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銅臭神跡
錢神現在是夜遊神，晉陞之後，則是五通神。對於這個晉陞體系，老實說李海是搞不大懂的，天庭那些管理神仙體系的人，顯然不適合搞游，弄出來的升級體系太複雜了，李海到現在連神力的本質到底是什麼，都還是糊裡糊塗的，他哪裡搞得清這個升級體系？
就連錢神自己，他到現在聯繫不上天庭正神，其實也是有點稀里糊塗的，只是知道需要走這個途徑，至於其中的若干技巧和注意事項，他可是兩眼一抹黑，乾脆全都推給李海這個神使，而且推的還理直氣壯：「你既然是本神的神使，你不努力誰努力？」
李海心說我欠你的嗎？你是我家養出來的神明，麻煩你搞搞清楚！但是他也只能認命，誰替誰努力，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錢神，是拴在一起的兩隻螞蚱，錢神是李家的，受李家的香火而生，為李家子孫造福，現在只有他這個神使，他不努力誰努力？
大略而言，關於這發展信徒，雖然具體的方法和途徑不那麼清楚，但是對於要達到什麼要求才算是錢神的信徒，這一點錢神還是有數的：「凡是信徒必須全心全意，信仰本神，以本神之意志為依歸，本神喜則信徒手舞足蹈，本神悲則信徒如喪考妣，家中設神龕供奉本神形象，這才算是信徒了。有這樣的五個信徒，本神便可晉陞五通神，到時候擁有五種神通，你身為本神的神使，也可借用幾成，那可是非同凡響的神通！」
聽完之後，李海只有撇嘴：你有本事，去鼓動這大煙鬼，看人家會不會這麼信你？畫些大餅來忽悠我有什麼用！
雖然不吃忽悠，但是對於錢神所謂的，一旦成為五通神之後，就可以借用錢神的幾種神通，李海還是頗為嚮往的。平時看些神怪玄幻小說，對於那裡面所說的神通法術，李海可是頗為嚮往的，就算不能拿來大開殺戒，見識見識也很棒吧？
車上倆人各懷思慮之中，奧迪車開到了江邊大堤上。在李海的喝令下，大煙鬼戰戰兢兢下了車，一看到那月光下反射著光芒的江水，哪怕是再心懷僥倖，大煙鬼也害怕了起來，連聲求饒：「大哥，大爺！我們沒這麼大仇啊，我也沒你的把柄，我以前瞎了眼，我以後再不敢了——」
人嚇到這份上，總是有些語無倫次，李海也懶得去聽，甩手給了他一小巴掌，並沒怎麼用力，倒是聲音很清脆：「閉嘴！跟你說了，到這來不是要你的命，我是想給你指一條發財的路！」
大煙鬼被扇了這一小耳光，倒是沒那麼驚慌了，但是對於李海的話，還是不敢相信，非親非故還有點仇，李海平白說要給他指一條發財的路，誰信？或許有人會信，但是大煙鬼這種給人設局的人，絕對是很難信的。
李海也不管那麼多，他畢竟不是那些搞思想工作的，或者是宗教里的人士，給人換腦子不是他的專長。他只能是給大煙鬼下點猛葯：「你想不想知道，我上次是怎麼贏的錢？我告訴你，我是信錢神的，只要信錢神，錢就會到你的口袋裡，還會保佑你。」
說這話，李海自己都覺得彆扭。事實上他剛剛和錢神通神成功的時候，知道自己所交流的對象是一枚古錢成神，李海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以後可以坐等著錢從天上掉下來，落到自己的口袋裡了。可實際上呢？恰恰相反，這錢神不但不能給自己帶來無數金錢，它還是需要自己賺錢來供養的！世上坑爹事，莫過於此啊！
為了讓這大煙鬼成為錢神的信徒，李海是絞盡腦汁，姑且一試，不成功大不了撒手走人，反正這發展信徒的事始終摸不著頭腦，以後慢慢再說好了，最多是錢神始終升級不上去，留待後世子孫——李海覺得自己這思路也挺開闊的啊，都想到子孫後代身上了！至於後代中到什麼時候才會再出個神使，那就不是李海所能決定的了。
連他自己都很彆扭的話，得到的效果卻令人不敢相信，這種狗屁不通的話落在大煙鬼的耳朵里，這傢伙居然不吵不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李海，其中放出的光芒，讓李海覺得熟悉無比：那是綠光，就是他運用神力洗鍊全身竅穴，修鍊二段神打之後，因為神力對於身體的影響，導致兩眼放出的那種綠色光芒！當然這大煙鬼眼裡的綠光，強度比起李海來差了千百倍，如果李海不是錢神的神使，普通人見到這眼神，最多也就認為是貪婪而已。
即便李海看出來了，還是有點沒法相信：「我說大神，這人難道說修鍊過神打不成，為何眼中會放出這樣的光來？」
錢神似乎也有點驚呆了，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語氣卻是驚喜無比：「非也！此人並未修鍊神打，可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他的神魂，早已全然被銅臭腐蝕，因而你一旦提及本神大名，便百事不顧，滿腦子想得都是本神的神力！此乃天生信徒也，不可錯過！」
李海嗤之以鼻，心說這哪裡是因為你的神力！正經是錢神說，這傢伙的神魂，都早已被銅臭腐蝕了，一聽說有錢賺，連喪命的危險都可以拋在腦後，李海認為這才是大煙鬼的真實寫照。資本家不就是么，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斷頭台都不怕，可以踐踏世間一切規則和道德。哎呀，要這麼說起來，還真是夠資格當錢神的信徒呢！
其實李海也有點鑽牛角尖了，這世道愛錢的人雖然多，可是畢竟大多數還是為了生活賺錢，真正像大煙鬼這樣，一聽有錢賺，腦子裡什麼都想不到的人，也是少數。此人終日混跡賭場，可以說是職業賭徒，平時不治生產，全靠騙錢為生，賭錢對於他來說，真的就跟抽大煙一樣了，生活中幾乎再沒有什麼，是他願意追求的，甚至這身體差到，連面對女人該有的生理本能都幾乎不存在。到了這個地步，才算是徹底被銅臭腐蝕了神魂了。
此時大煙鬼全身心，都已經被李海所說的錢神保佑所佔據了，他竟一點都不覺得李海說的話荒謬，見李海說完了一句就不繼續了，急得直跳：「大爺，大老爺！你接著說，我信，我信啊！這錢，肯定是有神的，不然我怎麼一見到錢，我渾身就舒服，沒錢我就比死了還難受呢！你接著說，怎麼樣能讓錢神保佑我，讓我多賺錢，賺大錢！」
李海完全被大煙鬼的神情鎮住了，這個普通的人，只因為終日想著要賺錢，居然就變成這樣，他完全忘記了，在這個空曠無人的江邊，自己隨時都可以謀財害命，把他扔到江里！真正像他說的，沒錢對於他來說，比死了還難受，只要聽說有錢可賺，他連死都不怕！
身為人，為什麼就能讓一種衝動支配，甚至超越了生物本能？如果這真的是因為錢神的神力所導致的話，那麼自己一直沒怎麼當一回事的這個錢神，到底擁有怎樣的力量？自從和錢神通神成功以來，兩個多月，李海第一次，對錢神生出了敬畏之心。
不過，這敬畏之心只維持了短短的不到一秒鐘，就被錢神自己給弄砸了。對於李海的遲疑和迷惑，錢神極度不滿，沖著李海強力開炮：「你發什麼呆！這世上的錢，本就充滿了神力，只是極少能產生神智，更少的是產生了神智，又能遇到能通神的神使，這一點，本神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此人終日混跡賭場，神魂浸染本神的神力，又整日濫賭，賭博時天門大開，神魂不守心智迷亂，被本神的神力侵染了，這有什麼出奇的？所以本神早就跟你說，在賭場這種地方，你就能找到最適合本神的信徒！」
對啊！李海這才想起來，確實像錢神所說的，他早就知道了，這世界上的錢，其實都是有神力的，不光是金銀，鈔票上也是一樣。金銀就不去說了，鈔票本身只是普普通通的紙，通過國家發行，本身可以說沒有什麼價值，卻偏偏還是擁有神力，可以讓錢神收取，這一點李海一直都想不通。不過現在，想不通道理暫時不要緊，他起碼確信了一點，這錢上頭，確實是有神力的，而且是可以改變人的！
就像眼前這個人，看著好好的，也就是瘦了一點而已。可是在他的腦子裡，他的神魂早就被錢神的神力浸染透了，沒有留下任何一點乾淨的地方，從裡到外，完全腐蝕，那種墮落的**和神力糾纏在一起，散發出的味道，只有李海這個神使能聞得到，就是銅臭！一個大腦神魂都被銅臭腐蝕的人，當他面對錢的誘惑，面對錢的神力，他還能保持冷靜的思考，靈台的清明嗎？
想到這裡，看著眼前近乎癲狂的大煙鬼，李海再也沒有了鄙視和不屑。出奇的，他眼中透出的，只有憐憫和悲哀。他伸出手來，按在大煙鬼的額頭之上，試著用點金手的法門，向大煙鬼的神魂中輸入一點神力，口中低聲道：「既然你已經篤信錢神之力，今天就睜大眼睛，讓你看看真正的神跡吧！」