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他正在跟女人做什麼?
洛琪珊對於自己的這個念頭也感到詫異,她怎麼會突然想到晏錐呢,難道是因為最近的相處中滋生出了感情?再一想昨晚,前晚……那從未有過的甜蜜,不是感情又是什麼?
洛琪珊如果現在能照照鏡子就能看見自己的嘴角是上揚著的,想到晏錐,她煩悶的心情莫名變得輕鬆了許多。不管怎樣,他是她的老公,現在她有危險,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能不能來接她,這不是很正常的么?
「別墨跡了洛琪珊!」她在心裡默默念叨了幾遍,終於是下了決心打電話過去了。
他會接嗎?他現在工作忙嗎?他會不會來?
就在等對方接電話這一會兒的時間裡,洛琪珊腦海里已經浮現出各種問號。
這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實在是因為,在男女感情這方面,她的實踐經驗太少了,以前跟梵狄那所謂的交往根本就是虛的,兩人根本沒談情嘛,所以她無法確切地感知晏錐的想法,她會忐忑不安。
當洛琪珊耳邊響起那熟悉而又悅耳的聲音時,她的心又突突地跳了跳。
「晏錐,我……」洛琪珊有點緊張地說:「你在公司啊?有空嗎?」
「嗯?有事?」晏錐輕揚的尾音露出疑問。
「是……」
「有什麼事,說吧。」晏錐很乾脆,更是惜字如金。
洛琪珊壓下心頭那最後的一點猶豫,鼓起勇氣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現在可以來醫院接我嗎?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衛生局一趟,可是今天有個病人的家屬對我有些誤會,先前在病房還差點鬧起來,我擔心我要是一個人下去的話,萬一……」
電話那端,晏錐微微一愕,下意識地蹙眉……精明如他,即使洛琪珊話沒說完,但他已經明白了。
洛琪珊焦急地等待他的回答,可他的沉默卻一秒又一秒……原來,熱切地期待一個人,是這種滋味啊,甜裡帶著一點酸澀,又好像是一壺即將達到沸點的水,他的回答就決定著她的心將會是沸騰還是冷卻。
然而……
「你的安全問題,醫院保安不管嗎?讓保安送你出去吧,我很忙,走不開。」晏錐淡淡的語氣,聽在洛琪珊耳里是那麼陌生而疏離,帶給她的,是滿滿的失望。
洛琪珊僵住了,懸在喉嚨的那顆心,驟然*……可就在這時,她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女聲……「哎呀……好疼……」
這聲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帶著三分嬌嗲七分柔弱,令人不由得會聯想到某些特別的事情上。這一聲呼痛,聽上去更像是在跟男人撒嬌。
洛琪珊人都傻了,而晏錐也已經掛斷了電話。
她就這麼獃獃地站在原地不動,卻能感到心在收縮,不停地收緊,像是要將她逼得喘不過氣……痛,錐心的刺痛,比以前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
這就是晏錐所謂的「忙」?忙著跟女人幽會?明知道她有麻煩,可他卻不來,只因為他現在身邊有個女人,並且兩人還在親熱嗎?
這不能怪洛琪珊胡思亂想,要怪就怪那個女人心機太深,故意做出令人誤會的聲音,嬌滴滴的,誰聽了都會想歪,以為是在做那種事……
此時此刻,晏錐的辦公室里,他正冷眼看著鄧嘉瑜,只見她坐在椅子上脫下了高跟鞋,自顧自地揉著腳踝,委屈地說:「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發出聲音的,我只是想從沙發走到這邊來,可我這隻腳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加上這鞋跟又高,我一不小心就……」
「又崴到腳了?」晏錐冷冷地問,卻沒起身去看。
晏錐不是傻子,鄧嘉瑜剛才那一聲「好疼」,似乎不僅是呼痛而已,分明帶著幾分*的風情,不得不讓他懷疑她是為了讓電話那端的人聽到。
鄧嘉瑜見晏錐這眼神彷彿透視似的要將她看穿,趕緊地搖頭說:「沒事……只是疼了一下,不要緊的。」
鄧嘉瑜也不是傻子,上次是真的腳傷到,這次卻不是的,如果她假裝,若被晏錐看穿的話,她的面子往哪裡擱?所以,聰明的女人就不會再用腳傷這一招了。
「沒事就好,現在,說說這個青花瓷酒杯……」晏錐手裡把玩著一隻小巧玲瓏的物件,正是鄧嘉瑜送來的。
鄧嘉瑜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這張富有立體感的臉上,露出欣喜而興奮的笑意:「喜歡嗎?這是我在一個拍賣會上拍到的。我看你這辦公室里有三件擺設都是青花瓷,我想你應該是對這一類東西感興趣吧,那我看到就順手拍下了,送給你。」
送?這可不是市面上買的那種現代手工藝品青花瓷,而是一件真正的古董青花瓷——明青花。
別小看這一個小小的酒杯,只有白與青色,但卻相當精緻雅觀。杯口大約直徑約三厘米。外壁上,有青花細線淡描出一朵蘭花,色澤青翠濃艷,富有層次感,更有種飄逸優雅的韻味,明顯有中國畫繪畫技術的元素。
晏錐手握著這個酒杯,腦子裡彷彿能幻化出一幅古人白衣飄飄坐在月下獨酌的清雅與孤寂……
這種感覺,只有愛好這東西的人才能體會,一般人拿著興許也就當是普通的酒杯了。
晏錐是行家,這辦公室里的三件青花瓷都是他的收藏品,家裡也還有幾件。他能判斷出眼前這個確實是明代青花的真品。
古董青花瓷,並且這杯子還算保存得比較完好,價格一定不便宜的,說實話,他是挺喜歡,可是,再怎麼喜歡,他都不會就這樣收下,因為是鄧嘉瑜送的……就是這個送字,晏錐不會接受。
「沒錯,我是對青花瓷感興趣,但是……所謂無功不受祿,雖然只是一個小酒杯,可明青花價格不菲,這一隻,估計拍賣價也不便宜,總不能讓你白白破費。這樣吧,多少錢,我買下來,就算是我拍到的。」晏錐俊美的容顏波瀾不驚,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然而,一個女人能一出手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他卻不領情,這能算是平常事?
果然,鄧嘉瑜臉色一變,隨即無奈地苦笑:「晏錐,一定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嗎?不就是青花瓷杯子,你既然喜歡這種物件,我送你一個又何妨?別拒絕我的好意行嗎?難道離婚了就不能互相送禮物?不管怎樣,我們曾經也都沒有互相傷害過,現在連朋友都不能做嗎?」
「朋友」,在別人眼中那就真是朋友,可這詞,此刻在鄧嘉瑜心裡就不只是字面的意思了。
她的眼神含著一點晶瑩,含著幾分心疼,這麼溫柔地望著他,楚楚動人的模樣,確實讓男人很難招架得住,加上她這麼低姿態,若晏錐還是從前的晏錐,或許他會心軟的,但如今……不知怎的,他腦子裡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身影,那清澈的眼神總是那麼倔強,瞪著他的時候還有點兇巴巴的。與眼前的鄧嘉瑜,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風格,但是,為何他卻覺得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好像看著更順眼?
晏錐心目中兇巴巴的女人當然就是指的洛琪珊了……其他啥都不說,光是在度假村她和了白酒那一晚所發生的事,這「兇巴巴」三個字,就難以在晏錐心裡剔除。
「誒……」鄧嘉瑜碰了碰晏錐的手,神情似是有點不滿,因為她剛發現晏錐居然走神了。
晏錐被拉回心神,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手錶,眼中一道精光閃過,順手就拿出支票簿,大筆一揮,瀟洒地寫下一串數字和他的名字……
「這是十萬塊的現金支票,當作是我購買這隻明青花酒杯的錢,你拿著吧。」晏錐一邊說一邊將支票塞進了鄧嘉瑜手中。
這樣就兩全其美了,既能擁有自己喜愛的物件,又避免了欠鄧嘉瑜的人情,最重要的是,晏錐潛意識裡有個觀點,他如果白白收下這青花瓷,就好像是收下了鄧嘉瑜對他的心意,他又不是笨蛋,鄧嘉瑜怎會無緣無故來獻殷勤?
「你……」鄧嘉瑜感到心塞了,晏錐這是擺明了要跟她拉開距離嘛。
「晏錐,你是誠心要讓我難受嗎……」
這青花瓷,晏錐的估價准得出奇,鄧嘉瑜是花了九萬五人民幣拍到的,而晏錐是開的十萬塊支票,價格相當接近。
「好了,謝謝你的酒杯,不過,我得開會了。」晏錐說著已經站起身來,這意思就是要送客。
晏錐這到不是借口,而是真的要開會。先前洛琪珊打電話叫他去醫院接她,他說有事走不開,就是指的這個會議,時間馬上就到了。
可洛琪珊不知道這些,她懷著滿滿的失望,情緒低落,還有那該死的心痛!她正一步一步走出樓梯口,車子就停在前邊一百米處。她邊走邊留意著身後有沒有那群病人家屬的身影,可千萬不要被人給堵了……【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