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

  玩政治玩權術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越恨誰,表面上越顯得親熱無比。王先奎恨不得直接弄死楚天揚,臉上卻帶著真誠的微笑對楚天揚說道:「都是自家兄弟,跟我過來的這幾個人可都是正經八本的警衛局保鏢,以前切磋的時候手底下就不知輕重,我看還是算了吧。」 

  楚天揚笑嘻嘻地擺擺手:「別啊,正好想看看王政委手下的精兵強將,可別像蔡隊長手下那樣,中看不中用。不然到了那邊拖我後腿更麻煩。」 

  王先奎的腦袋飛速運轉著,嘴上說道:「那好吧,那咱們就比比拳腳功夫,大家別傷了和氣就好。」說完,回頭問道:「誰去比劃比劃?」 

  楚天揚眯著眼睛,仔細地看了看王先奎挑選上來的這名軍人。有著銳利的雙眼,一米八十幾的個頭,身材勻稱,應該屬於速度和技巧型的。 

  王先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克孜,注意手下的分寸,咱們楚少校可是共和國未來培養的棟樑之才。」 

  聽到棟樑之才這四個字,克孜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楚天揚知道這小子雖然不敢在眾人面前殺掉自己,但是裝作失手將自己弄成重傷的想法肯定是有的。 

  想到這,楚天揚嘴角劃過一絲冰冷的笑容。自己可以給蔡中華留情面,但是對於王先奎這種人,楚天揚是絕對不會留情的。反正是遲早要撕破臉皮,倒不如一次撕破來得痛快。 

  兩個人來到了訓練用的擂台上,看著楚天揚笨笨地從護欄索下面鑽進去,剛才還對他嘲諷謾罵的特種兵們的心頭,此時卻升起了一絲擔心。這小子雖然說話讓人討厭,可畢竟不是自己的敵人,況且剛才是擺明了要給大狗熊留下生機,這樣的人情要是不領,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對面那個叫克孜的人,特種兵里沒有一個知道他的底細。只不過從他站立的姿勢和眼神中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有著強悍伸手的人,也是一個殺過人的特種兵。 

  「可以開始了么?」 

  看到楚天揚點頭,裁判剛剛喊開始,克孜眼中精光一閃,身子瞬間前傾。 

  「等等!」楚天揚一擺手,克孜差點閃了腰。 

  「不好意思,我要先熱熱身。」說完,楚天揚自顧自地一邊抻胳膊踢腿,一邊問克孜:「剛才我忽然喊停,沒閃了腰吧?」 

  克孜面色陰沉地搖搖頭,站在擂台上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等楚天揚熱身完畢,裁判確定了一下之後,又喊了一聲開始。 

  這一次,克孜的身影忽然變得模糊。 

  好快!在場的人都是頂尖的特種兵,對自己的伸手都有足夠的信心,可是面對這個叫克孜的人,大家的心裡都沒有底。 

  先不說力量,單說速度的話,這裡面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快過他的。想到這裡,眾人的心不禁一沉。 

  大家都知道王先奎是什麼樣的鳥,他的手底下竟然會有這種伸手的人,那麼那邊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王先奎臉上帶著冷笑,看見這些平日里都不怎麼鳥自己的特種兵臉上那驚訝的表情,王先奎就覺得特別解氣。就算你們伸手強悍,難道還是克孜的對手? 

  克孜是上頭派給自己的,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早在五年以前,克孜的檔案上就已經寫著陣亡了。這個原名叫做科爾米斯的小夥子在日本進行了五年的『特別訓練』,就連王先奎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訓練能夠讓克孜成為超人一般的人。除了對龐系無限的忠誠之外,其它條件基本都很一般的克孜,怎麼會忽然擁有了如此強悍的身手? 

  王先奎知道,在整個秘密小隊里,擁有克孜這樣身手的人只有六個。在他有許可權調閱的龐副主席私人的機密檔案里,共分為三批六十個人去了日本,回來的一共只有這六個人。 

  而今天,龐副主席讓他帶來的克孜,是六個人當中身手最弱的一個。這個用意非常明顯,就是要求王先奎在適當的時候,挑逗一種對立的情緒,然後讓準備奔赴邊境執行任務的蔡中華身受重傷,只有蔡中華失去指揮能力,王先奎才能有機會鍥入這個最精銳的團隊。 

  擂台上的比試,就算是站在擂台下面,都非常有可能受傷。看過克孜身手的王先奎完全相信克孜有能力製造一個讓蔡中華受傷的意外。 

  可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讓上層坐卧不安的楚天揚。這個好機會,王先奎是無論如何不能放過的。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龐系的人都知道,黃歐方的死跟楚天揚有絕對的關聯。而且非洲的某個地方,也正有一支神秘的傭兵部隊虎視眈眈地盯著非洲大地。根據龐系強大的情報組織得到的消息,這小子似乎跟歐洲方面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要是真的能夠除掉他,就算犧牲掉克孜,王先奎相信龐副主席也一定會同意的。 

  因為自己的許可權不夠,所以王先奎並不知道在金三角地區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清楚如果有機會除掉楚天揚,龐萬山甚至可以犧牲掉這六個被改造過的人。這些人注射了超微量的針劑,擁有強悍的伸手和敏捷的頭腦,但是死亡率卻是非常高的。畢竟那種物質對心臟和血管的衝擊實在太大,這些人裡面,沒有一個人能活過四十歲。 

  忽然,王先奎的神情一滯。就聽見楚天揚又喊了一聲暫停,只不過這一次,克孜已經衝到了楚天揚的面前,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就在王先奎等著那瘦弱的身體騰空飛出去的時候,楚天揚已經慢吞吞地從擂台上走下來,一邊走一邊揮手:「不好意思啊,我要去尿一泡。」看見克孜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楚天揚還熱情地邀請克孜:「要不一起去吧,比劃兩下憋著尿影響發育。」 

  「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沈佩茹難得在家休息一天,就看見自己的老爹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 

  「呵呵,哪有什麼事啊,都是一些小事兒,小事兒。。。」沈衛國連忙坐下來,一本正經雲淡風輕地將茶水泡好,賊溜溜地盯著自己的手機。 

  電話響的一瞬間,沈衛國就以與自己身體不相稱的速度沖了過去。拿起電話走進了隔音效果極好的書房中,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沈佩茹露出小惡魔一般的笑容。 

  給自己老爹安裝微型竊聽器,這樣的事情沈佩茹可不是第一次做。老頭子經常以國家機密和自己級別許可權不夠為由,將自己隔離出來,沈佩茹早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既然不告訴我,那麼我就自己偷聽好了。 

  這一次也不例外,沈佩茹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起無線耳機眉開眼笑地戴在耳朵上,聽著聽著,沈佩茹的臉開始變得嚴肅,然後因為激動,壯觀飽滿的胸部上下起伏。 

  扔掉耳機,沈佩茹裝好證件風一般跑了出去。 

  氣死我了!將車子開上路,沈佩茹簡直氣得要死。那個調戲完自己又跑掉的小子,竟然跟老爹是一夥的。可恨老頭子還裝作不知道,這次要你們好看! 

  看著楚天揚晃晃悠悠走回來,克孜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調整一下心態了。眼前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一隻毫無還手能力的小綿羊。剛才的速度,克孜相信在場的特種兵裡面,能夠躲過去的不會超過十人。可是這小子不僅躲過了這次攻擊,還莫名其妙地下了擂台。克孜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是在改造之後沒有看清楚對方動作的。 

  走上擂台的楚天揚笑嘻嘻地對克孜說道:「不好意思啊,咱們開始吧?」 

  聽到裁判喊開始,克孜並沒有像上次那樣衝上去。他需要仔細觀察對手的動作,找出致命的弱點之後,再給予雷霆一擊。 

  所以,克孜的雙手下意識地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等待著楚天揚的進攻。 

  「那個。。。。裁判。。。。我。。。。。」看到楚天揚轉過頭跟裁判說話,克孜的雙手下意識地放了下來。這小子不知道又有什麼屁事兒,克孜心裡想著,整個繃緊的身體也跟著放鬆下來。 

  楚天揚望著一臉困惑的裁判,臉色忽然沉了下來。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凌厲。 

  「我這次可要真打了!」 

  當克孜聽到楚天揚這句話的時候,瞳孔猛地放大。迎面而來的,是一道比自己更迅速更有力的鞭腿。 

  「嘭」的一聲悶響,就在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楚天揚的鞭腿猛地抽在了克孜倉促豎起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讓克孜歪著身子在地上滑向擂台的另一面,在撞到擂台四角的立柱時,才停了下來。 

  還沒等克孜反應過來,一種源自內心的巨大的危機感猛然升起,克孜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地一個橫滾,躲過了楚天揚從天而降的一腳。 

  「咔嚓」清脆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那是擂台下面支撐的合金骨架斷裂發出的聲音。跳起來一腳將結實無比的合金支撐架跺碎,這已經超過了特種兵的認知範圍。 

  那些原本還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特種兵們此時一個個早已經變了臉色,這小子不僅強悍而且卑鄙。幸虧自己剛才沒衝動,這是在場特種兵們的心聲。 

  場上,一直處於被動的克孜已經站起來了。可是卻並沒有想象中充滿復仇意味的凌厲反擊,克孜就如同身處滔天巨浪中的小船,被狂暴的暴風雨裹挾著,只是被動地應付著楚天揚。 

  楚天揚越打越快,手上幻化出無數的虛影,配合著高速移動的身體,讓整個人都好像站在霧氣當中一般。除了不斷發出的擊打聲音之外,根本看不清楚克孜挨了多少拳多少腳。 

  雖然看不清楚楚天揚具體的擊打部位,可是特種兵們都清楚,楚天揚現在根本就沒有用力。剛才那力量十足的鞭腿就已經讓特種兵們明白,這小子有多麼恐怖的力量,有這種力量的人,雙拳和雙腿的力量差距絕對不會太大。再配合上如此變態的速度,克孜應該早就被打趴下了。 

  可是克孜沒有,他還站在場地中間,不停地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那就只能說明,楚天揚在玩弄對手!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克孜就如同一隻老鼠,在貓兒沒有玩膩之前,是絕對不會一口咬死的。 

  太弱了,楚天揚每一次打擊並不重,他想看看這小子究竟是個什麼貨色。在太行監獄的那一次經歷,讓楚天揚對改造人有著深深的忌憚。如果像現在一樣沒有了逆天,楚天揚相信自己絕對會被那個小日本秒殺,那種近乎於神級的實力根本就是自己無法抗衡的。也就是在那一次,楚天揚開始在沈衛國那裡調取這些年國安特工在日本和日本海外秘密實驗基地獲取的一些資料,對日本這個瘋狂的民族進行的實驗也有了一些直觀的了解。 

  這種死亡率奇高成功率超低的超人,早在幾十年以前就開始出現過,被楚天揚狙殺的那個頭腦不清楚的怪物,就是實驗的失敗品。眼前這個克孜,神智很清醒,沒有明顯改造人的痕迹,但是實力還是太弱。這讓楚天揚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監獄里那種擁有超級變態伸手的傢伙,日本究竟有多少個? 

  王先奎一張臉鐵青,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配槍。他沒有想到,克孜這個經過身體改造的超人,在楚天揚面前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在楚天揚暴風雨一般的攻擊之下,偶爾的幾下反抗顯得那麼可笑可悲。 

  忽然,楚天揚的節奏變了。每一拳打在克孜的身上,都帶著那種恐怖的悶響。克孜就在這樣的重擊下,漸漸開始萎靡。鮮血,順著他的鼻子、耳朵、眼睛和嘴巴噴涌而出。 

  「住手!」王先奎再也忍不住了,跳上擂台就準備救下克孜。卻沒想到楚天揚一個擺臂,正好擊中王先奎的面門。又白又喧的胖子哪受過這樣的重擊,很乾脆地躺在擂台上暈了過去。 

  楚天揚計算著自己的攻擊力量和速度,右手一記右擺拳,微微凸起的中指關節準確而又隱蔽地擊中了克孜後腦上的穴位。這樣一記重擊,足以讓克孜成為一個新型的植物人。 

  雖然高層在政治上還在隱秘地爭鬥,但是下面的爭鬥早已經撕破了臉皮,能幹掉敵人一隻手的時候,楚天揚絕對不會仁慈地踢敵人的屁股。 

  「住手!」就在楚天揚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小子的老二上補一腳的時候,一個女生在遠處高喊著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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