身的功夫,給攔住了去路,並一掌往他的胸口送去。
「噗——」面具人霎時吐出了一口鮮血,並後退了幾步。他忍著不適,撫著胸口,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御聖君袖口一揮,地面的石子,紛紛朝面具人而來。這些石子如同巨石一樣,打中面具人的背部,面具人就承受不住,跌倒在了地上。他用劍支撐著地面,一邊緊緊地按著胸口,吐著血。
御聖君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面具人發覺面前被陰影籠罩時,吃力地抬起頭,那張俊美無比的臉龐上,氣色從容,沒有半點虛弱。
平時,只有他傷人的份,這是第一次,他被人所傷。他的功力無人能及,武林之中,怎麼會有這種高手……
御聖君伸手下去,打算摘掉面具人的面具。
「姑娘,你在哪!」在不遠處牽著華月尋前來的唐鏡塵,喚了唐琳一聲。
御聖君望了那邊一眼,結果這一鬆懈,讓面具人給逃走了。
唐琳跑過來的時候,面具人的身影已經全無,「哎喲,這都怪我,我要是讓他們別跟來,那人就逃不掉了。那人是誰?」
「不知道是誰,但武功極為了得,哪怕是暗冷,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說著,御聖君走到馬車邊,往馬車下面摘出了一個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