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無所遁形
第381章無所遁形
肖秋堂強自的鎮定,在紀君陽的逼迫下節節敗退,額上隱隱地冒出冷汗。
遙遠的聲音,在紀君陽的響指微揚間,彷彿從地獄里傳出來。
「顧先生,多少錢不是問題,只能買到紀君陽的命,就算是天價我也出。」
「肖先生,外人都覺得你對紀君陽一直照顧有加,視其為乘龍快婿,現在卻要他的命,如果說是因為他在婚禮上拋棄了你的女兒這個理由,雖然說得過去,可是還是有點牽強。」
「實話也不妨跟你說,紀君陽這小子掌握了我一些致命的秘密,留他不得。現在他羽翼壯大,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留下是個禍患。」
「致命的秘密?」是思考的停頓,「難道說,六年前,紀家的災難,是肖先生所為?」
「顧先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旁的,還是少打聽為妙。」
「哈哈哈,理解理解。」
錄音在這裡嘎然而止,很短,但透露的信息足以叫眾人風雲色變,那肖先生的聲音,赫然是面前的肖秋堂。
「肖秋堂,這可是真的?當年紀??當真是你謀害的?他可是你的結義兄弟,你怎麼下得了手。」
「你這狼子野心的小人,枉我把你當朋友,原來一直看錯了你。」
「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責難聲紛紛而來,這些人,都是素日與紀家有些交情的人,此刻聽到這樣的錄音,簡直就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世界,原以為的一場兒女情事鬧劇沒想到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肖雅楠揪著紀君陽的衣襟替父辯解,「現在的###演員那麼多,隨便找一個都可以模仿。君陽哥,你捫心自問,紀伯伯過世之後,我爸對你怎麼樣,他視你為親生兒子啊,甚至有心把肖家的公司也都交給你來打理。他若真有心害紀伯伯,企圖紀氏,六年前他完全可以把你殺了,把紀氏收在自己的囊中,但他沒有這麼做,你為什麼要相信這麼一段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錄音。」
「哎!」安安又在頭頂上長長地嘆氣,「白叔叔,你說,我們要不要給邪楠阿姨封個奧斯卡影后呢?」
白無邪的聲音從某個隱蔽的角落裡回應,「你見過獎盃長什麼模樣嗎?」
「電視里見過。」
「回頭用橡皮泥給她捏個,再辦個頒獎晚會也不錯。」
安安拍手,「好啊好啊!咱們還可以給肖爺爺頒個影帝獎。」
一襲話,把肖家人氣得那一個叫抓狂,卻又不能發作,他們甚至都沒有發現那個說話的男人藏身何處。
紀君陽對女兒的方向投過一記讚賞的目光,微微一笑,「錄音確實可以做假,但它是真的。不知道肖叔有沒有一個孿生兄弟?」
肖秋堂微微一愣,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什麼意思。」
紀君陽淡淡說,「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請您和大家欣賞幾段小小的視頻,如果您有這麼一個孿生兄弟的話,我做晚輩的,也好給您找出來認個親什麼的。」
宴廳的燈光,忽然黯淡下來,緊接著一束強烈的燈光打在雪白的牆面上,投影儀的影象在牆上晃動起來。
肖秋堂的身影赫然其中,鬼鬼祟祟地在書房裡翻找什麼,最後在書架的暗屜里找到兩枚章子,露出奸詐的笑容,對著隨著攜帶的一份文件連戳了幾個章,那文件的封面上赫然印著紀氏股權買賣合同幾個大字。
畫面定格在這裡,紀夫人的私章和紀氏的公章清晰可見。
燈光又亮堂起來,紀君陽逼視著肖秋堂,「肖叔,麻煩您解釋一下,我紀家的股份,什麼時候輪到您來當家作主了?」
喬森在一旁道,「肖先生,我想你做夢也沒有想到,steward就是紀先生吧,我忘了告訴你,steward在我們英國人的文化里,有守護者的意思,steward就是紀氏的守護者,任你機關算盡,也只是白費力氣一場。用你們中國人的一句話來講,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肖秋堂身形不穩地往後退了一步,「怎麼可能。」
原來這一切,都是紀君陽挖好的坑,就等著他往裡面跳,果然還是小瞧了他,那些所謂的只要女人不要江山原來不過是個煙霧彈。
白無邪的聲音又如幽靈般地飄蕩在空氣里,「你們說,這世界上,有人會無聊到自己對自己的公司買來賣去?肖老狐狸,我勸你,還是乖乖認罪,我們手上掌握你的罪證足以讓你死個十回八回。」
「你是誰?」姓白的,只怕就是那個人。
白無邪嗤聲一笑,「我?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人,何必明知故問。」
「白無邪。」像是為了確認心裡最後的一絲疑慮,肖秋堂將他的名字叫出來,「你們果然已經結盟。」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白無邪這個名字,於他們並不陌生,甚至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是他們不敢輕易去惹的一個人物,神龍見首不見尾,就像現在,想見一見他,他卻藏在暗處,對於場中的一切卻又盡收眼底。
白無邪笑道,「我這手機上,剛剛又收到了一段新的視頻,挺有意思的,要不,請大家繼續欣賞一下?」
只見燈光驟然又暗,投影儀對準的地方,切換到了醫院的病房,身穿白大袿的醫生戴著白口罩查房進來,在紀夫人的病房前站了一小會,回頭又望了緊閉的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注滿了藥劑的針管,對準正為紀夫人輸液的點滴管扎了進去,迅速地將藥水注了進去。
如果這人就此離去,或許很難查到他是誰,偏偏成功地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把口罩給拉了下來,露出肖秋堂的那張臉,勾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俯下身,對著紀夫人的耳機輕聲道了一聲「大嫂,你可以安息了」,這才滿意地離開。
這接二連三有憑有據的事實強烈地衝擊著每個人的認知,肖秋堂一家趁著暗色燈光里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牆上,悄然退到了大廳的門邊上,想趁機遁逃。
須不知,這一切,盡在監控中。
「肖秋堂,你以為,進了這張門,你還能輕鬆地走出去?」邪氣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在肖家人的頭頂敲響了喪鐘。
不過是一步之遙,卻離生門是那麼地遠。
有人站出來,義正辭嚴地,「肖秋堂,你走就是心虛,這些事,你是不是應該給紀家一個交代。」
「枉我平時還對你那麼尊重,你竟然是這種喪心病狂的人。」
「原來一切都只是假象,這才是真正面目的你,算我們看錯了人。」
對於這些或真心,或落井下石,或用意不明的討伐聲,紀君陽均是一笑處之。
白無邪道,「你們也別急著圍剿以劃清界線,這界線本該在哪兒,別把我們當傻子,我和我的朋友,心裡都明亮得很。你們中間,不泛肖秋堂這隻老狐狸的同黨。你們有沒有做別的壞事我不管,但有沒有做過對不起紀家人的事,最好的,能自己坦白一點。你們的那點底細,我們都一清二楚,如果覺得愧見於人的話,我不妨給你們指條明路,你們可以私底下向喬森把事兒給交代清楚了,我能你們的時間不多,最好是珍惜。我已經多年不用幫里的手段懲罰一些不聽話的人,最好別讓我起那心思,要不然,你們會很倒霉。」
這一翻話,讓本來還亂糟糟的場面瞬間鴉雀無聲。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冒然而動。
唯有那些心裡明凈之人,腰板挺得筆直。
肖秋堂哼道,「躲在背後見不得人嗎?」
白無邪不以為意,「老子低調慣了,愛怎麼著的就怎麼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宴廳的大門被重重地撞開,傳說中昏迷不醒的紀夫人在一雙兒女的陪同之下,怒氣沖沖而來,將一頁化驗結果甩在肖秋堂的身上。
「肖秋堂,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你真的把紀家人當作死絕了嗎?怕我這老太婆不死礙你事,就迫不及待地在我的葯里注射毒藥,我真是瞎了眼睛。」
有了前頭的鋪墊,對於紀夫人的突然出現,肖家人早已經有心理準備。這會,也是啞口無言。
證據面前,再多的狡辯也已經無濟於事,更何況,紀君陽有備而來,根本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
肖秋堂忽然癲狂而笑,惡毒的話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對,這一切,都是我乾的,那又怎樣?我就是要讓你們紀家家破人亡,我就是要毀掉紀世均珍視的一切。」
紀夫人痛心疾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世均有哪點虧待你了嗎?他視你如親生兄弟,你卻這麼對他,你為什麼要害死他。」
「為什麼?」肖秋堂哈哈冷諷地笑,「大嫂,你問我為什麼,你沒資格問。要怪,就只能怪你們自己。」
紀夫人蹙緊眉頭,甚是不明白,也就別提他的幾個子女了。
「把話說清楚點。」紀君翔真想上前狠狠地踹這個殺父仇人一腳,枉他之前對他還那麼敬重,即使不喜歡肖雅楠,可依然將他當作最親近的長輩,直到大哥將一些事情點明,才發現,一個人可以隱藏得那麼深。平日里,是慈愛的長輩,轉過身,便是吃人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