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危險的夜

  這一群人一個個在商場上都是老狐狸,可在私下裡還是很豪爽的,看見洛琪珊將一杯白酒下肚,有的人便起鬨著說晏錐有福氣,娶了個這個豪爽的老婆,誇讚之聲大起,但也有人持著看好戲的態度……因為既然晏錐的老婆會喝酒,那麼今晚只怕是難逃一醉了。 

  晏錐的手還搭在洛琪珊的腰上,看著她喝酒的時候有種異常的乾脆和狠色,他不由得心裡微微一抽,但這只是一秒間的感覺,被他自動忽略了。 

  在外人看來,這夫妻倆挺恩愛的,因為洛琪珊這等於是在為晏錐擋酒,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擋多少,不過相信晏錐也會呵護她,怎捨得如此*被灌醉? 

  一對璧人,站在一起果真是光彩奪目,看上去很養眼。 

  「哈哈哈,晏太太果然爽快,不愧是晏董的賢內助啊!」這位前來敬酒的男人竟然拍起了馬屁,將「兩口子」一起稱讚了。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讚美之詞不絕於耳。 

  而晏錐只是淡淡地笑著,攬著洛琪珊的肩膀一起坐下,再次低聲在她耳邊說:「今天人多,暫時我們還是聯手演戲,但今天是最後一次演戲,所以,儘管我們都不願意,也努力點,好好演,至少是對各自的家族一個交代,今天之後,我會向外界澄清。」 

  這是晏錐臨時做的決定,俊臉上溫潤的笑意如春風和煦,別人只會以為是小夫妻倆在說悄悄話,看作是一種甜蜜,誰會想到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 

  洛琪珊也不愧是握手術刀的醫生,膽色過人,非同一般,果決的時候比男人還更盛,聞言,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點頭:「好。」 

  只是,這樣的乾脆,怎麼心底會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淡淡的,但卻是真實存在。因為晏錐對她表現出的不耐煩嗎?巴不得早點跟她劃清界限? 

  洛琪珊一向覺得自己挺堅強的,可此刻眼裡也禁不住泛起隱約的悵然之色。 

  可這個女人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強悍,只是情緒低落幾秒之後便被強行趕出她的腦子,一張絕美的容顏綻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在眾目睽睽之下竟膽大地含住了晏錐的耳垂,用只有他一人才聽見的聲音說:「我覺得你是怕我了?怕我會打破你平靜的生活嗎?怕愛上我我?所以才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係?呵呵呵……」 

  晏錐只覺得耳朵傳來一陣炙熱的氣流瞬間走遍全身,不由自主的身子顫了顫,一秒的失神后,立刻又清醒,不禁暗罵這女人太大膽! 

  這該死的女人,還真大言不慚!晏錐嘴角的笑意有點冷,淡淡地說:「你該不是才喝一杯酒醉了。」 

  諷刺! 

  但洛琪珊不在乎,完全免疫。她反而更得意了,笑得有點異常妖嬈:「有人要我喝酒,你不設法阻攔,那今晚可就別怪我了……」 

  後邊的話,她故意不說完,賣個關子刺激晏錐,可晏錐只是滿不在乎地說:「你不是我真正的老婆,恕我無法將憐香惜玉用在你身上,既然你洛家有意做些事情,那後果就該你們自己承認,即使喝個爛醉如泥也跟我沒關係。今晚依舊是你睡地板我睡chuang,難道我還會怕了你?笑話。」 

  晏錐的話就像是一根鋼針扎在洛琪珊身上,她明白了,這男人看似笑得一臉溫柔而無害,實際上極度腹黑,他不爽的是被洛家暗中耍手段將他和她安排在了一個房間,所以此刻,他可以冷漠無情地看著她喝酒,即使今晚她被灌醉,他都無動於衷。他不是不會憐惜女人,只是不會憐惜一個不喜歡的女人。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希望明天你還能這麼有精神……」洛琪珊笑顏如花,竟然主動舉起酒杯跟晏錐相碰,嘴裡還故意裝出嬌柔的聲音:「老公,我也敬你一杯。」 

  這「老公」二字,果然將晏錐給激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強忍著內心的不悅,將這杯酒一飲而盡。 

  洛琪珊最痛恨和白酒了,可此刻她卻毫不猶豫地幹掉這杯。 

  晏錐不知道洛琪珊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他知道的話,絕不會讓她喝白酒的……只有洛琪珊的父母才知道,女兒喝了白酒是個什麼情況。 

  早在洛琪珊十六歲那年,有一次在女同學家參加生日宴會,結果被人灌了白酒,當晚送回家之後,第二天,家裡發現花園裡一半的花盆被打碎。 

  同年的除夕,洛琪珊又不慎喝了白酒,結果,她堂哥的新買的吉他被她摔個稀巴爛。 

  十八歲那年,洛琪珊再一次因喝白酒而醉,當晚,她在自己卧室里摔東西,驚動了父母,她自己也不慎受傷被送往醫院。 

  而這些事情每次發生后,洛琪珊第二天醒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做出那樣的行為,完全不受控制的發生。 

  那一次,洛琪珊以及她的父母才知道,洛琪珊原來在喝了白酒之後就會出現輕微的躁狂症,這只是初期,如果不加以嚴格控制,她會越來越嚴重。而她這個病是屬於心理疾病,跟她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留下陰影有關。但只要她不喝白酒就一點事都沒有,如果繼續長期地喝白酒,那麼她的病情加重,就會經常發作,甚至不需要喝酒都可能犯病。 

  自從那次之後,洛家人嚴格控制洛琪珊對白酒的接觸機會,而她自己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再也不沾白酒。在國外學醫的幾年中,她也跟一些優秀的醫生專家研討過這種怪異的病,知道這種因白酒而引起的心理疾病是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國外就有例子,只是經過長期治療會痊癒。 

  洛琪珊這幾年一直都不沾白酒,一滴都不沾,甚至平時有需要喝酒的場合也是相當謹慎,不到萬不得已,連紅酒以及其他酒類都不會輕易沾。 

  今晚,洛琪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發狠決定要接下這杯白酒,她是想試試自己幾年來治療這個病的效果嗎?亦或是她神差鬼使的想要給晏錐來點深刻的印象?亦或是這位外科女醫生徹底被惹毛了? 

  不管怎樣,晏錐今晚都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座的人當中有一部分認識洛琪珊,但有些也不認識,可因為現在知道她是晏錐的「妻子」,因此也都對她興起了好奇心,私下裡也在竊竊私語…… 

  「那個是哪家的千金?」 

  「洛凱旋的女兒,凱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洛氏家族未來的實際掌控者,但聽說她是個醫生,並且還是外科主刀的……」 

  「哦?洛家居然讓唯一的繼承人去當醫生?並且還是外科女醫生?這……有意思,有意思!」 

  「……」 

  八卦,永遠是人類感興趣的話題。沒有完全不八卦的人,只看是遇到什麼人和事了。像現在,晏錐和洛琪珊,儼然成了最矚目的話題。 

  有人也露出譏笑:「洛琪珊可不簡單啊,以前是跟梵氏家族的繼承人梵狄,交往了一陣子,但在婚禮上,不知道為什麼新郎卻變成了晏錐。可能是她腳踏兩船甩了梵狄,也有可能是梵狄發現她有了晏錐而甩了她。總之,這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 

  「是嗎?你知道的真多啊……」 

  「……」 

  人們看向晏錐以及洛琪珊的目光都充滿了複雜,有的羨慕,有的不屑,有的嘲弄,有的好奇…… 

  先前那位對洛琪珊有意思的男人……藍澤輝,此刻臉色陰沉,他旁邊的林太太正在極力解釋說自己不知道洛琪珊已經跟晏錐結婚了,她在國外住了一年才回國,很多事情還來不及了解。 

  這藍澤輝也是出身豪門的少爺,雖然長相一般,可這心氣到是高,他看上洛琪珊的美色,但這天鵝肉居然早就被晏錐叼走了,他自然是不甘的,但是,他還不至於傻到因為一個女人而跟晏錐起了矛盾,只不過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些人吃吃喝喝的到也歡喜,有的聊點八卦,有的說點家常,也有聊股市聊生意……大多數的目的都是為了更加鞏固一些利益關係,不管這和諧是真是假,總之,晏錐這商會主席的義務之一,已經達到。 

  氣氛熱鬧,前來敬酒的人不少,但晏錐不是每次都喝,以他的身份地位,他就算是不喝,也沒人敢說什麼,只不過,身為商會主席,有些場面上的東西還是要走一走。 

  別人敬酒喝一杯,晏錐只需要喝三分之一或者淺嘗即止,就算是一種禮貌的回應了。在座的當中商界翹楚,可晏錐是商會主席,沒人能強逼著他喝。 

  有人是故意起鬨,晏錐少喝,那尊夫人是不是該為老公擋一擋,多喝點? 

  洛琪珊臉上的笑意似乎一直未減,直到這頓飯快要結束,她喝了多少,自己也沒個數。可她天生就很能喝,一斤以內白酒她不會醉,加上今天是刻意有賭氣成分,強撐著,估摸喝了有一斤半左右。 

  這麼強悍的女人,在場的各位越發刮目相看了,都說洛琪珊豪爽大方,有風範夠痛快,就連晏錐都忍不住皺眉頭……這女人這麼能喝?該不會喝出什麼毛病? 

  但看她這喝酒如喝水似的,她不會傻到已經快喝死了還要繼續? 

  當然了,洛琪珊再蠢都不會把自己喝死,當喝到一定程度,她便不再會接受任何人的敬酒了,身子依偎著晏錐,一幅恩愛的樣子,卻是靠近他耳邊說:「我不喝了,真無聊,送我回房間,我要睡覺。」 

  聽起來舌頭有點打結的樣子,似乎真的醉了? 

  聞言,晏錐竟沒有反駁,只是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她酡紅的臉頰……喝了酒之後的洛琪珊越發嬌艷欲滴,粉紅的肌膚似隱隱閃著光輝,尤其是那片嬌嫩的唇瓣,彷彿在無聲地說著請君採擷。 

  倏地,晏錐喉嚨略微發乾,某處莫名地微微一熱……但晏錐的定力也不凡,並沒有因此而魂不守舍,只是默默用力將她扶起來,然後對眾人說他與洛琪珊已不勝酒力,先行回房休息了。 

  「哎呀,尊夫人確實是喝醉了,晏董真體貼人。」 

  「呵呵……晏董憐香惜玉,我們大家都理解的。」 

  「晏董好夢啊!」 

  「……」 

  這些打招呼的幾乎是男人,那眼神里分明閃爍著異光……都是過來人,都以為這是小夫妻要回房去親熱了,所以一個個才說得那麼曖.昧。 

  晏錐懶得解釋,他也不想繼續留下,吃得差不多就該回房間了,如果再應酬下去,只怕是要到深夜,還不如早點撤退為妙。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