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臭的能美嗎
第47章臭的能美嗎
千尋沒有做聲,那一夜,來得突然,讓她毫無防備。
海芋要命般地拍著腦門,「真想潛規則你啊。」
「唔,差不多……」千尋模稜兩可地回答,其實憋了這麼多年,她也想找個人說說她的心事,可是海芋的脾氣,是說風就來雨的那種,止不準,聽了就會拖著她要去討個公道。
而那件事,終究是結束了吧,她不想再節外生枝。就這樣了吧,他有他的世界,她有她的生活。
「這回,你又把人家的褲襠給踢了?」海芋笑道,她知道千尋不是那種乖乖不范的女人,既然說是得罪,那肯定是沒有得逞。
卻不知道,千尋有苦難言,只好選擇了沉默。千尋倒是想踢,可是狠不下那個心啊,亦或是,在內心深處,其實她是渴望與他再好好歡愛一場的,就當是,一場紀念一場告別。
千尋從煙盒裡又抽了一根出來,準備點上的時候,海芋一把奪了過去,連帶地將她的煙盒和打火機搶過去一股腦地丟進了垃圾筒里,「我說你這女人,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大媽似的,怎麼桃花運就那麼旺呢。」
千尋苦笑,這哪裡是運,分明就是劫。
「進去吧,別跟爸媽說,我不想讓他們擔心。」出來的,是夠久了。
海豚表演的時間,也快結束了吧。
海芋邊走邊問,「那你是準備重新找工作了。」
「不工作,難道喝西北風?」
「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個好東西。」到底是在婚姻里受了傷害,海芋有些憤世嫉俗地。
「那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吧,咱爸可是個絕世好男人。」千尋不是自誇,父親這種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
最近網路上流行一個帖子,說的是:他喜歡我素顏不化妝,喜歡我長發扎馬尾,他每天中午問我午飯吃了什麼晚飯想吃什麼,會皺著眉頭說又買衣服了啊,接著誇獎真漂亮;他教育我不要亂花錢,然後遞上銀行卡;他在電話里聽見我哭泣的時候,會沉默然後說回來吧我養你!全世界最愛我的男人已經娶了我媽媽。
父親就是這樣的男人。
海芋點頭,「咱爸估計是從火星上來的稀有品種,這樣的生物地球已經快要絕種。」
千尋翻著白眼,她還是相信,這個世界好男人不缺,只是她們倆還沒有遇到那個最合適的。
紀君陽,終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吧。
都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可是五年,她都沒有把他放下過啊。
她會偷偷地收集關於他的報道,鎖在柜子最隱秘的角落裡,失眠的時候拿出來看。
中午的時候,海芋道,「今天中午我請客,大餐呢,我暫時是請不起,不過現在吃個火鍋,下個小館子吃點土家菜還是可以的。」
「我可以到肯德基爺爺家裡做客嗎?」安安仰著小腦袋問。
這小傢伙,想吃肯德基了,卻用這樣俏皮的方式詢問大人們的意見。
海芋摸了摸她的頭,「去,問你親媽,她同意了,乾媽就同意。」
「媽咪,可以嗎?」小傢伙來勾她的手指頭,可憐巴巴地樣子。
雖然千尋覺得那種洋快餐沒有多少營養,可也不介意偶爾吃一次。小孩子嘴饞,偶爾滿足一回她的願望又有什麼關係。
只是,這附近,哪有肯德基店。
「現在去吃,還要走很遠的路,不如這樣,中午我們去吃火鍋,等回去的路上再買,留著晚上吃,好不好?」
安安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頭,「好,不過,我要吃雞翅和薯條,還有漢堡堡。」
「你要全家桶,乾媽都給你買。」海芋捏著她的小臉蛋扯了扯。
小傢伙腳一跺,「哎呀,海芋媽咪你輕點啦,我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你這麼掐,我可不要變成個小胖子。」
小大人般的話,笑翻了大夥。
「臭美。」海芋手指點她額。
安安雙手擦著小蠻腰,「臭的能美嗎?美的能臭嗎?香的才會美,美的就是香。」
跟繞口令似的,也不知道是誰教會了她這般地伶牙俐齒,千尋是喜憂參半。
吃的是鴛鴦鍋,愛辣的吃辣,喜歡清淡的吃白鍋,還有蘸醬可以自行調配。
火鍋是這個城市冬天裡最受歡迎的平民化食物,吃起來,不光氛圍好,捋袖子扎膀子大口吞咽,明明燙得直叫喚,還是道好。天寒地凍,吃了還可以暖身。
只是,誰都不曾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海芋的婆婆周淑蘭,哦,不,是前婆婆,左手牽著約摸七八歲的外孫,右手牽著安安大小般的外孫女。
那小女孩尚不懂成人世界的醜惡,看見海芋,手指著,「外婆,是舅媽耶。」
說著就掙脫了手,小腿兒撒歡似地跑過來。
周淑蘭臉色一變,追上,將小女孩抱起來,低聲呵斥,「別亂叫,她不是你舅媽。」
要不是拗不過小外孫的倔脾氣,她才不會來這麼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也就不會遇到這個倒霉的女人。
小女孩嘴巴一扁,「明明就是舅媽嘛。」
周淑蘭耳光揚起作勢恐嚇小女孩,「再叫我打你。」
海芋冷笑一聲,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揚了聲道,「喲,我說耿夫人,您不是最討厭這種嘈雜沒格調的地方嗎?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哦,這麼怎麼有閑心呢。」頓了頓,似是漫不經心地瞟了眼窗外,又道,「不對呀,今兒個天上正下雨呢,沒看見太陽,夫人您這是走錯地方了吧。」
千尋悶著嘴想笑,這海芋揶起人來其實是可以讓人氣得風雲色變的,果然看見周淑蘭臉色陰沉沉地,「沒教養的東西。」
溫父聽不過耳,正要發作,海芋按住他的手,將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化作臉上淡淡一笑,「我這不是想要突出您耿家的教養好嗎?沒有綠葉,哪來的紅花呀,耿夫人,您說是不是?您是那朵大紅花,我是那片小綠葉。哦,不對,連綠葉都配不上。」
以前在耿家,她得收斂起自己的小性子,周淑蘭雖不待見她,可是人家是長輩,是那男人的媽,她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在冷嘲熱諷聲里逆來順受著,當時想的是不讓那個男人在兩個女人中間做夾心餅乾。可結果呢,為他所做的委屈成全,換回來的卻是背叛。
今兒個,他已不是她丈夫,這女人也已不再是她婆婆,撕開了臉皮她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